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滔天恨意

  可如今,那活蹦亂跳的人兒,卻就這樣毫無生氣的躺在棺材裏,從此永遠的離開了人世。


  “柳芽兒。”小錦鯉的鼻子發酸。


  目光滑過柳芽兒慘白的臉,最終定格在她頭頂的傷口上,雖然柳芽兒的遺容已經被整理過了,可頭頂被石頭砸出來的傷,是生前造成的。


  死後又在河水裏浸泡了兩三個時辰。


  此刻那致命的傷口,便是皮肉外翻,看著格外的觸目驚心。


  孟許氏在小錦鯉的身後,緩聲解釋道:“縣衙的仵作說,這傷就是丫頭的致命傷,她是被人用石塊砸昏過去之後,才浸入水中淹死的,這都是那岑玉蘇和慕沉陽做的孽啊!”


  “岑玉蘇?”


  小錦鯉反問。


  “可不就是那個喪心病狂的女人麽。”


  孟許氏說著,也氣惱的很,“七公主是個跋扈的,她仗著自己的身份搶了救你的藥,卻又不好生保管,叫岑玉蘇給偷走了,雖然現在岑玉蘇還沒有抓到,但是,柳芽兒臨死的時候,就是抓著這藥的,想來臨死之前,一定跟岑玉蘇見過麵,柳芽兒就是他們倆害死的。”


  還可能發生過爭執。


  所以才會有這件慘案發生。


  這件事,可不就得算在慕沉陽和岑玉蘇頭上麽!


  這話一出。


  小錦鯉倒吸了一口涼氣,“岑玉蘇!”


  她沒有想到,柳芽兒竟是岑玉蘇害死的,更沒有想到,救了自己的藥,也是柳芽兒拚了命,才拿回來的。


  說到底,還是她害了柳芽兒。


  一直坐在棺木跟前沉默燒紙的柳哥兒,也突然抬起頭,充滿悲傷的眼神之中,快速的閃過一抹恨意。


  唯有鍾嬤嬤。


  壓低聲線提醒道,“老夫人,夫人,七公主與這件事有關的話,咱們自己家裏說說也就罷了,可萬萬不可拿出去說,恐引火燒身啊。”


  她做了大半輩子大戶人家的下人;


  可是見了太多“禍從口出”的事情了,這件事,他們可以把矛頭指向岑玉蘇,可萬萬不敢牽扯皇家的人。


  否則,那可是死罪。


  孟許氏聞言後,短暫的沉默了。


  小錦鯉扭頭看著眼神冰冷的柳哥兒,溫聲道,“柳哥兒,我保證,我不會要柳芽兒白死的。”


  她一定要岑玉蘇為這件事,付出代價!


  “嗯。”


  柳哥兒點頭,與小錦鯉四目相對的時候,眼淚一下子滑了出來。


  自從昨兒柳芽兒被領回來之後,他便一直守在這裏,守了整整一夜了。


  期間,他是一滴眼淚也沒有流。


  可是現在,他看著夫人眼中的真誠,他忍不住了。


  第二天,柳哥兒聯係了縣裏一家棺材鋪的人,租了一輛馬車,專程送柳芽兒的棺木回鄉安葬。


  孟庭舟與小錦鯉去了城門口相送。


  “柳哥兒,這裏有二十兩銀子,你且拿著放心的回鄉去,把柳芽兒的事情辦好了,再慢慢回來,不用記掛著我們。”


  “多謝公子,多謝夫人。”


  柳哥兒接過銀兩,道謝:“隻是公子,我這一去,你身邊便無人照應了,是我對不起公子,公子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快趕回來的。”


  “不著急的。”


  孟庭舟輕聲回答,“我已經跟管家說了,讓他再去買幾個下人回來伺候,正好夫人有孕,府裏也是需要加人的,你把柳芽兒的事情辦妥了再回來。”


  “嗯,那公子,我先走了。”


