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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9章 丫頭的囚籠

  第739章 丫頭的囚籠


  唐小安看著沙發上蜷縮著的人,這麼高大的人,蜷縮起來,原來也這麼小,與整座房子比起來更是微不足道。


  這裡是靳先生的隱居之所,也是他的牢籠。


  外面里三層外三層的保護,其實不是保護,是看守他的人而已。


  只不過比那些在監獄里的人來說,相對自由了些。


  是大哥哥將他解救出去的。


  隱退,不過是強制性的囚禁。


  大哥哥闖進來將靳先生拉進他們兩個的事裡面來,便是對他的解救。


  而換來的,就是對她的絕對保護。


  大哥哥無疑,是最好的,他沒有亂來,他做的每一步都自有他的道理,也問心無愧,也從來沒有欠人什麼。


  唐小安拿毛毯給人蓋好,雖然生病沒有他裝的那麼嚴重,但也確確實實是生了病。


  她去做晚飯。


  做好后,到沙發上,輕輕喊醒人,試了試額頭,又嚴重了很多。


  針打一半他自己要拔掉,現在也沒有多餘的了。


  只能吃吃藥,因為那個女人也沒替靳先生解,調理的葯也沒法吃,得人好后才能吃。


  唐小安將粥端過來,扶人起來吃。


  「喂我。」還撒起了嬌。


  卻不是男女之間的撒嬌,跟孩子一樣,生病了的孩子。


  靳先生太缺愛,才會如此。


  唐小安就像個母親一樣喂粥吃,如此乖乖喝著粥的樣子,也沒有半點魔鬼樣,彷彿回到了孩童時期。


  「好了,走得動路嗎,我扶你去休息。」


  「走不動,嗚……」難受得嗚嗚叫,像只小狼崽。


  「那就睡這裡,我去搬被子來。」


  「你也陪我睡這裡。」


  「好。」


  拿來被子,兩個沙發挨著睡一起,也還是忍不住要摸著她的頭髮玩,一下就睡了過去。


  唐小安看著睡著的人,也是眉頭蹙得緊緊的,撫平也撫不平,不知道是不是病很嚴重的原因,眼角會有一點點水澤。


  每個人都有軟弱的一面,好像每個人來這世上都是來受苦的,苦頭受盡后,再離開這個世界。


  而唐小安是帶著前世的悲苦來,即將要踏著這世的悲苦去。


  再怎麼忍,也控制不住眼角的濕潤。


  她看著窗戶外面的那輪圓月,明天就是元宵節。


  可也沒有什麼盼頭,現在什麼節日都沒了盼頭的感覺。


  她沒有跟大哥哥在一起,也沒有跟家人在一起。


  現在就覺得孤零零了,是為了提前適應嗎。


  「丫頭,丫頭……」


  靳先生髮出細微的呢喃,手裡拿著她的頭髮握得更緊。


  喚得唐小安心裡不是滋味,大哥哥雖然不欠靳先生的,但她欠啊。


  就算以後退一萬步來講,靳先生沒有暴怒,沒有殺她,或者甚至乖乖放手。


  那唐小安也會愧疚難安,會覺得還不如將她殺了。


  唐小安伸出手,拿住自己的的頭髮想要抽出來,怎麼都抽不動。


  霍嚴靳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人還昏昏沉沉的,沒想到一生病就這麼嚴重。


  旁邊沒有丫頭,只手心有幾根頭髮,是他拽太緊了。


  他爬起來喊人,到處都沒有人。


  今天的報紙已經送到,霍嚴靳沒有心情看,丫頭該不會是走了吧。


  拖著疲憊的身體到處找了一圈都沒有,車子也沒有開走。


  找暗中守著這片區的人問,也說沒有出去,那是去哪裡了。


  現在已經是下午時分,都還沒回來。


  能出去的出口就那麼一個,有幾層守衛守著,丫頭還沒有這麼大的本事能逃過這幾層人的眼睛,就算是他也逃不過。


  難道是出了什麼事?


  霍嚴靳又趕緊到外面四處找起來。


  剛到房子後面,就看到後山入口處一個熟悉的身影,穿著一身他的軍大衣,全身裝備,裹得嚴嚴實實。


  手裡拿著個小鋤頭,背上背著個背簍。


  隔這麼遠,霍嚴靳就看到了丫頭被凍得通紅的鼻頭。


  上前跑過去,拉住人就是一頓斥責,「幹什麼去了!這山上也是隨隨便便能上的嗎!」


  不說有野獸,就是這裡地勢高,山勢也高,山裡比這下面不知道要冷多少倍,不然那山尖的積雪怎麼能常年不化,跟高原地區的山一樣。


  丫頭也沒有說話,是凍得牙齒打顫說不出話來。


  霍嚴靳接過背簍,哪裡有心思看裡面是什麼,拉著人趕緊回屋,將壁爐里的火燒起來,給丫頭取暖。


  一邊除她身上的寒氣,一邊不停的斥責著人,「以後沒我的允許,不準離開我半步!簡直太不懂事!」


  頭髮戴了帽子都被山上的霧氣給打得濕透,那些高山還是他以前訓練的時候去過的,每年最不喜歡的訓練就數進那高山裡。


  也折過不少人在裡面。


  所以就將他關在這個地方,三面環山,還是出不去的山,上面派的人只守住一個出口就好,容易很多。


  不然也關不住他。


  關了十年,如今總算是自由了,丫頭就是開門的鑰匙,他現在有這個鑰匙在手裡,隨他怎麼出入。


  等以後丫頭離開他的一天,若是他還沒有跟自己的命運抗爭成功,便是永遠被囚禁了。


  不會再有人來解救他,這便是霍安南那臭小子那天來跟他做的交易。


  護丫頭一生,換他自己一生自由。


  但,如今,自由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他進入了丫頭的囚籠,沒有鑰匙的囚籠。


  又是斥責,又是心疼。


  難怪上次丫頭盪鞦韆差點摔倒,霍安南那臭小子接住人的第一句話就是斥責人,斥責她的不小心。


  那時候丫頭委屈得要命,委屈得哭。


  現在,他比霍安南那臭小子斥責得更嚴重,丫頭卻一點委屈都不覺得。


  因為,丫頭心裡沒有他。


  這讓霍嚴靳覺得嘴巴里又是苦的,他去給丫頭煮熱茶,拿顆糖吃,一點甜味都沒有,吃幾顆還是一樣,明明是跟丫頭昨天給他一樣的糖。


  這時丫頭進來了。


  拿出不知道是什麼植物的花,在廚房的另一邊忙她自己的。


  還是拿的給他煎藥的陶罐,將那個植物花洗乾淨放進陶罐,放清水,小火慢煮。


  煮好后,將湯拿碗倒出來。


  那植物花剩的沒有扔掉,而是又裝上水,倒了些湯圓進去,微火煮著。


  趁煮湯圓的間隙,將那碗盛好的湯端到他面前,「喝吧,喝了病就好了。」


  霍嚴靳咬緊牙。


  「啪!」


  一巴掌,將她手裡的碗打到地上,摔得粉碎,熱湯倒在地上灑了他們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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