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4章 心機深沉!
京郊鎮,古宅。
這古宅表麵上一如既往的平靜。
和往常並無任何差別,實際上這古宅已經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
古宅不但擴展了很大的麵積,新建了很多的建築。
而此地的辦事機構越來越多。
入駐此地的紅盟會成員也越來越多。
這代表著紅盟會的勢力開始在夏氏西府滲透。特別是在帝都,已經出現了不少講經人。
所講述的自然就是西熙大師的經文了。
而帝都繁花似錦,人口眾多。多出一些講經人,完全不會令人起疑。
紫淑書房內。
白子歌坐在裏麵整理文件,披露文卷。
蔣正河,魏武峰,鷹王,大司命和少司命幾個人安靜的站在一旁,靜靜的盯著白子歌。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們這些實力強橫的高手,已經被白子歌敬佩的服服帖帖,早對白子歌馬首是瞻。
批閱問文卷之後,白子歌把文件交給蔣正河:“蔣老,這些文卷,你發回給中鼎的蘇雯。讓她按照上麵的策略行事。”
蔣正河恭敬的接過文卷,重重點頭:“是。”
蘇雯現在是紅盟會的會長。
而白子歌沒什麽要緊的職位。
可縱然如此,白子歌在紅盟會上下的地位,卻無人取代。
說她是無冕之王,一點都不為過。
蔣正河轉身離開。
房間裏,隻剩下魏武峰和鷹王兩個男人。
魏武峰道:“先生,我們現在的發展非常順利。明教這個概念已經開始在無數核心信徒之中傳遞了。明教,成了大家的家庭。自從有了這個名號之後,西熙大師的信徒發展的非常快。席卷整個中鼎和帝國東部。連夏氏西府都開始滲透了。按照眼下的發展來看,過不了多久,夏氏西府會有十分之一的人成為西熙大師的信徒。”
鷹王很淡定的道:“是啊,原本我以為夏氏西府的人會不一樣。西熙大師的經文教義會比較難滲透。現在看來,夏氏西府的人也是凡人啊。他們對西熙大師的往生經和苦難經幾乎沒有抵抗力。完全相信!一旦夏氏西府有十分之一的人成為了西熙大師的忠實信徒。那麽,就會以鏈式反應一般,迅速波及擴散。很快會達到三分之一的人口成為信徒。到那個時候,我們明教的發展勢頭,就再也無法阻攔了。”
鷹王和魏武峰都十分高興,對明教的發展自信滿滿。
魏武峰道:“先生,我們現在的發展是否太過保守了?眼下局麵大好,我們應該放開手腳,大肆在帝都和夏氏西府發展明教教徒才是啊。”
鷹王附和道:“我同意。”
兩人紛紛諫言,態度懇切,甚至帶著幾分迫不及待。
白子歌坐在位置上,雙手握著一個熱水壺,輕輕的道:“魏老,鷹王。你們的意思我明白。但是你們是否覺得我們最近發展的太順利了嗎?”
這話一出,鷹王和魏武峰對望一眼。
魏武峰仿佛感覺到了什麽,道:“先生,莫非你覺得這樣不太對麽?”
白子歌凝聲道:“登高易跌重,發展的越發順暢,我心裏反而越不踏實了。我這兩天,已經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思慮了一遍。我們的腳步,得緩一緩。否則,一旦事發,我們連回旋和撤退的機會都沒有。”
魏武峰還是不以為然:“先生,這都是你的推測而已。我看經曆過這一次夏正歌的事情之後,我們已經在朝堂上站穩了腳跟。這正是我們迅速作大的時候。”
鷹王道:“不錯。現在夏皇的注意力都撲在了追捕夏正歌身上。這正是我們發展壯大的天賜良機啊。一旦錯過的話,那太可惜了。”
白子歌俏生生的坐著,雙手緊緊的揣著熱水壺,秀美的臉頰上,帶著幾分愁眉:“事情沒那麽簡單,夏氏西府也沒有那麽孱弱。帝都,那是無數歲月大夏帝國的都城啊。你們想的太簡單了。”
魏武峰稍微緩了一口氣:“願聞其詳!”
白子歌道:“夏氏西府是什麽地方?三十六大行省,都是皇室宗親的人親自提領掌控。雖然他們不參與朝政,但夏氏西府這片疆域,背後的是夏氏宗族。且不說夏氏宗族有多麽強大。但是別忘了,還有皇影在京城。”
皇影的名字說出來的時候,魏武峰和鷹王兩個人麵色沉了下來。
他們可都不是新人。而是參加過月之戰的老人。
曾經的鮮血,他們怎麽會輕易忘記?
