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孟庭舟覺得自己很無恥
將家眷的東西分完之後,竹筐裏還剩了不少東西。
孟許氏瞧著那些東西,心知那些東西都是孟庭堯帶回來,給林青青娘家人的。
雖然心頭不喜歡林家人,但她到底也沒有多說什麽。
在對兒子的管理方麵,孟許氏還是拎得清的。
兒子已經成家了,她這個做娘的,該問的就問,不該問的,是絕不會多問。宋氏再過分,那到底是孟庭堯的丈母娘,她與她決裂了,但也不會阻止兒子去對宋氏好。
小錦鯉得了桂花糖之後,便喜滋滋的抱著離開了堂屋,去灶間給孟庭舟熬藥。
母子三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孟庭舟感覺自己身體疲累了,就起了身:“娘,大哥,你們先聊著,我覺著有些累了,先回房了。”
“嗯,好,庭舟你慢點。”
孟庭舟回了自己的房間。
雖說他這幾日感覺自己的身體好轉了很多,但到底是病了二十來年,身體底子虧空得厲害,想要這麽短的時間內就好起來,也是不可能的。
還是得好生養著才行。
孟庭舟回房不久,夜幕徹底的拉開,天色完全黑了下來。
“轟隆隆——”
沉悶的春雷聲,由遠及近。
淅淅瀝瀝的春雨,也伴隨著雷聲越下越大。
砸在院子裏的屋簷上,劈裏啪啦的。
這次春雨,來得恰是時候。
村民們水田的蓄水,就看著這次的雨,所幸這雨也不負眾望,越下越大。
小錦鯉端著藥,順著屋簷到了孟庭舟房門口,在門口敲了兩下,而後進門:“孟二哥,喝藥了。”
“這麽大的雨怎麽過來了?小心濕了衣裳。”孟庭舟扭頭,看著眉眼彎彎的小錦鯉,麵上情不自禁的浮現出一抹淡笑。
“不會的,我小心著呢。”
小錦鯉說著,將藥碗遞了過去:“喝吧,藥汁兒我晾過了,現在喝正好。”
“謝謝。”
孟庭舟接過碗,將那黑乎乎的藥汁兒一飲而盡。
待他完全喝完之後,小錦鯉才急忙拿了涼好的白開水給他漱口,最後,又神神秘秘的拿出了一個油紙包,飛快的打開,撚了一個糖塊兒,二話不說的就塞進了孟庭舟嘴裏,並解釋道:“孟二哥,快吃糖,大哥給我的這個桂花糖,可甜可甜了。”
“唔……”
桂花糖的甜香在舌尖蔓延開來。
孟庭舟看著眼前眉梢眼角明顯藏著愉悅的小丫頭,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化開了。
他一貫體寒,此時卻忽然覺得,心裏暖暖的。
很窩心。
小錦鯉一邊將油紙包又小心的包起來,一邊道:“孟二哥,這桂花糖我就擱在你書架旁邊的櫃子裏,以後你每次喝完藥,就吃上一顆,這樣你就不會覺得嘴巴裏苦了。”
“十七,你喜歡吃這糖麽?”孟庭舟眼神柔和的看著小錦鯉,心中湧起難以言喻的感動。
一開始他見岑十七問大哥要桂花糖的時候,還在暗笑:那麽多東西裏頭,這丫頭竟隻挑了桂花糖,還真是個饞嘴的丫頭。但卻沒有想到,她要來的桂花糖,竟是為了他!
老天;
他孟庭舟到底是走了什麽樣的好運,此生能遇到岑十七。
“喜歡啊,剛剛我在廚房嚐過了,香香甜甜的,比蔗糖要好吃呢。”小錦鯉認真的點頭,說著就要把糖擱進櫃子裏,孟庭舟急忙叫住她:“十七,不用了,我不怕苦的,這糖是大哥給你,你留著拿回房自己吃就好。”
小錦鯉卻一臉的嚴肅,“不行的。”
說完後,一本正經的湊近孟庭舟跟前,用隻有倆人能聽到的聲音小聲的道:“孟二哥,大嫂可不喜歡我了,她要是知道我藏了糖塊兒,一定偷吃我的,我就擱在你房間裏,她不敢來拿!”
