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9章 安若雪入京!
京都大門外。
兩側禁軍排列,出城數十裏相迎。
百官列隊,盛裝出席。
盛況空前,國禮迎接。
無數大臣站在烈日之下,目光炯炯有神,凝望著前方。夏岩等人還沒到,這裏的無數百官就開始紛紛議論起來。
“禹親王馬上就要回來了。這可是帝國功臣啊。多少年來,都沒有皇子立下這樣的舉世天功了!”
“是啊,我們之前怎麽都沒想到,禹親王有這麽大的能耐!秦川爆發戰事,進入和談以來,打打嗬嗬多少次了。秦川的局麵就一直沒好過。禹親王這一去,立馬解決。太強了!”
“禹親王千秋功業,為帝國嘔心瀝血。乃是帝國的根基。”
“這一次禹親王凱旋而歸,為帝國解決了秦川之禍。陛下肯定要重賞。可禹親王已經是賞無可賞的富貴,封無可封的親王。陛下還能怎麽賞賜呢?”
“那可不好說,現在東宮的那個,廢與不廢,都在陛下一念之間。搞不好禹親王還能……”
“噓!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可不能亂說。萬一揣測錯了聖意,那是要掉腦袋的。”
“……”
百官雖然明著裏沒說,但每個人的眼神裏都寫著對禹親王的尊崇和敬重。甚至在心裏都認定了,禹親王上位是遲早的事情。
東宮的那位,恐怕即將被廢掉。
按理說,禹親王這一次立下天大的功勞。被大家盛讚熱議,本來也沒什麽。
但是,有耳目在一旁看著這一切呢。
遠處,城牆之上。
設立了一張臨時的茶桌。
夏皇高坐首席。萬全和國師妙善分別在左右兩側。大家貌似在很安靜的喝茶。
實際上呢?
每個人的眼光都盯著城下的百官群臣,聽著他們說話。看著他們臉上的任何一個微表情。
百官的這些舉動,表情,都被夏皇三人看在眼裏。
夏皇的臉色頓時就不太好看了。
國師妙善察言觀色,道:“陛下。如今的情況,比我之前想象的還要嚴重的多。看群臣這表情言語,隻怕已經認定陛下要廢掉太子了。他們都默認禹親王是為來的儲君了。”
夏皇麵色凝重,一言不發。
是個人都看的出來,夏皇很生氣。
儲君,那是隻有夏皇才能夠欽定的事情。
外人,豈敢多言?
現在倒好,反過來了。百官都敢做夏皇的主了。
這還了得?
萬全小心翼翼的給夏皇泡茶,察覺到夏皇的不對勁,萬全一言不發。
……
城外百裏之地。
數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的前行,軍容整齊,猶如鋼鐵洪流一般朝帝都趕去。
凱旋大軍,得勝而歸。
自然格外的神氣。
而在一處車輛之中。
戰影和夏岩坐在裏麵,緩緩的順著大軍前行。
兩個人麵色凝重,一言不發。
許久後,戰影喃喃道:“殿下,這一次的事情順利的很。一切都如同白先生預料的那樣。不得不說,白先生太強了。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強悍的女人。”
“有這一次的功勳,以後殿下在朝堂可以永駐不動了。任憑任何人都無法撼動殿下的地位了。”
戰影顯得很興奮。
夏岩卻沒有那麽興奮,反而多了幾分凝重:“白先生也說了,登高易跌重。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心裏十分不是滋味。”
戰影沉聲道:“怎麽回事?這一切局麵大好。殿下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夏岩搖頭:“白先生提醒過我。凱旋而歸的時候要低調。我想白先生從來不會說廢話。”
戰影道:“殿下想怎麽低調啊?”
夏岩道:“讓大軍立刻回營。不必大戰旗鼓的入城。”
戰影驚呆了:“可是禮部都已經為我們擬定了大軍入城接受百官朝拜的典禮啊。軍中的將官也都同意了。此刻貿然改變決定,隻怕會影響軍心啊。而且將官們也會不高興。”
“這一次秦川連戰連捷,無數將士浴血奮戰,死傷無數。他們理應得到百官的迎接大禮。殿下可不能讓將士們寒心啊。”
夏岩道:“距離京都城門還多遠?”
戰影看了外麵一眼,道:“不過一百五十裏。還有兩個小時就可以抵達。”
夏岩道:“我決定了,讓大軍回營!”
戰影還想勸阻,夏岩這時候立刻道:“我決定了,照辦!!”
聲音不大,卻充滿了決絕。
戰影終究沒有多說,起身道:“是。我現在就去下令!”
……
帝都城門口。
幾個小時過後,大家等待的大軍卻沒有出現。
隻有夏岩和戰影兩個人。
兩個人穿著樸素的衣裳,緩緩走到城門之下。
百官都驚呆了。
這怎麽回事?
大軍呢?
數十萬將士呢?
怎麽情況和大家想象的不一樣?
禮部尚書朱文禮都嚇到了,急急忙忙的跑上前去,拱手道:“禹親王,大軍呢?”
夏岩恭敬道:“大軍連夜趕路,十分疲憊,已經回營地休息了。”
朱文禮啞口無言。
下一刻,夏岩站在城門之下,跪在地上,雙手舉過頭頂,大聲道:“兒臣夏岩,參見父皇!”
城牆之上。
夏皇,妙善和萬全都吃了一驚。
萬全道:“看來,禹親王很聰明,他很清楚朝臣對他的議論。他這麽做,就是有意表明決心,他無意上位。陛下,禹親王此舉,誠意動人。”
妙善卻很淡定的道:“禹親王的確小心,也很坦誠。但朝堂的局麵,不會因為禹親王的小心謹慎就得到改變。很多事,它都客觀存在。”
夏皇點點頭,拿出一道聖旨,遞給萬全:“宣旨吧!”
