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六章 硬漢撒嬌
直到宋延安著實沒忍住困意，下巴嗑在了石桌上，疼的嗷嗷叫，頓時清醒過來的時候，才沒忍住笑出聲，朝著他緩緩走去，無奈道：“我說你，晚上都做什麽了？為何每次見你都這麽困。不管是你見我還是我見你，不是在與瞌睡鬥爭就是在睡覺。”
宋延安眨眨眼，靈動的眼睛裏浮著一層水霧，眼眸如迷茫的小鹿亂撞。
“晚上也在睡覺啊，但還是困。”宋延安揉揉眼睛，問，“今天能走嗎？”
“嗯？”這次，輪到辛慕苑懵了，“今天？為什麽這麽突然？你昨日為何不說？”
宋延安撓撓頭，道：“我也是今日淩晨才查出來的異象，推斷未來十天甚至是三個月可能都會有雨，我們如果今日不走，明日雨下，我們便很難找到離開的時候了。”
辛慕苑抿唇，腦海中閃過珍珠的笑臉，心中有些難過。
看來，連上天都注定她無法參加珍珠的婚禮了，甚至沒有辦法陪著她去送莊子英入考場。
“好，我知道了。今日何時離開？”辛慕苑問。
宋延安道：“如果你方便，就現在。”
“這麽著急？”辛慕苑擰眉，有些不悅。她不喜歡太突然的事情，更不喜歡將需要籌謀的事情放在短暫的幾個時辰時間完成。
宋延安道：“我可以幫你收拾東西。”
“好，我會讓珍珠明珠幫你收拾，”辛慕苑道，“我去找謝湛，離開前總該和他告個別。”
“好。”
從護國公府出來，辛慕苑忽然感覺這條熟悉的街道變得陌生，她甚至記不得出門後往哪個方向轉會遇到什麽。腦海中嗡嗡的，她從未想過自己會這麽突然地與謝湛分別，且分別這麽長時間。
往東走，耳邊的聲音逐漸熙攘。穿著各異的人在街上走來走去，有人臉上洋溢著笑容，有人臉上掛滿愁容，有人麵含奸詐調.戲著落單的女子，有人笑著與商鋪老板鬥智鬥勇。
孩童在人與人的縫隙中穿梭，發出尖叫或是大笑，挑著各類小吃的商販從旁走過，唱著婉轉好聽的小調。
辛慕苑木訥地在街上走著，忽然撞到一人，險些摔倒。溫暖的大手及時拉住她，慣性令她跌入寬厚溫暖的胸膛。
熟悉的味道跌入鼻腔，辛慕苑木木地抬頭，對上一雙擔憂的眸子。
“你怎麽了？”是謝湛的聲音。
他抬手溫柔地將辛慕苑臉頰的碎發別到而後，問：“是身體不舒服嗎？”
辛慕苑搖搖頭，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腕，道：“沒有不舒服，隻是在想事情。對了，你怎麽會在這裏？事情忙完了嗎？”
謝湛道：“還沒有，隻是告一段落，趁著休息打算回去看看你。你呢？打算去哪裏？”
辛慕苑道：“去找你？”
“找我？”謝湛心情頓覺愉悅，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問，“找我做什麽？”
辛慕苑道：“隻是突然很想你。”
這句話更是讓謝湛喜笑顏開，心情格外愉悅，回她一句：“我也很想你。”
“嗯，”辛慕苑的腦袋靠在謝湛的手臂上，思索應該怎麽告訴他自己要離開的這件事，“吃了嗎？”
“還沒有，你呢？”
“也沒有。”
“那一起吧。”
“好。”
辛慕苑看了眼旁邊的酒樓，決定和謝湛回家吃。正巧，宋延安此時在家中幫著她收拾東西，隻要謝湛回去，就一定會看到宋延安。到那時，她隻需要順著機會將事情說出來就好。
辛慕苑心中這樣打算著。
“是該走了嗎？”耳邊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得辛慕苑打了一個機靈。
風緩緩吹過，陽光灑在身旁人的臉上，背著光，有些暗，辛慕苑隻能看清他閃爍的眸光和溫柔的笑臉。
辛慕苑欲言又止，低下頭，輕輕地點了點。她不敢太用力，擔心會撞壞謝湛的心。
但謝湛的反應和她想象的有些不同，沒有沉默與不舍，隻有溫柔的笑聲和關懷的問話：“什麽時候？”
“今日。”
“今日啊……”
辛慕苑聽到了謝湛的話噎了一下，鼓起勇氣抬眸看他。
他沒有看辛慕苑，目光平靜地望著遠方，眼神閃爍不定，但臉上仍然保持著柔和的笑容，道：“我幫你收拾東西。”
“先吃飯吧，”辛慕苑捏了捏謝湛的手，“東西有珍珠明珠他們幫我收拾。”她沒提宋延安。
“我幫你收吧。”謝湛堅持道。
在辛慕苑的麵前，他很少執著、堅定於自己的某個想法與決定，也是因此，辛慕苑決定尊重他的決定，輕輕地應了聲：“好。”
回到護國公府的時候，正碰上往外走的宋延安。宋延安見到謝湛後，規規矩矩地行禮，打了聲招呼，而後對辛慕苑說：“東西收拾好了，給你們一個時辰的時間告別，一個時辰後我們離開，抓點時間能在天黑前趕到第一個驛站。”
謝湛望著大理石小路旁邊圍起來的花圃中一棵從泥土鑽出來沒多高的樹苗，沒有說話。宋延安看了謝湛一眼，識相地離開。
直到他離開這裏，在中庭等候的時候，謝湛才緩緩道：“原來你連行禮都收拾好了。也對，你那麽強，那麽厲害，也許壓根就不需要我，我在隻會為你添亂。”
辛慕苑有一瞬的慌亂，道：“不、不是這樣的，是我要去找你說這件事，宋延安說他可以趁著這個時候幫我收拾，這樣我就不至於在回來的時候手忙腳亂，所以我便同意了！”
謝湛依舊不願意看她，道：“既然你們都已經準備好了，又何必特意來告訴我？又何必答應我讓我來幫你收拾東西？我真的是好笑，又不是妻子送丈夫出遠門，連收拾個行李都要經過我手。”
“不，也不是……”辛慕苑的腦袋嗡嗡的，緊張得手腳冒汗，著急忙慌地解釋道，“我原本也是希望你能來為我收拾行李。你知道的，我這人做事馬虎，總是丟三落四，連收拾個行李都收拾不好，有你幫著收拾，是我的榮幸，我心中期待而又高興，我巴不得我的行李是由你來收拾，又怎麽會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