第一百七十五章 廣撒網、多撈魚
兩個人不知道喝了多久的啤酒，不過陳昊走出酒吧那一刻雙眼確實很銳利，不像是喝多酒的人，但他扶著的林建國就不同了，整個人如同一灘爛泥。
陳昊把林建國安排到酒店之後，就拿著手機看著那條信息發呆，腦中出現了一個玩世不恭的臉頰。
陳昊看了看時間，才五點左右，他們這頓酒本就喝的時間早，現在反而沒什麽事情可做了。
京城一些事情還沒有處理完，不然他肯定回恒城市，他有些想念芯蕊與母親。
現在收到這條信息，他更不會馬上回到恒城市，他決定去見一見那個印象中桀驁不馴的少年，當然時間過去這麽多年，對方已經奔三的人了，再也不是十幾歲的少年。
“師傅，麻煩您到周李四胡同。”想到那個曾經第一次見到對方的地方，他對出租車司機說道。
“鈴鈴鈴~·”
車上，陳昊的手機再次響起，他感覺自己比大老板都忙，一個電話接著一個電話打進來。
“昊哥，我們都回家了，之前的事情還沒感謝你呢，這幾天光顧陪家裏人，還未跟你道謝，今天在國府飯店我們四個請你。”歐陽凱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邊傳來。
“吃飯就沒必要了，我這會兒有點事兒辦，等有時間聚一聚。”陳昊當然不可能答應歐陽凱，因為他現在要去辦一件他認為重要的事情。
“那好吧，不過還得跟昊哥說一聲感謝！”歐陽凱真誠的說道。
“我們是兄弟，就別說什麽感謝不感謝，我到地方了，等的我忙完給你回電話。”
陳昊看著出租車停在一個胡同，連忙也阻止了歐陽凱繼續感謝的話語，他不是那種喜歡聽感謝話的人，也不是一個矯情的人。
看著這條長長的胡同，雖然一些地麵與周邊的牆翻新過，但是大體的樣子沒有變，那陳舊的房簷、兩邊殘舊的院門，還有一個個操著京腔到處跑的小孩。
處處透著老京城的味道，沒有了高樓大廈，反而這樣更顯得像一個京城，一個有著悠久曆史的京城。
“砰砰砰。”
陳昊走到一個院門前，熟門熟路走到了一個小屋子前，抬手敲打著木門，等待著門後那張熟悉的臉出現。
“你找誰？”眼前的門沒打開，反而是旁邊的鄰居走出一個大媽警覺的看向陳昊。
“我找住在這裏的人。”陳昊帶著一絲微笑看著眼前把他當賊一樣看的大媽。
“哦，那個坐過牢的啊？他昨天打架進醫院了。”大媽一臉嫌棄的看著陳昊，他認為跟坐牢的那小子認識的，顯然也不是什麽正道的。
“醫院？打架？您知道他住在什麽醫院嗎？”陳昊耐心的問道。
“他能住的起醫院？在胡同口的門診呢！”大媽說完“砰”一聲關上了自己家的房門。
陳昊徹底無語了，他很佩服這位大媽，剛才他說打架進醫院，現在又說門診，雖然都是性質差不多的，但···陳昊隻能忍了，對於這種大媽，少惹為妙。
胡同口的門診，總共也就兩間房，一個穿白大褂的老人坐在桌子後邊，正在給一個中年大媽把脈。
一般這種門診，都是那種解決一些頭疼腦熱，如果有大問題，根本沒有實力去幫你治療，但這種地方卻受很多混混們的喜愛，因為一般砍傷的事情這種小門診還是能解決的，但是去大醫院就會驚動警察。
可是陳昊就不明白了，憑那位的本事，怎麽會被人打得到門診，當初就算被人打得頭破血流，那個人最多擦了擦，轉身就會去街邊喝著酒吃著肉串。
“小朵朵，好好的輸液，那樣等你輸完液，爸爸就帶你去吃冰激淩。”
“真的嗎？真的嗎？”
“當然真的，爸爸沒有騙過你吧？”
“可是再遇見之前那些壞叔叔怎麽辦？”
聽著門診另一個房間傳來的聲音，陳昊腳步卻遲緩了，眼神也滿滿的疑問。
“小夥子，你是看病還是抓藥？”唯一一個醫生看向陳昊問道。
“我是來找人的。”陳昊指了指裏邊。
“哦，你找那個小子啊，也是來要債的？”醫生眼中帶著一絲不滿，顯然對裏邊那位有很大的意見。
“要債？”陳昊疑問的看向老中醫。
“裏邊就一對父女，你找的不是他們？”老醫生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指了指裏邊。
就在陳昊要說話的時候，一個人影出現在了陳昊麵前，雖然有些發福，但那雙炯炯有神的雙眼，還有那張剛毅得了臉頰，正是他熟悉的——瘋子。
對方也沒有想到眼前的會是陳昊，雖然陳昊沒有當初那般青澀，可是看著陳昊長大的瘋子，還是一眼認出來了陳昊。
“你怎麽在這裏？”瘋子皺著眉問道。
“你怎麽沒告訴我？”陳昊看向瘋子，嘴角掛著一抹笑容。
“這有什麽好說的，又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進來說吧。”瘋子想到自己出獄那天，誰也沒有通知。
走進裏邊的屋子，頓時看到三張病床，有一種病床上躺著一個粉雕玉琢般可愛的小女孩，仿佛就是商場裏那種洋娃娃一般，此刻正用那雙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盯著陳昊。
