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我娘子膽子小
母女倆立在原地,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周氏先開的口:“岑十七,你胡說八道什麽,誰欺負你了。”
“你才胡說八道,你全家都胡說八道,明明就是你欺負的我,你還不承認。”小錦鯉躲著孟庭舟的身後懟回去之後,又拉著孟庭舟的衣裳,道:“相公,你看她,她瞪我,她又瞪我,我好害怕。”
孟庭舟急忙擋在小錦鯉跟前,麵色嚴肅的對裏長道:“裏長,我家娘子年紀輕,膽子小,平日裏被人瞪了一眼回去都要做噩夢的,她是斷斷不會做出那推人下河的事情的。”
“她膽子小?”岑玉蘇當即不可置信。
其實,她想說,她要是膽子小,昨晚還敢跳進了河裏去救人啊。
岑十七卻不理岑玉蘇的反問,接著道:“就是啊,我若是真的要想要淹死她,昨晚在東門河灘上就可以把她推下河,那時候誰敢去救她啊,何至於等到今日,推她下城郊那澆灌農田的小水塘裏,要知道,那水塘的水隻到人腰部,怎麽淹得死?”
不出意料的,這句話又得了周氏一個狠狠的白眼。
岑十七嘴巴一癟:“相公,你看大伯娘又瞪我。”
“大伯娘,我家娘子一貫膽小,請你不要嚇她。”
孟庭舟撒起謊來,也是麵不改色,一本正經。
末了,他還補充了一句:“其實,來的路上,我已經打聽過事情經過了,大伯娘你說是我娘子約了堂姐去的城郊,可是,我家娘子分明是接到大堂姐的邀約才去的城郊,大堂姐,你不會是故意陷害我家娘子吧?”
“你胡說,我沒有!”岑玉蘇急了。
孟庭舟冷哼,“我有沒有胡說,堂姐你自己心裏清楚,之前你跟蹤黃麥苗朝著城郊而去的時候,小東街好多街坊都看見了,後來,我娘子接到你傳來的口信,才又走最後跟著你去的城郊,街坊們也看見了,裏長若是懷疑孟某的說辭,大可派人去小東街詢問。”
裏長皺著眉頭,看著岑玉蘇母女倆。
緩聲道:“岑玉蘇,這件事,你要作何解釋?”
“我,我……”
岑玉蘇跟著黃麥苗出門的時候,街上的確有好多人,但她當時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黃麥苗身上,故而並未注意道到底街上有沒有人看到她。
俗話說的好,做了虧心事的人,總歸還是有點心虛的。
故而她此刻也不敢在裏長跟前爭辯。
怎麽辦?
該怎麽辦!
岑玉蘇心頭有點著急,麵對著在場眾人的視線注視,岑玉蘇的額頭上漸漸的冒出些薄汗來。
周氏見狀不妙。
立刻站出來,瞪著孟庭舟,“孟庭舟,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是說,我家女兒故意演戲來陷害岑十七和黃麥苗麽,你也不看看你們自己是什麽身份,我家女兒在小東街,那可是出了名的好名聲,怎麽會做這樣的事情,倒是你,你自己看看你家岑十七,裝模作樣的在這裏嚎了半天,連點兒眼淚花兒都沒冒出來,到底是誰做戲,大家看不明白麽。”
這樣說來呢,岑十七做戲的成分是真的很足啊。
但,岑十七卻不以為意的聳了下肩膀,從孟庭舟的身後探出腦袋,補了一句:“我做戲,這也不是害怕堂姐一個人演戲,演得辛苦麽,所以才陪著哭的呀。”
“咳咳!”
圍觀人群裏響起一陣咳嗽聲。
怕人家辛苦,陪著哭?
這個孟家的小娘子,怎麽這麽有意思呢。
孟庭舟也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岑十七:的確,他早就知道小娘子是假哭的,不然,也不能這麽淡定的跟周氏對峙。
但,小丫頭這話,說得真的叫人有些無奈。
岑玉蘇慘白著臉,瞪著岑十七看了好半晌,才回味過來,:“岑十七,你的意思,是再質疑我在演戲裝可憐麽?”
她這身濕衣裳還沒換;
臉上的淚水,也是真真兒的。
她岑十七一個眼淚都擠不出來的女人,怎麽好意思嘲笑她在演戲?!
岑十七忽然著大眼睛,看著岑玉蘇笑了笑,說了句:“堂姐,你知道的。”
“……”
岑玉蘇隻感覺心頭一陣氣血翻湧,幾乎要把她嘔得吐血:她問她:你在質疑我演戲裝可憐麽?
她竟回一句:你知道的。
她知道個屁啊知道。
岑玉蘇簡直是要被岑十七這四兩撥千斤的對話給氣死了,看著四周或嘲笑、或審視的目光,甚至,她真的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頭已經在發昏了。
忽然,她靈機一動。
幹脆眼睛一閉,朝著周氏的方向,一倒。
既然解釋不清楚,那便裝暈唄。
暈倒了,自然就沒人會在意審問的細節了,等到她回家躲過這一劫之後,再讓爹爹給裏長送點兒銀子,這件事兒,不也就這樣揭過去了麽。
岑玉蘇的算盤,是打得不錯的。
但,她低估了小錦鯉心頭的火氣,她瞧著岑玉蘇有裝暈的趨勢,便趁著眾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幾個大步上前,拎著岑玉蘇的衣領,“啪啪啪——”的幾個大耳光甩了過去。
這個賤人,上次她就打過她了;
但,很明顯;
上次的教訓不夠,這一次,她非要弄得她顏麵盡失不可。
小錦鯉如此想著,手上的力道也毫不客氣,幾個耳光打得岑玉蘇完全懵了。
這下,包括裏長在內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岑十七竟然當眾動手?
這民間不管是什麽糾紛,但凡是先動手的一方,就是不對,哪怕到最後你的理由在理,也已經輸了一成了。
眼瞧著明明岑十七已經占了上風的嘛,這一動手之後,不是把機會丟給對方了麽。
眾人不解。
孟庭舟也有點懵懵的:自家小娘子一貫善良,溫和,即便是大嫂那般過分,但也從不見她動手。
今日竟是動手了。
不過,動手歸動手,不算這事兒最後的結果是什麽,他也下定決心,絕對不會讓小娘子出事的。
周氏這時也反應過來。
一把抓住小錦鯉的手,怒目而瞪:“岑十七,你這個賤人你敢打我女兒,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周氏的力道很大。
捏得小錦鯉手腕生疼,讓她皺著眉,下意識的就想掙脫。
孟庭舟見狀,兩步上前,不動聲色的捏住了周氏的手腕,嘴上卻和氣淡定的道:“大伯娘,十七年紀小不懂事,你有不滿的地方,跟我說,請你不要為難她。”
這話,說的很在理。
但孟庭舟的手上,卻暗自使了內力,捏得周氏當場就變了臉色,鉗製著小錦鯉的那隻手,再也使不上氣力。
到底是誰為難誰呀。
周氏想問。
但,奈何手腕上的痛感,讓她當即就沒了力氣,“疼,疼……孟庭舟,你給我鬆開,啊……要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