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三章 實驗出真知
縣令安撫他：“你先不要激動，我們心中已經有了對辛大人的判斷，接下來將會進行最後的印證。正巧你們在這個時候過來，所以我想請你們在此做個見證。”
說罷，他扶著女孩的父親坐下，對靈瞳說：“你繼續。”
但是靈瞳能說的都已經說過了，她再次看向宋延安，問：“什麽姿態？”
宋延安轉頭對白茂生道：“你去取五根最細的繡花針進行消毒，跟靈瞳去她說的位置試一下。”
“等等，”縣令趕忙叫住宋延安，“怎麽試？”
宋延安道：“自然是射一下看看。”
縣令的額頭開始冒汗，道：“那會死人吧。”
“往哪裏射？”
縣令指了一下蓋著白布的孩子。宋延安示意白茂生推自己過去看看，而後對白茂生道：“順便去木匠鋪照著這幾位做四個板子。”
他掃了眼在場的人，看到了張大歡控製住的人，問：“他也是嗎？”
張大歡道：“是。”
宋延安補充道：“五個。”
八月的風像是會移動的火焰，掃在身上火.辣辣的疼。宋延安讓人為自己取來紗衣，將自己柔嫩的皮膚保護起來，以免被曬到黝黑。
冰絲綢的料子擋下不少熾熱，宋延安看向縣令，問：“你需要嗎？”
縣令的眼眸有鄙夷一閃而過，搖頭道：“不要。”
“嗯。”宋延安不再說話。
縣令看著宋延安，覺著他雖然與辛慕苑是一路人，但是身上的氣勢與辛慕苑完全不同。
辛慕苑帶給他人的是壓迫、恐懼、緊張、自卑等情緒，可是宋延安帶給他人的隻有寧靜，比菩提樹帶來的氣息還要寧靜。
“男人穿這個是不是有些奇怪？”縣令問。
“奇怪嗎？”宋延安目露迷茫，像是不諳世事的小鹿突然從森林闖入人世間，縣令不自在地將頭轉到一邊，捂著鼻子不再看他，也不再發表自己的看法。
靈瞳斜眼看縣令，道：“主人說，不能隨隨便便在背後評論他人，那樣不好。”
縣令：“……”
他這是被這隻小野狗教訓了？
他反駁道：“我沒有在背後，也沒有評論。”
靈瞳道：“當麵說別人穿著奇怪豈不是更加差勁？”
縣令：“……”
他又開始討厭這隻小野狗了。
他不想再接靈瞳的話，柔聲問緊握著拳頭盯著孩子們屍體看的家長們：“你們需要喝點茶嗎？”
女孩的父親暴躁道：“喝什麽茶！凶手找到了嗎？可以給辛慕苑定罪了嗎？”
其他安靜等消息的家長們也被這個女孩的父親帶的暴躁起來，女人們躲在男人的懷裏低聲抽泣，擦著眼淚。
縣令道：“恐怕不能給辛大人定罪。”
“為什麽！”眾人立刻站起來，怒視縣令。
女孩的父親冷笑道：“嗬，瞧見了嗎？我早就說過他們官官相護！我們這些玉芷遺民竟然請我們的仇人，大涼的人來為我們做主，簡直可笑！兄弟們，看來這件事還是得我們自己解決！”
說罷，率先離開。
縣令沒有阻攔他，隻是看著他的背影緩緩道：“你們可聽說過大涼王朝六王府的滅府案？”
眾人身子一僵，抿唇沒有說話。
縣令繼續道：“人是辛大人殺的，火是她燒的，全部都是她一個人做的。”
眾人的脊背開始發涼，雙.腿發軟，神經發麻。
縣令問女孩的父親：“你還要去嗎？”
女孩的父親轉身，眼睛裏隻剩下了怨恨，再沒有絲毫的信任。他問：“你想要說什麽？”
縣令道：“辛大人殺人不犯法，但是需要有前提。而你去殺她，她就擁有了免死牌。你認為，以你的能耐，殺的了她嗎？恐怕連同歸於盡都做不到。”
“可惡！”男人握緊了拳頭，手背上有青筋往外突出，淚水在眼眶中閃爍。
宋延安平靜地看著他們，聽著他們聊天，突然覺著這個男人有些可憐，便開口安慰他，道：“可以的。”
“什麽？”縣令看向宋延安，不知道他要說什麽。難道是自己方才靈瞳提出的問題？但是他不是說要試試才知道嗎？
宋延安沒有理會他，對女孩的父親道：“慕苑獲得免死金牌的前提分別是，她所處決的人必須對國家有重大危害、觸及她的底線、因情緒、衝動、不可一世等負麵情緒傷害忠誠於大涼的戰士、遭遇刺客。你去殺她，對她造不成任何傷害，不屬於任一前提，所以你去殺她，她隻能打你，不能殺你。”
“……”男人的淚水突然被憋在眼眶裏。
“請問您是……”女孩的父親以為宋延安是來幫助他的，故而放低了語氣。
宋延安溫柔地笑道：“我是慕苑的手下宋延安。”
男人：“……”
比之前更濃鬱的羞辱感籠罩著他，恨得咧起牙齒。他為人伶俐但是本分寬容，也有討厭的人，但從未有過恨到想要讓對方全族死光的人。
辛慕苑是獨一份。
他在心底暗暗發誓，一定要殺死辛慕苑，不顧任何代價！他一定要讓這種惡人從這世界上永遠消失！
宋延安讓人定製的木板被抬回來了，白茂生站在他的身後，遞給他一盒繡花針，道：“已經消過毒了，可以試了。”
“嗯。”宋延安對幾位家長說，“關於殺慕苑的日程暫且先往後推推吧，咱們先看看縣令大人想要讓我們看什麽。”
家長們沒有吭聲，他們還沉浸在那場震驚全世界的六王府滅府案中。
靈瞳帶著他們去了辛慕苑的房間，將木板擺好後，帶著白茂生出去，讓他照著自己今日行過的路線走一遍，並在經過宋延安房間的時候甩出一根繡花針，再到辛慕苑的房間時對應孩子紅點的位置在木板的人迎、肩井等位置射出繡花針。
縣令命人將木板小心地搬回放置幾個孩子屍體的房間，注意不讓碰歪這些繡花針，而後對這幾位家長說：“這便是我們推斷出的凶手刺殺的過程，所以，我想割破孩子們的皮膚，看看他們體內的毒針刺入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