陳昊看小女孩眉目之間有著瘋子的模樣，扭頭看向瘋子的時候，對方點了點頭，顯然明白陳昊此刻的想法。
“我女兒，是周倩死前給我留下最好的回憶。”瘋子眼中帶著一絲傷悲。
“周倩死···”陳昊眼中帶著一絲不敢相信，卻無法說出最後那個字。
“勞累過度，我提前三天出來的，而周倩一周前剛剛去世，人生總是無常。”瘋子臉上說這段話除了眼中的悲傷，看不出有任何表情，可是雙手攥著的拳頭，卻表達了他內心的傷痛。
陳昊看著床上躺著的小女孩，再看看瘋子，他突然多了一絲自責，如果他能早遇見周倩，一切都不會這般。
“別多想了，我也是去年才知道小朵朵的存在，之前我一直認為周倩不來看我是找到更好的歸宿了，原來是我錯怪了她了，一個女人帶著孩子，我···”
瘋子肩膀在顫抖，淚水默默的流了出來，他在別人麵前是那般堅強，在陳昊麵前，他無需偽裝，內心的苦楚隻有在最親近的人麵前才會流露出來。
陳昊不知道如何安慰這個曾經被他視為偶像的男人，如今就像一個無助的大男孩，看著他顫抖的肩膀，再看看病床上的小女孩，他之前想好讓瘋子加入他們小團隊的事情，顯然已經從腦海中拋開了。
“爸爸，不哭。”小朵朵懂事的說道。
“爸爸沒有哭，爸爸沒有哭。”瘋子擦了擦眼睛，露出一個很勉強的微笑。
“想沒想過以後怎麽辦？”陳昊看著情緒平靜下來的瘋子，開口問道。
“還能怎麽辦，努力掙錢養大小朵朵，當年因為一時衝動，葬送了自己五年時光，還害死了周倩，現在我最大心願就是看著小朵朵一天天長大。”瘋子慈愛的看向小朵朵。
“想過要做什麽嗎？”陳昊問道。
“一個坐過牢的，你認為還能做什麽？哎~”最後一聲歎息，顯然是瘋子被現實打敗了，他也不得不向現實低頭。
“跟我一起做點買賣吧。”陳昊還是想拉瘋子一把，他知道瘋子的本事，隻要給他一個機會，他絕對會大展宏圖。
“你一個當兵的還做什麽買賣，當初師傅就說你小子有出息，果然你小子有出息！”瘋子拍了拍陳昊的肩膀。
“我退伍了。”陳昊臉上露出一副無奈。
“退伍？”
瘋子顯然沒有想到陳昊竟然退伍了，當初他記得陳昊可是精英部隊，那裏邊出來的人就算退伍，也是一地方的教官，或者直接進入當地政府。
陳昊看出了瘋子的想法，把自己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瘋子這才明白陳昊過的也不如意，至少兩個人都是心有魔債。
“你打算做什麽買賣？”瘋子看向陳昊，他確實需要錢，他也不扭捏，畢竟陳昊是他小師弟，如果能有掙錢的生意，他願意幫陳昊，隻為混口飯吃。
以前的瘋子絕對不會去想著掙錢，更不會去為了掙錢彎腰，那時候的他傲氣十足，可是現在不同了，他有孩子要照顧，孩子就是他未來活下去的全部動力。
“具體的沒有想好，不過我認為憑借你的實力，怎麽也能一展身手。”陳昊笑著說道。
“你在施舍我？可憐我？”瘋子突然臉色一變，很嚴肅的看向陳昊。
當初他們師傅收徒沒有一百也是八十，當時瘋子與陳昊是師傅最得意的門徒，而瘋子更是這些人的大師兄，可想他當時心中那股子傲勁兒，就算是現在他為現實低頭，他也不希望被人可憐與施舍。
他願意用自己的能力跟體力去掙錢，去為自己師弟打工，但是不希望自己師弟因為幫自己而拿出一筆錢投在他的身上。
”想什麽呢，還施舍你，你瞪眼睛做什麽，別以為以前打得過我，現在還能打得過我，我隻是沒時間，把錢交給你，你幫我去投資，掙了我拿大頭，你拿辛苦錢！“
陳昊知道瘋子內心的想法，也不想去傷了瘋子最後那一點點自尊，故意裝出一副周扒皮的模樣，眼中帶著一絲奸商才有的氣質。
“你不是退伍了？怎麽會沒時間。”瘋子疑惑的看向陳昊。
“我要拍電影，還要投資更大的買賣，而且我還有工作。”陳昊說的倒是不假，這些事情堆在一起，還真抽不出時間。
“拍電影？”瘋子聽到陳昊的話，反而更加疑惑了。
“師哥，你真是我親師哥，你出來這幾天沒看電視報紙？”陳昊一臉苦笑的問道。
“咳咳，因為周倩欠了錢，債主最近一直找上門騷擾，小朵朵又病了，沒什麽時間。”瘋子撓了撓頭，顯得有些尷尬。
陳昊無奈的笑了笑，他也沒有深究這個問題，而是直接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了瘋子。
“一百萬，密碼六個三，這是啟動資金，我最多再投一百萬，賠錢了你得還給我，掙錢了我也拿大頭！”陳昊笑著說道。
“這···”瘋子沒想到陳昊一出手就一百萬，眼中再次濕潤了，一個人在困境的時候最需要別人拉他一把，陳昊就是拉他的那個人。
“別感動了，我這叫廣撒網、多撈魚，別以為就跟你一個人合作，還有很多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