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岑家灣窘況

  但,這一次。


  張海虎雖然看懂了舅舅的暗示,卻不敢動彈半分。


  他還想要腿;

  也不想再嚐試上一次所遭受的痛苦。


  所以,他不敢動;


  亭長在明麵上也不敢亂來。


  唯有一心心係病人的李木通,顯得格外的憂心:“那尊夫人到底是得了什麽病症,不如讓老夫幫她診治一番,若是能提前治好的好,那也算是兩全其美了。”


  “李大夫的意思是,想要治好我夫人,讓她想起那個藥方?”


  孟庭舟認真的道:“可是,李大夫你可曾想過,就算你治好了我夫人的頭痛這毛病,但治不好心病吧。”


  “夫人有心病?”李木通有點疑惑了。


  這心病,確實不好治。


  “不止我夫人有心病,我也有心病,我們的心病都是在岑家灣得的,李大夫若是真的想要救岑家灣的村民,不妨把我夫人能治病的消息,送到岑家灣,至於其他的,隻能看他們的造化了。”


  這話,一語雙關。


  大家都不是笨蛋,隻需要稍稍的一品;

  便能真的這其中的所隱藏的暗示。


  李木通不笨。


  他很快明白過來:合著這孟庭舟不是不願意救人,而是記著仇呢。


  心頭的心結不解了;


  岑家灣的疫情,就沒得治。


  搞清楚孟庭舟目的的李木通,立馬就起身告辭,朝著岑家灣而去。


  他得去找心病的解藥!

  然而,等到李木通把岑十七能救人的消息,送到岑家灣之後,岑家灣幾乎都要沸騰了。


  岑家灣地處妙山村的下遊。


  兩地相隔二十來裏地。


  如果妙山村的疫情被控製住了,那距離他們被治好,還遠麽?


  村長冷長青急切的對李木通道:“李大夫,既然岑十七能治這個病,那,她為什麽不回來了呢,你看我們這村裏的情況都火燒眉毛了,她要是再不回來給我們治病,我們這裏可就折了一大半了。”


  李木通搖頭。


  緩聲道:“村長,你也是一村之長,說話怎麽這般不講道理?”


  “啊?”


  冷長青有點不解。


  “我其實也努力的邀請了岑十七的,但,孟庭舟說,岑十七她有心病,而這治好心病的解藥,則是在岑家灣,如果岑十七的心病不解,她是不會回來的,這也是我走這一趟的目的。”


  李木通的話,讓在場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岑十七的心病?


  能是什麽呢!


  冷長青左思右想,好半響,終於一拍大腿:“我曉得了,走,快去找岑有德。”


  岑有德是岑十七的親爹;


  當初為了十兩銀子就將岑十七賣給了還是病秧子的孟庭舟衝喜,這岑十七的心頭,一定是還記著這個仇呢。


  眼下要請岑十七回來,一定得讓岑有德去!

  岑家灣一大幫的人,浩浩蕩蕩的朝著岑有德家裏走過去,不過,等到他們到達岑家老屋的時候,卻發現岑家家門緊閉。


  甚至有點想幾天沒人的樣子。


  冷長青有點納悶:這岑有德父子倆能去哪裏?

  現在疫情期間,上頭已經下了命令,讓村民沒事不要外出亂走。


  所以,這父子倆……


  也就在這時,人群之中有鼻子比較敏銳的村民,努力的嗅了嗅之後,開口道:“哎,你們有沒有聞到,這附近有一股臭味?”


  這話,像是一個驚雷在人群裏炸開。


  現在村裏多的是得了時疫的人,也因為這個病,死了不少的人。


  如果岑有德也得了這個病,死在家裏的話……


  這個念頭在冷長青腦海裏一閃而過,“你們兩個,給去撬開岑有德的家門。”


  被冷長青點名的兩個村民,有點遲疑:“村長,要是這岑有德真的因為時疫沒了的,不是要傳染的麽,我們去撬門不會被染上吧?”


  “是啊,現在時疫鬧得這麽凶,萬一我們去開門,被染上了怎麽辦,我們可是村裏為數不多,沒有染病的人了。”另外一人又補充道。


  冷長青氣惱至極。


  兩腳就踢在二人的屁股上,罵道:“叫你去,你就去,嘰嘰歪歪的那麽多廢話做什麽,我告訴你,岑有德的事情不弄清楚了,岑十七的心結不解了,咱們誰都別想活。”


  村民倆揉了揉自己的屁股。


  有點不甘願;

  但卻又不得不走過去,一起合力撬開了岑家的大門。


  隨著大門轟的一聲倒塌。


  一股屍臭彌漫出來,讓許多在場的村民當場就沒有忍住,轉身嘔吐起來。


  村民們是說什麽也不甘願在進岑家了;


  最後,李木通站了出來,找了麵巾捂著口鼻,進了岑家。


  小半刻之後;

  李木通從裏頭走了出來。


  對著大家道:“裏頭有一個中年男屍,看樣子已經死去最少四五天了,屍體已經沒形了,到處是蛆蟲,介於現在疫情這麽嚴重的情況下,我是不建議再收斂埋葬,最好是一把火給燒了。”


  以冷長青為首的村民們聞言後,都傻眼了。


  岑有德就這麽死了?


  那誰去解開岑十七的心結啊!


  冷長青沉默了半晌,小心的詢問道:“李大夫,裏頭隻有一個中年男人麽,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年輕的男子?”


  “沒有,裏頭隻有一個中年男人。”


  李大夫搖頭。


  冷長青疑惑的道,“那裏頭沒人,岑易寧這臭小子去了哪裏!”


  李木通沒有說話。


  他一不是這岑家的親眷,二不是這岑家灣的村民,他怎麽可能會知道岑易寧去了哪裏?


  村民們也皺起了眉頭;

  有些性子急躁的村民,甚至已經開始嘟囔開來:“嘿,岑易寧這臭小子,算盤倒是打得精,親爹這麽死了,他倒好,直接跑了,還得讓我們給他爹收屍!”


  這話得到在場許多村民的認同。


  也有個別心善一些的村民,提醒道:“哎,人都死了就別這麽說了,依我說,咱們還是先一把火把岑家給燒了吧,別再讓這疫情傳染給了我們。”


  大家沉默著,看向冷長青。


  冷長青也心頭煩躁的很,見大家看過來,大掌一揮:“行了,行了,別廢話了,大虎,你跑去岑家族裏通知一下岑家的人,把岑有德的事情給說一下,剩下的來幾個,跟我進去把岑有德抬出來,等到岑家來人了,我們先把岑有德燒了,免得疫情擴散。”


  大虎在眾人羨慕的眼神之中,飛快的跑走了。


  剩下的幾人,在李木通的指導下,用幹淨的棉巾捂住口鼻後,才不情不願的進了岑家,把那已經死去多日的岑有德,用草席一卷,給抬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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