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三章 杜明月的心事4
辛慕苑的神情淡漠地掃過珍珠，沒有言語，準備好後便與謝湛一同上朝去。
明珠與珍珠在後麵目送他們離開，待他們的身影徹底離開後，明珠才緩緩鬆了口氣，撞了撞珍珠，小聲抱怨道：“珍珠，你是怎麽了？為什麽一直幫著杜明月說話？方才真是要嚇死我了！”
明珠方才距離辛慕苑最近，清晰地感受到了來自辛慕苑身上的危險。
珍珠縮縮脖子，小聲問：“主人生氣了嗎？”
明珠道：“談不上生氣，就是有些不開心。等下朝回來吧，看看主人是什麽反應。”
辛慕苑常是喜怒無常，現在是生氣的，說不定下朝後就會喜笑顏開。又或是現在是開心的，下朝回來就會突然生氣。
用現在的時間點去猜測辛慕苑的喜怒是沒有任何結果的。
珍珠小小地歎了口氣，與明珠一同去做事。見沒有什麽事之後，便打算開溜。
明珠嚇得心裏咯噔一下，一把抓住準備開溜的珍珠，壓低聲音驚問道：“你幹什麽去？再有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主人就該回來了！”
珍珠嘿嘿一笑，道：“好明珠，我去去就回！貴妃獨自在房間裏我不放心。”
“不是有其他的丫鬟照顧嗎？”
“不是咱們自己的人我不放心！”
珍珠的話剛落，就被明珠捂住了嘴巴，並瞪了她一眼，道：“珍珠，你太放肆了！這裏可是護國公府，你當真是什麽話都敢說！護國公府的人不值得信任，我們慕名苑的人就值得信任嗎？你莫要忘了，我們主人如今是護國公夫人，我們與護國公府的丫鬟本就是一體！她們信任我們而我們不信任她們，這話你若是讓護國公府的丫鬟聽了去，豈不是寒人心？”
珍珠垂下頭，搓搓衣角，老老實實地道歉，但心還是飄到了杜明月那裏去，明珠再往後說的話，她便一句也聽不進去了。
明珠也是個會察言觀色的，見此，不由無奈地歎了口氣，道：“罷了，看來現在不管說什麽你都不會聽了。既然如此，你願意幹什麽去就幹什麽去吧，若是主人問起，我會努力為你遮掩，可若是遮掩不過去，那你隻能自求多福了。”
“多謝！”珍珠像是完全沒有考慮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抱住明珠的脖子在她的臉頰上落下一個感激的吻後沒心沒肺地跑開了。
明珠看著珍珠竟然真的離開了的背影，心裏頓時堵了一口氣，比饅頭還噎人，同時有股無名火竄上來。她不打算再和珍珠多說什麽，隨她去吧。
珍珠不知道，辛慕苑在上朝的路上也在與謝湛討論關於她的事情。
比起明珠，謝湛對辛慕苑的反應更為敏.感，一個眼神他便能知曉自己女人的情緒。所以，離開了珍珠明珠後，謝湛吻了吻辛慕苑的臉，柔聲問：“你在煩躁珍珠的事情嗎？”
辛慕苑甕聲甕氣地回答：“算不上為她的事情煩躁，也的確沒有必要。”
謝湛隻當是沒有聽到她的回答，繼續追問：“你挺在意珍珠與杜貴妃之間的親密的不是嗎？”
辛慕苑對他的逼問有些煩躁，不耐煩地說：“你要我說幾次不在意才肯罷休？”
“那你是因為什麽才煩躁生氣？”
“我是因為……”因為什麽？
辛慕苑迷茫了一瞬間。
因為珍珠對杜明月的關心，因為珍珠對自己權威的忽視讓她感覺到了危及，是珍珠對杜明月的上心讓她感覺到了背叛。
謝湛笑了笑，道：“我們把她送走吧。”
辛慕苑突然想起，杜明月開心輕鬆地和她說：“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就等陛下來接我，我就離開。”
當時以為杜明月在開玩笑，或許是想在這裏呆段時間看她雞飛狗跳的樣子，但是謝湛的這句話一出，杜明月便察覺到了不對勁。
“陛下不打算親自來接杜明月回去嗎？”辛慕苑問。
謝湛以為辛慕苑在開玩笑，摸著她的秀發道：“陛下可是九五至尊，怎麽會屈尊降貴來接貴妃回宮？”
謝湛的話讓辛慕苑覺著很不舒服，甚至覺著他還在吃醋，故意黑化蕭長亭，躲開他的手，道：“可那也是他的女人。不管他與我的關係如何，我對外宣稱都是綁架了貴妃。他就算是出於偽裝也該過來接一下吧？”
謝湛的眼睛盯著自己空了的手，片刻後若無其事地收回，道：“你曾以理性聞名於我等心中，不如你自己來分析一下，以陛下的為人，以及貴妃的身份地位，陛下會放下身段從皇宮出來接貴妃回去嗎？如果他這樣做了，又會在朝廷間掀起如何的軒然大波？”
這句話把辛慕苑問住了。
是啊，蕭長亭以國家為重，大涼是他的命，安定是他的魂，他會犧牲遊離在這之間的事情而放下身段從皇宮跑來接杜明月回去嗎？昏君的罵名怕是又要蓋在他的頭上。
上朝的時候，蕭長亭表現的始終都很平靜，而大臣們也十分默契地沒有提到杜明月被綁架的事情，反而興高采烈地說著讓陛下趁著如今和平多納幾位妃子為皇室開枝散葉的事情。
蕭長亭始終平靜地聽著，可滾動的喉嚨卻暴露了他的煩躁與憤怒。直到大臣們說完，蕭長亭沙啞的聲音才傳出來，問：“杜貴妃不是已經有喜了嗎？皇室不缺有人繼承。”
他已經決定好了，等杜明月的孩子出來，隻要是個男孩，他就立刻提杜明月為皇後，讓她站在自己的身邊共覽河山。
他一直在等，也一直在拖，但是……杜明月並不能理解他。
曾經的聰慧和善解人意仿佛都是一場假象，清醒過來後蕩然無存。
大臣們道：“但是陛下不能隻擁有一位妃子，貴妃所誕也不一定會是皇子。況且，龍生九子各不相同，即便所誕為皇子，陛下又怎能保證此皇子必定是天賦之強適合做皇位的那位嗎？”
辛慕苑聽不下去了，不顧謝湛的阻攔，開口道：“大臣們這是將陛下當做種 馬了？和平時期就要不停地交 配，以求最好的馬種？難道在各位大臣的眼中，陛下連人都不配做了，連人類的感情都不配擁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