……
三法司府。
淩傑仍舊盤坐在雲嵐原先的院子裏,靜心修行。
陪同在淩傑身邊的,隻有一個女人。
解語花。
淩傑現在是真的當起了甩手掌櫃。
往常淩傑甩手一時,也經常被瑣事打擾。而且,淩傑無法真正的安心。
京都的事情太複雜了,風雲輪轉。
稍有不慎,那就是萬丈深淵。
但是現在,有白子歌在身邊。淩傑感到無比的安詳。
這種安詳的感覺,久違了。
這樣的心境,最適合修行突破。
短短數日,淩傑的實力成長的很快。解語花也順勢突破了第四慶輪。
第四慶輪的七星戰旗,實力更加迅猛。帶給淩傑的輔助加速更是凶猛。
能夠在短短數日時間裏鞏固四大第五慶輪的人,恐怕也隻有淩傑才能做到了。
完成一輪的鞏固,淩傑身外氣流凝聚,滾滾如潮,激蕩四方。
“呼!”
淩傑深深呼吸一口氣,慢慢的緩過神來,睜開雙眼。
瞳孔仍舊發熱。
但,淩傑已經能夠很自由的控製了。
對瞳力的使用也更進一步。
一切都在順著美好的方向前進。
稍微適應了一下,淩傑慢慢的站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經過這幾天的閉關修行,我感覺自己的實力前進了一大步。解語,謝謝你!”
淩傑說的是實話。閉關修行本就是一件非常孤獨寂寞的事情。
解語花一個大美女卻靜得下心來,始終陪在淩傑身邊,和淩傑承受這一切。互相輔助,相濡以沫。
這份感情,令淩傑十分感動。
解語花恭敬的抱拳行禮:“公子千萬不要這麽說,要說感謝的人,是我。這些時間以來,我跟在公子身邊,公子對我視如己出。一切的資源都和我共用。這才讓我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裏連續實現突破。”
“公子對我有再造之恩!”
解語花態度懇切,滿是感激。
淩傑忽然笑道:“好了,我們自己人就不要這麽客氣了。走吧,出去透透風。”
“是。”解語花上前攙扶著淩傑,慢慢的走出院子。
來到書房之中。
隻見白子歌和磨砂坐在一起喝茶閑聊。
“公子!”
兩個人同時站了起來,微微衝淩傑欠身行禮。
淩傑大手一揮:“免了。”
說著淩傑坐了下來,接過磨砂端過來的一杯茶水,隨口一問:“聊什麽呢?”
磨砂把最近朝廷的大事說了一遍,最後道:“秦川,連戰連捷,和談成功……不過殿下入城的時候,遣散了大軍,獨自素衣入城。”
淩傑想都沒想,道:“功高震主,夏岩低調。是對的。”
磨砂沉聲道:“但朝野上下都有流言,不少朝臣都認為禹親王即將取代太子,登上太子之位。廢太子的聲音,也開始甚囂塵上。我剛剛和白先生合計……”
說到一半,磨砂再次陷入了沉默。
淩傑忽然皺眉道:“你們是擔心陛下為了製衡夏岩,重新啟用太子?”
磨砂道:“是啊。一旦陛下啟用太子,重新重用之後。殿下現在好不容易得到的大好局麵,就都要付諸東流了。原先我們都認為太子即將被廢掉。沒想到……”
淩傑的麵色頓時沉了下來,給自己點了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如果真是如此,那麽情況的確不太妙。先生,你怎麽看?”
白子歌雙手揣著一個暖水袋,麵色平靜:“陛下如果有此念頭,那當真出乎我的預料了。太子犯下這麽大的過錯,陛下都敢啟用。完全不顧朝臣和天下人的反對。著實……太沒有節操了。”
淩傑沉聲道:“太子雖然過錯很大。但陛下如果啟用他的話,必然會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為他洗白。這不是難事。隻是這麽一來的話,這位陛下就真的太沒有底線了。”
“數月以來,我們所有的努力,無非在做兩件事——第一,搬倒太子。第二,扶植禹親王上位。這兩者是一件事,隻有太子勢弱,夏岩才有崛起的希望。現在,夏皇這是要直接按死夏岩的崛起之路啊。我們的努力,也都要付諸東流。”
白子歌道:“不錯。這也是我最擔心的事情。”
磨砂道:“公子,白先生。我們能遏製太子複出嗎?”
白子歌搖頭:“聖意難改!”
聲音不大,卻很篤定。
隨後,白子歌忽然轉頭看著淩傑:“公子,眼下,到了最關鍵的時刻。要麽,我們所有的努力都要付諸東流,要麽……隻能拚一把!”
淩傑深吸了一口氣,道:“你說!”
……
京都城外。
荒涼的古道之上,四野茫茫,野牛在古道兩側吃草嬉戲。
一個穿著水綠色長裙的女子,風華絕代。
她穿著高跟鞋,踩著地麵,順著古道,朝著京城的方向緩緩前行。
步伐穩健,平靜而孤寂。
一站走來,這女子的風華蓋過了周圍的一切景色。
她的眼神落魄,滿臉憔悴。
走著走著,整個人的步伐就不穩健了,一陣風吹來。她居然被風吹倒了,跌在旁邊的路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她掙紮著想站起身,卻沒有力氣。
越是掙紮,她的身體顫抖的越發厲害。
最後,她用盡最後的力氣,凝望著京城的方向。
然後,她倒下了,暈過去了。
這個女人,安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