雖然聖月堂和祭司府在月神宗裏麵不算太有地位名聲。但好歹也是親臨戰場的存在啊。
白子歌繼續道:“皇影的事情,公子和我說過了。他,沒那麽簡單。公子的行為有高人庇護,可以不被皇影發現,但是我們的行蹤,皇影隨時都可能察覺。眼下我們在京城的根基,全部以公子為準。公子的根基就是我們整個紅盟會在京城的根基。公子能站多穩,我們就有多穩。一旦公子的根基出現動搖,我們紅盟會在京城布局的大好局麵,會頃刻間灰飛煙滅。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我們紅盟會,絕對經不起任何一次失敗了。”
白子歌娓娓道來。
魏武峰和鷹王,麵色凝重。再沒有了先前的自信。
鷹王沉聲道:“那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白子歌道:“讓京都之地的講經傳道,轉入地下,秘密進行。等待公子和夏岩穩住朝堂。隻有他們兩個人在朝堂上站穩了腳跟,我們紅盟會,明教的發展才能真正的轉移到明麵上來。”
魏武峰道:“少主,真的要扶持夏岩上位麽?”
鷹王跟著道:“這靠譜麽?”
白子歌道:“當然靠譜。這一次公子讓我們來京都謀事。所為的不單單是幫助少主解決危機。同時,公子也希望動用紅盟會的力量,輔助夏岩上位。”
鷹王和魏武峰對望一眼,神色凝重。
鷹王道:“難道,我們紅盟會都要卷入奪嫡之中麽?”
白子歌道:“公子是紅盟會的靈魂,他要做的事情,是壯大自己的實力,提升修為。而非長時間的陪伴在夏岩身邊出謀劃策。我來京都,就是要把公子解放出來,讓他可以安心的修行閉關。而他之前所做的謀劃事情,由我來接替。”
淩傑和白子歌什麽都沒說。
但白子歌已經完全理解了淩傑的用意。
“諸位繼續在古宅內收集信息吧。穩步推進明教在夏氏西府和京都的發展。但一切不可冒進!”
白子歌說完,衝兩人微微拱手。
兩人這才起身告退。
走出院子,兩人都在議論紛紛。
魏武峰喃喃道:“鷹王,你有沒有發現白先生和少主長時間沒見,但是他們兩個人的心卻十分契合。仿佛知道彼此心中的任何想法似的。不過我始終感覺白先生是否太過謹慎了?”
鷹王道:“是啊。他們兩個人是紅盟會的靈魂。魏兄,你想太多了。現在你我都老了。月之戰後,你我實力大損。再也不服從前。能夠帶領祭司府苟延殘喘至今,交給少主。使命就已經完成了。接下來,我們要多多相信少主和白先生。紅盟會的事,我們就不要太操心了吧。”
魏武峰這才歎了口氣:“你說的對。我們還是別操心了。先生和少主都在茁壯成長。眼下,他們已經能堪當大任了。希望,宗主在泉下有知。”
鷹王拽起魏武峰的手臂:“魏兄,走,去我房間裏麵喝幾杯酒。”
魏武峰道:“好。”
……
話說,魏武峰和鷹王走後。
白子歌獨自坐沙發上,雙手握著熱水壺。
她的目光,凝望著窗外的夜色。
許久後,她站了起來,慢慢的走出大門。
大門口,一旁的地上,蹲著一個青年,磨著刀。
在這個世界上,天天磨刀的人。也隻有一個人。
丹青。
看到白子歌出門,丹青猛的站了起來,收拾長刀,入鞘貼身。
白子歌瞥了他一眼:“他回來了?”
丹青點頭:“回來了。”
白子歌點點頭:“那就走吧。”
“是。”
丹青跟著白子歌,走入了夜色之中。
這段時間以來,淩傑入京獨自謀事。而丹青則留在了帝國東部。跟隨在白子歌身邊。他已然成了白子歌身邊的貼身護衛。
別看丹青沉默寡言,而且這段時間以來極少出麵。
但,他的實力……堪稱可怕。
放眼整個紅盟會老成員之中,年青一代的天才裏。也隻有丹青一人突破了慶輪之境!
第二慶輪!
橫霸無雙!
而且,丹青原先隻賠付淩傑一個人。整個紅盟會之中,除了淩傑之外,誰都使喚不動他。可現在,她佩服的名單之中,又多了一個人。
——白子歌。
兩人緩緩前行,穿過大半個古宅。最後來到古宅最末尾的一處偏僻小房子門外。
白子歌給丹青使了一個眼神。丹青上前敲門。
才敲第一下。
大門,就自發的打開了。
白子歌一馬當先,邁著碎布走了進去。
這院子十分偏僻,雖然經過了簡單的翻修,但院子裏仍舊雜草叢生,顯得十分淩亂。一個青衫少年,盤坐在草地上修行。
淩傑。
“公子!”
“淩傑!”