當然,這隻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為了讓孟庭舟不感覺那麽苦,才是她的主要目的。
兩人的距離很近。
近到孟庭舟能聞到小錦鯉身上的馨香。
小錦鯉說話之後溫熱氣流,輕輕的拂過孟庭舟的臉頰,酥酥麻麻的,讓他呼吸一窒。
心跳似乎快了幾分。
火辣辣的感覺,在他如玉般的麵龐上蔓延開來,直達耳根。
孟庭舟的目光,落在小錦鯉那透著桃花瓣般粉嫩色澤的唇瓣上,他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腦子裏不由自主的閃過一個念頭:這唇瓣應該比桂花糖,還要甜!
與此同時,他的腦子裏也浮現出一個似曾相識的場景:那唇瓣軟軟的、熱熱的,似乎帶著一股難於言喻的甘甜和幽香,誘惑著他想要索取得更多……
孟庭舟的臉,越來越紅,越來越燙;
他覺得,自己很無恥!
在麵對單純的小丫頭的時候,竟能產生這樣齷齪的心思!
“那,你喜歡擱我房裏就擱我房裏吧,以後你想吃的時候,自己進來拿就成。”
他是個男人,怎麽會跟個小丫頭搶糖吃?
不過幫她保管著,還是可以的。
孟庭舟有些心虛的轉開凝視小錦鯉的視線,並試圖轉移話題道:“十七,我想看看書,你能幫我從書架上拿一本麽?”
“嗯,好啊,孟二哥你要看什麽書?”小錦鯉聞言,也沒反駁。
反正不管吃不吃,這糖塊兒擱在孟庭舟的房裏,就是安全的。
她擱好糖塊兒以後,便轉身去了書架給孟庭舟找書。
……
堂屋裏,難得的點了燈。
孟庭堯母子倆按照慣例是要聊上半個時辰的天,問問孟庭堯走貨路上的過往,以及家裏的近況;而孟庭舟的房裏,孟庭舟卻感覺有些慌亂。
孟庭舟在感覺身子好的時候,就會選擇起床抄書;
在感覺累了,或者不想抄書了;
就會靠著床邊看看書。
今日他是不能抄書了,便拿了一本書準備入睡之前看一看,但,身邊的小錦鯉為他撥亮了燈芯後,就坐在一旁,雙手托著下巴。
孟庭舟看書,小錦鯉看人。
這樣的情形之下,孟庭舟覺得自己看書根本就看不進去。
而小錦鯉呢,拖著下巴盯著孟庭舟,卻默默的覺得:好像自從下凡後,唯一能調動她體內花癡因子的人,就是認真做事的孟庭舟了。
嘖……真好看!
堂屋裏的孟許氏跟兒子聊得差不多。
忽然,夜空之中滑過一道亮麗的閃電後,雷聲隆隆。
風也更大了。
隻聽到後院的方向傳來一聲沉悶的異響,孟許氏心頭咯噔一下:“糟了,怕不是柴房被大風吹翻了。”
孟家的柴房是竹篾牆,蓋的茅草。
清河鎮的氣候,便是這樣,一到春季的時候,就會有大風。
一部分不結實的茅草屋,便會被風雨吹翻。
孟許氏說著,就急忙站了起來,準備朝著後院去。
孟庭堯拉住了她,勸道:“娘,這風大雨大的,不過是柴房而已,吹翻了也就算了,等這雨過後,我們再砍些毛竹,加些稻草重新修葺一下就是了。”
何苦她再跑出去淋雨;
要是因為淋雨生了病,那不是更加得不償失麽。
“柴可以不要,但十七丫頭的被褥鋪蓋得拿回來啊。”孟許氏說著,飛一般的扯了掛在門口的蓑衣,就去了後院,不一會兒,她就抱著之前鋪在柴房的被褥回了堂屋。
還好,濕得不是很多。
孟庭堯瞧著孟許氏抱回來的被褥,簡直是有點目瞪口呆了。
好半晌,他才試探著憋出一句話來,“娘,弟妹為何會睡在後院的柴房?莫不是庭舟不喜歡弟妹,不願意接受她?”
作為哥哥,孟庭堯算是了解自己弟弟了。
以他看岑十七的感覺,這姑娘是個不錯的人,否則不可能得了孟許氏的歡心;倒是孟庭舟纏綿病榻多年,一直也從未動過娶妻的心思,這孟許氏硬塞給他一個媳婦,他不接受也是情理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