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四章 不願意說的秘密
蕭長亭：“……”
殺人誅心，辛慕苑這是殺心不自知啊！在蕭長遠的心裏，最大的陰影便是辛慕苑。
從布局到收網，他的心誌堅定，野心披露，除了程海蠻橫的軍力，沒有什麽是他害怕的。而讓他成功破防的，是辛慕苑。
小兩年之前的屠府，是他計劃之外的事情，同時也完全超出了他所能接受的範圍。
莫說是他，便是慎刑司這見慣了人血的地方，在收拾殘局的時候也出現了幾乎崩潰的情形。
辛慕苑的手段著實太過凶殘果斷，從她的殺伐中看不到絲毫的猶豫。
這也讓他們想到了之前辛慕苑遇刺的事情，並懷疑那些刺客全部為辛慕苑一人所殺，甚至慎刑司的老大楚顏玉還將這件事情整理好寫成奏折送到了他的手上。
當時的他心中也是百感萬千，不知該如何是好，便暫時將奏折壓下，事後便也就忘記餓了。
後來，楚顏玉幡然悔悟，向他上書坦白了自己叛變的全過程，並將其中牽扯人員一一寫清楚，而蕭長亭也順著他的這份悔過書將涉嫌人員全部抓獲。
至於一些小蝦米，能放就放。
三個多月後，待放走的小蝦米引來了大魚方才收網。
至於辛慕苑屠府的事情，依舊是帝京城中無人敢提的恐怖事件，辛慕苑也依舊是大家心頭的血手魔女，可關於楚顏玉上書請陛下斬殺此魔女的奏折卻默契地無人提起。
不知是忘記了還是不敢。
就連蕭長亭也是今日提起蕭長遠慘遭屠府的事情，才恍惚想起有這麽一件事。
現如今，事態好不容易過去，他也好不容易瘋掉了，成功忘掉了那段難以回首的往事。
可現在，辛慕苑又讓人治好了他的病，讓他從混沌中蘇醒，讓他重新記起那段讓他恐懼到崩潰的記憶。
不僅如此，她還還原了當時的場景，讓他陷入更大的恐慌中，讓他時時刻刻，分分秒秒都記住這令人崩潰的一幕。
蕭長亭偷偷看了眼趴在桌子上一副苦惱樣子的辛慕苑，心裏突然有點同情蕭長遠。
這個令他陷入無盡恐懼的人，此時不僅不明白自己做的事情會對他造成什麽樣的影響，甚至還在苦惱與憤怒自己沒能好好地代替慕一懲罰他。
蕭長亭暗暗搖頭，心道：“果然，惡魔從來都是害人不自知的。”
距離慶功宴開始還有段時間，而在無聊的時候時間會顯得格外漫長，尤其是心中有所焦慮的時候。所以，就連在蕭長亭的印象中總是沉默寡言的辛慕苑話也便的多起來，而且沒有什麽意義。
她問出的第一句話就是:“你與杜明月是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蕭長亭：“……”
怎麽什麽都打聽？眼前這個漆黑的瞳孔裏閃爍著星芒的女人當真是他以前認識的那個沉默寡言的辛爺嗎？
辛慕苑的脖子往前伸了伸，無比期待地說：“說一說嘛，反正坐著也是坐著，不如談談你我都感興趣的事情。”
蕭長亭翻了個白眼兒，道：“那不如談談麗影生香的事情。”
辛慕苑扯了扯唇角，道：“無趣。”
她胳膊肘撐著桌子，手掌托著臉頰，嫌棄地撇了撇嘴，嘀咕：“也不知道是誰曾經說，不管發生什麽事，自己都不會愛上董明月那個虛偽的女人。可現如今，嘖嘖嘖，哎，人心啊，總是比天還善變。”
蕭長亭：“……”
他現在將這煩人的家夥清理出去還來得及嗎？
不自在地撓撓臉頰，蕭長亭道：“其實你就算是問，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你。我與她之間……”
身為皇帝，他有足夠的反應能力，這些在他作為皇子的時候就已經能夠熟練掌握的技巧，在成為皇帝之後讓他更加的熟練。
可是現在，他竟然悲慘地發現，他竟然不能完整地給出辛慕苑一個完整的回複。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與她之間什麽時候就已經成為了彼此不可分割的人。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她也恰巧在等著我。”
他是什麽時候發現自己心意的呢？
可能是他遇見開心的事情時回頭想要和身旁的女人一同分享他的喜悅時，可能是他在悲傷難過的時候想到的第一個便是那個居住在秀璃閣卻對他百般無視的人，又可能是，他在聽到別人說他與辛慕苑有關係時，他心中在一瞬間提起的恐懼。
他害怕關於類似的話被杜明月聽到。
盡管他也不知道杜明月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究竟會不會生氣又或者是難過，但是他已經不希望被杜明月聽到。
辛慕苑聳肩。
她想，在看到蕭長亭提起杜明月時臉上湧起的笑容時，就已經沒有再問下去的必要了。
感情這種事情，哪兒有那麽多的條條例例、前因後果被那麽清楚的列出來？
可能是因為一種感覺，可能是因為一種陪伴，甚至可能是因為一件小事，一個表情……
哪怕是一個微笑，都有可能引起兩個人心靈上的碰撞。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辛慕苑百無聊賴地翻看著從書架上拿下來的書。
距離午時還有一炷香的時間，蕭長亭將手中的書放下來，對辛慕苑與謝湛說：“慶功宴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們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辛慕苑，謝湛夫婦的心同時顫了一下，後怕勁兒這才上來，眼神躲閃，藏著一些不知所措。
他們早就猜到了這次的慶功宴肯定不是普通的慶功宴，但是蕭長亭此時嚴肅沉重的語氣與他臉上複雜的表情還是讓他們的心跟著一顫。
辛慕苑笑了兩聲，故作輕鬆地說：“您之前不是還說沒什麽大事，讓我們放輕鬆嗎？這會兒怎麽又開始讓我們做好心理準備了？”
“怎麽說呢？”蕭長亭抿了下唇，“對我而言，的確算不得非常重大的事情，對你們而言，或許也算不上很大的事情。但是，你們想要的關於護國公的答案全部都會在這場慶功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