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相互試探
慕沉陽的位置，也是臨時安排上的。
原本主桌上是沒有女眷的，在許文鬆去請孟庭舟的時候，慕雲峰想到孟庭舟還帶著女眷，便又命人去將安排在包間的慕沉陽叫過來。
女眷，還得是女眷作陪；
孟庭舟對著慕雲峰左邊的裴玉棠點了點頭，客氣的道：“裴大人。”
“孟老板，請坐。”
裴玉棠也很客氣，但眼神卻別有深意。
二人說話之間的眼神交流後，孟庭舟也領會到了裴玉棠的意思：今兒這位，來者不善；
他在提醒孟庭舟要小心應對。
孟庭舟雖然已經領會，但他依舊不動聲色，淡笑著先拉開了身旁的凳子，先讓小錦鯉坐穩，然後他才坐下。
現在這個年代；
皆以男子為尊。
不管是在家裏，還是在外頭，都是被女子伺候的，像孟庭舟這邊照顧妻子的人，確實少之又少。
不過，孟庭舟卻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動作行雲流水，透著濃濃的寵溺；
安頓好妻子之後，他才坐定。
慕雲峰在一旁瞧著，忍不住調侃道：“孟老板還真的是個憐香惜玉之人，對尊夫人如此寵溺。”
“嗬……”孟庭舟笑了笑。
裴玉棠這是在旁邊附和道：“二皇子你有所不知，我們的孟老板寵妻在咱們長治縣，也是出了名的。”
“哈哈哈。”
慕雲峰輕笑。
眾人坐定後，便開席。
席間，各類珍饈美酒，大家開懷暢飲。
酒過三巡後。
慕雲峰忽然提到一個話題：“孟老板，在下有個疑問，不知孟老板能否解惑？”
“二皇子請講。”
“孟老板是長治縣本地人麽？”慕雲峰好奇的問。
孟庭舟淡定的回道：“是的，孟某祖籍長治清河鎮，自小便與母親許氏在妙山村生活的，是長治縣本地人。”
“是麽？”
慕雲峰不冷不熱的問了一句“那，家裏的令尊，令堂在年輕時候，可曾離開過長治縣？”
“草民的確是長治縣本地人，至於我爹娘他們，都是老實巴交的百姓，這一輩子走的最遠的地方，就是鎮上趕集，更別說是離開長治縣了。二皇子若是不信，可是問問裴大人呐。”孟庭舟撒起謊來，也是絲毫不急的。
裴玉棠點頭道：“是呢，本官能證明孟老板確實是長治縣本地人。”
說完後，又想起什麽了，補充道：“二皇子，孟老板的情況其實也很不好，幼年喪父，自己又頑疾纏身，家裏就一個母親操持著，看病吃藥就已經耗盡了家裏的積蓄了，哪有那個能力再離開長治啊。”
家境都窮成這樣了；
誰還往外遊蕩啊。
慕雲峰聞言，抱歉的笑了笑：“是這樣啊。”
“是的。”
孟庭舟也不反駁，淡淡點頭，“隻是不知道二皇子，為何會這樣問？”
“沒什麽，隻是覺得孟老板你與我的一位故人，頗為相似。”慕雲峰意有所指的開口道。
“哦，是這樣啊。”
孟庭舟笑道：“都說這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
慕雲峰也不好再說什麽。
正巧許文鬆站起來，以主家身份挨個給客人敬酒表示感謝，這才打斷了幾人之間的談話。
小錦鯉這一頓飯，也吃的沒滋沒味的。
換了以前，她一定大快朵頤；但是今日，對麵坐了一個麵如羅刹的慕沉陽，不時用不善的目光瞪著她，實在太影響她的食欲了。
一頓飯下來，她竟然還沒有吃飽，離開許家之後，又拐彎去了小東街黃麥苗的麵攤上，吃了一碗餛飩之後才算心滿意足。
……
許家，廂房。
慕雲峰目不轉睛的盯著裴玉棠。
裴玉棠表情淡定的問道，“二皇子，你喚下官過來，可是有事要吩咐？”
“沒有什麽大事，隻是有幾個小問題想要詢問裴大人。”慕雲峰緩聲道。
“二皇子請講。”
“裴玉棠，你跟我說實話，孟庭舟真的是長治縣本地人？”
“是的，就算下官天大的膽子，也不欺瞞二皇子。”裴玉棠回答得很穩，不急不躁的。
“嗬，我信了你的鬼。”慕雲峰冷哼。
他與裴玉棠，也算得上是自小相識；
他印象裏這個男人，可是連皇帝指婚都敢違抗的，這天底下還有他不敢做的事情麽？
不過，裴玉棠不說；
他也不能強求。
短暫的沉吟了一下之後，慕雲峰忽然道，“裴玉棠，你做長治縣令也有好幾年了吧？家中裴大人年事已高，你身為獨子，打算什麽時候回去繼承裴家的家業？”
裴玉棠幹笑兩聲。
道，“多謝二皇子關心，下官到長治縣確實有幾年了，當年父親讓我出來曆練，我這也沒有做出什麽功績，那有什麽臉麵回去啊。”
“你啊，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固執。”
慕雲峰無奈的歎了一聲，“裴玉棠，以你對孟庭舟以及長治商會的了解，孟庭舟這個人，怎麽樣？”
“嗯？”
裴玉棠疑惑的看著慕雲峰。
慕雲峰斂了眸色，直言道，“裴玉棠，據本皇子的人調查，你們長治縣最近的經濟發展很迅速，這其中有一大半的功勞是得益與孟庭舟掌管的長治商會，本皇子問你，你說本皇子若是想要將長治商會收為己用，就覺得如何？”
裴玉棠微微沉吟後，道：“二皇子，你說笑了，二皇是天家的人，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不管是長治縣，還是長治商會，原本都是天家的。”
這話，說得極有很講究；
愣是叫慕雲峰抓不到半點錯處。
隻能幹笑一聲，道：“裴玉棠，本皇子以為，以你的智慧，你應該曉得本皇子的意思。”
“下官……明白。”
裴玉棠知道這是慕雲峰不滿意了。
上頭的人已經不滿意，他也不敢再插科打諢，“長治商會在孟庭舟的帶領下，的確發展很快，我們縣的經濟，也很大程度上得益於此，孟庭舟其人，也很識時務，若二皇子有心拉攏賢才，他的確是個不錯的人選。”
“那，你覺得本皇子能有幾分勝算？”慕雲峰反問。
裴玉棠沉默了。
他在腦子裏飛速的權衡了一下利弊，回答道，“沒有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