白子歌微微欠身,叫的是公子。丹青,叫的仍舊是淩傑的名字。
淩傑這才慢慢的睜開雙眼,含笑起身:“我沒叫先生,先生就來了。心有靈犀啊。”
白子歌輕聲道:“我還知道公子要帶我去見一個人,所以深夜提前來了。”
淩傑十分詫異:“哦?這你都知道?說來聽聽。”
白子歌道:“禹親王。”
淩傑忽然笑了:“先生,你真是越來越強悍了。強悍的令我都感到害怕。大概,這就是萬相之境星術師的厲害之處吧。”
淩傑深切的感覺到,白子歌身上有著一種類似妙善國師的氣息和風采。
你什麽都不要說,她都知道。
當然,妙善帶給淩傑的是恐怖,而白子歌帶給她的,是安詳。
白子歌謙遜道:“公子說笑了。我是你的人,永遠。”
淩傑高興的上前握住白子歌的手:“夜深露重,隻好麻煩先生跟我走一趟了。”
……
京都。
禹親王府。
這禹親王府,來自先前的禹郡王府。並未搬遷,但是經過了大規模的修繕和改造,麵積和氣勢都遠遠勝過往常。
夏岩此刻坐在書房裏麵,聽著手下的匯報。
手下是一個壯年,叫做戰影。是夏岩多年來的貼身心腹,也是以為頂尖級的高手。
戰影講述了最近朝堂上的變化,最後道:“陛下最近一直在調動內務府的人抓捕夏正歌。多次無果之後,已經把這個任務交給殿下你了。限期七天之內必須抓捕夏正歌歸案。否則,嚴懲不貸。”
夏岩麵色沉重,坐在沙發上怎麽都無法保持淡定:“七天……隻給我七天時間。可是……”
戰影道:“殿下,要不要好淩先生商量一下?”
夏岩並未說話。
戰影繼續道:“陛下的語氣很重,一旦七天內沒交出夏正歌。殿下如何向陛下交代啊?”
戰影是夏岩身邊,為數不多知道夏岩和淩傑密謀的人。
絕對的心腹。
夏岩鬆了口氣:“快去請淩先生來一趟。行事要隱秘,你絕不能讓外人發現!”
“是,我這就去!”戰影轉身就走。
就這時候,院子外麵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
剛走出門的戰影又折了回來。
夏岩愣了一下,嚴肅道:“你還發什麽呆啊,快去請淩先生!”
戰影十分尷尬的站在原地,支支吾吾道:“殿下……你自己看。”
夏岩這才抬起頭,隻見門口走進來三個人。
淩傑,白子歌和丹青。
夏岩大喜,連忙上前拽住淩傑的手:“先生,你可算來了。夏正歌現在情況如何?”
一邊說話,夏岩一邊招呼淩傑等人入座,親自給他們泡茶。
淩傑倒是沒有隱瞞,簡單的講述了一番,最後道:“夏正歌,楊貴妃和夏恒,蕭媚。都被我安排去了南越之地。希望他們能夠穩住南越之地的局麵。”
“我事先並未請示殿下,私下為你做主。還請殿下責罰!”淩傑在夏岩麵前,態度還是很謙遜的。基本的君臣禮節,還是有的。
夏岩聽了十分感動,緊緊道:“先生做的事,我都支持。先生可千萬不要這麽說。這一次陛下用夏正歌和夏氏宗族給先生下套。你能夠死裏逃生,太凶險了。我都為先生捏了一把冷汗。隻可惜,我人微言輕,沒幫上什麽忙。”
淩傑揮手道:“殿下客氣了。我膽敢站在三法司府總督的這個位置,自然就不會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夏岩道:“先生沒事就好。刑場之事爆發後,我一直想抽空去看先生,但陛下的耳目盯得很緊,而且陛下一再催促我追捕夏正歌……還請先生不要介懷。”
淩傑道:“無妨。我不介意。”
夏岩這才鬆了口氣:“抱歉了。”
夏岩對淩傑的態度很獨特。
按理說淩傑再強,也不過是大夏帝國的臣子。再猛的臣子,在殿下麵前都要畢恭畢敬的。但夏岩對淩傑卻格外敬重,猶如對待自己的兄長大哥一般。
淩傑微微道:“最近陛下可有為難殿下?”
夏岩搖頭:“沒有。”
淩傑點了點頭:“那就好。”
就這時候,一直沉默的戰影,忍不住道:“淩先生,陛下要求殿下七日內抓捕夏正歌歸案。否則,嚴懲不貸。剛剛殿下還在為這事發愁呢。”
“閉嘴!誰讓你胡說八道的?”夏岩嗬斥道。
戰影低頭不語,不敢多說。
淩傑眉頭一皺:“哦?這位陛下還真是狠毒啊。他自己都沒找夏正歌,居然把這件事壓給殿下你。他所做的,無非就是找個替罪羔羊,為自己挽回顏麵罷了。”
戰影道:“是啊。一旦七日期限一到,陛下雷霆之怒。必定會把丟失夏正歌的一切罪責推給殿下。殿下剛剛位列親王,屁股都沒坐熱呢。隻怕又要被陛下貶斥為郡王了。誒,真是可惡啊。”
這話一出,全場的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的確如此!
這位陛下心思太過深沉了。
淩傑都開始犯愁了。一旦夏岩被貶斥為郡王,那麽之前的所有謀劃,都要付諸東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