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鴻緣和緣空
第768章 鴻緣和緣空
說得那樣的深情和幸福。
讓霍嚴靳嘴裡又苦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看像那面倒映著明月的湖面，彷彿跟蒼穹並無差別，他這裡也有月亮。
卻是拿石子都打不到的月亮，是虛影而已。
近在眼前的人，他觸摸不到。
奶嘴都不香了。
「靳先生，你努力你的份，我努力我的份，大哥哥努力他的份，終有一天會是圓滿結局的，我們期待著吧。」
丫頭從蒼穹把目光收回來，笑意滿滿的看向他，第一次在他面前真心的笑，原來是這樣的好看。
讓他挪不開眼。
但越是挪不開眼，就預示著越不會有圓滿的結局，三個人如何會有圓滿的結局呢，怎麼找平衡啊。
湖面也想永遠留住月亮，所以才一直不幹涸的等待著，就為了晚上的相遇，看著也是好的。
就這樣永遠留在他身邊，看著就好。
「靳先生明天陪我去趟鴻緣寺吧。」
「嗯。」
一夜無話，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才一起出門去鴻源寺。
中途正好是要路過軍政本部和丫頭的學校，兩處地方都堵滿了記者，有之前那不入流報紙報社的記者，也有很多其他報社的。
軍政本部，魏老首長的車一到，都紛紛圍了上去。
丫頭學校，他清秋嬸嬸一到，記者們也都圍了上去。
同一天內發生兩件大事，可夠記者們忙的。
到新華書店門口買了份報紙，再一起朝鴻緣寺去。
丫頭認真看著報紙。
也沒有多少表情。
看完后，就仰著頭歇歇。
到了鴻緣寺，先去上了香火，廟裡的主持上前來為丫頭誦經。
霍嚴靳不懂寺廟的規矩，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別人來又不用誦經，而且是主持親自來的。
誦完經，丫頭將踩壞的長命鎖遞給主持，主持交給身後的師傅，師傅拿著去了後殿。
而後就出來，丫頭去到姻緣樹下等。
看向樹上的一個方向，霍嚴靳有些心虛，沒有靠近。
他上次將他們的福帶取下來燒掉了。
「靳先生。」
丫頭喊他。
他心虛的過去。
「我們去求下籤吧。」
「我們？」
「嗯。」
拉著他手臂朝側殿求籤的地方去。
兩人一人求一支，遞給解簽師傅。
「勞煩師傅按姻緣簽解。」
師傅這次沒有看他們的人，而是讀起簽文。
之後，將簽放回原處。
在紙上寫了個字給他們看。
一個「債」字。
而後取了福帶給他們。
合十送他們走，不會過多說什麼。
唐小安和霍嚴靳也沒有問。
兩人出去后，拿筆在各自的福帶上寫祈願。
寫完后，互相一看，相視一眼，都被對方逗得哈哈大笑。
都寫的「欠債還錢。」
霍嚴靳跳上樹，也拿槍一槍將福帶嵌入了樹枝，拔都拔不出來的程度。
之後兩人坐在樹下，一邊聊聊天，一邊等長命鎖修好。
「丫頭你那錢打算什麼時候還我。」霍嚴靳開起了玩笑，要說這廟裡的菩薩也真是靈，他們怎麼知道這丫頭欠了他的錢。
「等藥店開張，賺回本，然後把嫁妝錢賺夠，之後有多的再還。」
「這麼麻煩，不如嫁給我，就不用你還了。」
「到時看，藥店生意不好的話，窮途末路，可以考慮。」
「一定要窮途末路嗎？」
「嗯。」
「那我在末路等你。」
「謝謝。」
「……」
聊著天，時間也過得快。
有師傅送長命鎖出來了。
唐小安他們起身，朝師傅走去。
差一步的時候，一輛警車疾馳過來停在了他們面前。
唐小安繼續朝拿著長命鎖的師傅去，伸出了手。
卻沒有接到長命鎖，而是冰冷的鐐銬。
靳先生也沒有阻止。
被帶上了警車，開走了，整個過程都沒有一分鐘。
霍嚴靳望著警車消失的方向久久沒有動，直到拿著長命鎖的師傅轉身走了，他才回身喊住人，「把長命鎖給我。」
師傅朝他合十道歉：「施主見諒，需原主自行來取。」
而後走了。
霍嚴靳也沒有追，沒有強制去奪，從昨天開始，他也發現自己老實了很多。
對丫頭的人沒有慾望，對丫頭的心也沒有那麼強的慾望。
甚至大度得可以老實的等丫頭來找他。
不會去爭奪。
太過奇怪，更奇怪的是，他這樣老實下來，竟然是被丫頭的舉動嚇了的。
怕丫頭生氣，怕她報復。
好像她真可以報復得到他。
他回到姻緣樹下，站在上次霍安南那臭小子站的地方，抬頭看。
這才看清楚什麼，整棵樹就像一面密密麻麻的大網，上面的福帶就是結。
都是別人的結，這麼大的網，此刻卻沒有丫頭和那個臭小子的結，連他跟丫頭的都有。
那個年輕和尚又來到了樹下。
站在上次站的地方，也抬頭望著姻緣樹。
「你叫什麼？」霍嚴靳問人。
「緣空。」
鴻緣寺竟然有法號叫緣空的，叫人信哪個。
鴻緣，反過來就是，緣空。
「施主想信哪個？」
霍嚴靳看向那雙跟霍安南那臭小子一樣的眼睛，難道擁有這雙眼睛的人，都能看穿人的心思。
是什麼透視眼嗎？
他將視線移到姻緣樹上，看著他和丫頭福帶的地方，久久，回了兩個字，「鴻緣。」
他想信鴻緣，他不要緣空。
他會努力。
「你呢？」霍嚴靳不知道為什麼要問一個出家人這樣的問題。
「貧僧沒有資格選。」
這句話說得那樣的落寞，跟上次那臭小子在這裡跟他說的那句話，一模一樣的語氣。
上次臭小子說：「護她平安百歲。」
「你跟霍安南是什麼關係？」霍嚴靳到底是軍人，直覺不會錯，而且這是相當明顯的直覺。
自然語氣也是警惕的了。
年輕僧人沒有回答，走了。
霍嚴靳只感覺到了複雜，像這棵姻緣樹密密麻麻的大網一樣複雜。
丫頭身上的秘密恐怕是驚人的，可能連丫頭自己都不清楚，都在探尋。
是好的秘密還是壞的秘密，就像「鴻緣」和「緣空」一樣，是兩面的。
「你想信哪一個？」
霍嚴靳想起剛才年輕和尚問他的，那麼他想相信是好秘密還是壞秘密呢。
他想相信丫頭是殺人了還是沒殺人呢。
這也是所有知道唐小安身上有秘密的人，要考慮的一個問題。
並且都有自己的答案，才會為此付諸相對應的行動。
只是現在輪到霍嚴靳選擇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