  柳哥兒說著,便準備轉身離開。


  隻是在轉身的時候,眼角的餘光掃了城樓上閃過的一個黑影。


  一頓,他又飛快的回身。


  看著孟庭舟,壓低聲音提醒道:“公子,有件事情我發現好幾天了,但一直沒有來得及跟你說,現在想起來了,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跟你說一下。”


  “你說。”


  “前幾天,我發現咱們家周圍好像多了一些陌生麵孔活動,雖然他們有的佯裝成小商販,有的裝成過路的散客,但是我一眼就看得出,他們不是本地人,另外我們出去的時候,身後也好像跟著人的。”


  就比如,剛剛那個黑影!

  “嗯,我會留意的。”


  孟庭舟輕輕的點頭,“你放心的去吧。”


  其實柳哥兒說的那些人,幾天前他就發現了。


  隻是當時他心係岑十七的病情,根本無心去理會他們罷了,如今,岑十七的病好了。


  也該是時候算算總賬了。


  一行人正說著,城門的不遠處,又出現了另外一個隊伍。


  是穆雲峰一行。


  十幾個人一隊,緩緩的過來了。


  為首的人,是穆雲峰,馬車裏坐著的,應該是慕沉陽。


  柳哥兒瞅著對方隊伍的馬車,眼神之中閃過恨意。


  如果不是慕沉陽偷了那顆藥,柳芽兒也許就不會被岑玉蘇害死……


  慕沉陽,也是凶手之一!


  孟庭舟看了過來,對他道:“柳哥兒,你先走吧。另外,管家,你去送一送他,順便幫我辦一件事兒。”說完低聲吩咐了管家一些事情。


  管家點頭。


  一一記下孟庭舟的吩咐,“好的,公子。”


  說完,便招呼著眼含恨意的柳哥兒趕緊走。


  待到柳哥兒一行走遠,穆雲峰一夥人也走近了。


  他們早就看到了孟庭舟和岑十七在城門口送柳哥兒一行離開,因著柳哥兒一行是出喪,他們也有所避忌,便等著柳哥兒走遠了,才過來的。


  大家也很默契的沒有提及柳哥兒的事情,裴玉棠的目光落在披著披風岑十七身上,淡笑著道,“孟夫人已經能下地了,想來病也該大好了。”


  “多謝裴大人記掛。”


  孟庭舟客氣的道了謝,“這也得多謝裴大人和二皇子。”


  最後這話,孟庭舟是看著慕雲峰說的。


  “嗨,我又沒有幫上什麽忙,有什麽好謝的嘛。”慕雲峰笑了笑。


  “內人病重,二皇子派人從京中調了禦醫過來,已是大恩,孟某自然該感謝的,如今內人的病情已然大好,孟某想著兩日後在金玉滿堂辦酒一桌,表達謝意,正準備給各位送請柬呢。”


  孟庭舟說完,轉眸看著慕沉陽,“公主,這是要離開長治回京了麽?”


  慕雲峰麵上閃過一些尷尬,笑了笑:“她在這裏呆著也無事,不如讓她提前回去陪陪母後。”


  孟庭舟眼中閃過了然。


  一旁的岑十七忽然開口道,“公主這麽著急著走做什麽,左右也不過是兩三天功夫,公主不如等酒席過了之後再走?”


  眾人皆是一愣。


  大家都知道岑十七與慕沉陽的關係緊張,所以沒人想到岑十七會主動邀請慕沉陽留下。


  慕沉陽也呆住了。


  她第一反應便是覺得岑十七沒安好心。


  都不用考慮,便直接拒絕道:“不必了,本公主想要快點趕回京去。”


  慕雲峰站出來打了圓場,“孟夫人,我們心領了,隻是京中來信,母後實在掛念沉吟,所以她這才需要快速的趕回去的。”


  “嗬……”


  岑十七的笑,有些意味深長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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