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章 你的溫柔我的噩夢
“看來你的目的達到了，現在他們都害怕你。”謝湛似笑非笑地說。
辛慕苑不自然地撇開眸子，笑道：“什麽目的？我聽不明白。”
謝湛彎腰，鼻尖抵住她的鼻尖，笑道：“離不開你的目的。”
辛慕苑注意到有視線聚焦在他們身上，慌亂地推開謝湛，快走兩步與他拉開距離，支支吾吾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謝湛笑而不語，慢悠悠地跟上他的步子。
夜市比辛慕苑想象中的要熱鬧。
她原以為，習慣了早睡早起的大涼百姓除了有壓力要釋放是不會來這裏消遣的，未曾想，這裏竟然成了孩童與年輕人的天下。
十幾歲的孩子好不容易擺脫了課業的壓力，在街道上嬉笑打鬧。有看見喜歡的女孩子了慌忙藏起自己的真心，裝模像樣地吹口哨。
有的會突然出現在女孩的身後拉拉她的長發，氣的女孩跺腳。辛慕苑看著他們，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傳言。
那個時候的孩子們和現在的孩子似乎沒有什麽區別，也喜歡去抓小女孩的辮子，會故意欺負女孩子引起她們的注意。
在男孩子們看來，這是喜歡的表現。可是在女孩子看來，這是討厭的表現。
辛慕苑牽著謝湛的手慢悠悠地走在街道上，入眼是五顏六色的燈籠高高懸掛，將這裏照的如同白晝。
還有小販擺放著稀奇古怪的燈籠，又或者是以燈籠布下謎題，引來眾人駐足觀看。認識謝湛和辛慕苑的人很多，見到他們過來，不知覺地往後退了兩步，垂下眸子以免與他們發生對視。
辛慕苑的心裏突然有些難過。她原本以為，隻要達成目的，讓這些平民百姓害怕她，就可以為她減去許多的麻煩。
但是她現在看著百姓看向她時露出的驚恐的眼神，突然感覺後悔了。
她想擁有一個溫暖的形象，一個……和謝湛一樣溫暖的形象。
回想相識到相知再到如今的相守，謝湛為了她破壞過自己很多次形象。即便是現在，她惡臭滿盈，謝湛依舊麵不改色地將她帶在身邊，絲毫不理會身邊的流言蜚語，多年如一日地保護她、寵愛她。
這一次，辛慕苑想要為了他改變自己惡貫滿盈的名聲。
她走到滿臉恐懼的商販麵前，在商販哆嗦著險些跪下去的時候，突然抓住他，微笑著問：“這東西好別致啊！是你自己做的嗎？手真巧！怎麽賣？明珠，付錢。”
謝湛：“……”
他錯愕地盯著身旁的女人，心裏偷偷思考這世上究竟有沒有可能存在鬼替身。
“怎麽了？”辛慕苑笑得溫柔。
謝湛趕忙搖頭，道：“沒什麽，隻是聽人說女人隨著年齡的變化相貌也會有所變化，可是為什麽這麽多年過去，你依舊和七年前一樣？甚至……還多了份韻味。”
辛慕苑明知道他在撒謊，但是臉頰還是不受控製地紅了。她瞪了謝湛一眼，羞澀道：“就你會油嘴滑舌！”
謝湛看著她，有些走神。回想起六年前，辛慕苑也是這樣瞪著他，害羞地別過臉，惱道：“就你會油嘴滑舌。”
時間過得好快，六年前的事情回想起來依舊如同昨日。
謝湛攥緊了辛慕苑的手，沉默無言。想說的話太多，想要表達的感情太多，可也許是太多，讓他不知道應該從什麽地方說起，也許是因為這份迷茫，讓他任何一份感情都沒有表達出來，讓他選擇了沉默。
他們離開了攤位，和謝湛一樣錯愕的，還有方才賣了東西給辛慕苑的小販。
周邊的人湊過來，和他一起看向辛慕苑的背影。有人反應過來，擦掉額頭上的虛汗，安慰小販道：“沒事沒事，她就是過來買個東西。”
商販看看其他人，嘀咕：“這辛慕苑看起來也沒有流言中那麽嚇人啊！也就是個尋常的女人。”
旁人嗤笑聲，壓低聲音道：“你是沒有看到她渾身是血，手提人頭的模樣。若是你看到了，定會嚇得三天，哦不，三個月睡不著覺！”
商販嚇得打了一個哆嗦，哂笑道：“你們少在這裏嚇唬我，我膽子哪裏有那麽小？好了好了，快回去吧，小心耗子。”
耗子，指的是細老鼠那樣的扒手。
“今天有什麽好事嗎？”離開了攤位，謝湛低聲問辛慕苑。
辛慕苑不解地看向他，道：“與你一起不就是好事嗎？”
謝湛輕笑，心裏甜甜的，也暖暖的，裝作不經意地問：“慕苑，你說實話，你是不是想改變別人對你的印象與想法？”
辛慕苑道：“誰會做那種無聊的事？”
謝湛道：“不會就好。可千萬不要那樣做，如果你選擇了這條路，就注定要為了別人而活，很累，也會失去自我。”
辛慕苑思索著謝湛的話，覺著對也不對。她嘀咕：“但適當地改變也沒有錯。”
謝湛道：“沒有必要。有一句話說，公道自在人心，你常說的印象也是如此。是好是壞，他們的心裏有底。不相幹的人，你沒有花時間改變的必要，相幹的人，在日後相處的過程中會明白你是什麽樣的人。做好你自己便好，因為，你本身就很好。”
心猛地撞了起來，辛慕苑的臉頰如盛開的桃花，粉.嫩可愛。
說來奇怪，她與謝湛在一起已經很長時間了，理應習慣謝湛說的甜言蜜語，可是不知為何，謝湛開口的時候，她還是會忍不住地臉紅心跳。
她沉默無言地走在謝湛的身旁，覺著風是暖的，天是暖的，連心都是暖的。
“辛老板？”正走著，辛慕苑突然聽到一聲熟悉的叫喊，但一時之間有些想不起是誰。
她停下腳步，目視向她走來之人。
已經束了冠，看來已經弱冠了。但是他的模樣看起來很年輕，像是剛剛弱冠。身材很瘦，但不像是營養不良，骨架像女人般瘦弱，但是又比女人大一些。
正在辛慕苑疑惑此人是誰的時候，又聽見一道熟悉的抱怨，道：“挽風！你走那麽快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