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我們到此為止了
“這樣啊。”是意中閣的門店不夠大,可不能說是麗影生香搶了她的生意。
張管家再次打量辛慕苑。
他還是覺著,今日的辛慕苑奇奇怪怪的。
不知為什麽,從她的身上散發著一種悲傷的氣息。
但瞧著她臉上燦爛的笑容,張管家又想,應該是自己感覺錯了吧。
可是,任由他在心中怎麽解釋,還是感覺辛慕苑今日哪兒哪兒都不對勁。
思索再三,他還是決定跟著辛慕苑。
走到半路的辛慕苑突然察覺到有人跟蹤自己,一轉頭看見張管家,忍不住笑了起來,雙手環胸挑釁道:“還說什麽不想看,自己忙,還不是跟了上來?”
張管家揉著腦袋“嘿嘿”一笑,道:“難得辛老板請客,不看白不看嘛!再說了,這部戲我也的確想看。我本就是喜歡浪漫的人,現在,這部浪漫的戲又在浪漫的百花日上演,氛圍不一樣看的感覺也不一樣。”
“哈哈哈,有品位!就憑你這兩句話,老板都得請你看戲!”辛慕苑一個回身摟住張管家的脖子,像是好兄弟般走進麗影生香的戲園子。
許是真如張管家說的那般,氛圍不同感覺不同,辛慕苑覺著青蓮墨竹二人今日的戲特別賣力,引得台下叫好聲一陣接著一陣。
溫柔的風輕輕地吹,戲園子的花樹落下兩三片粉色的花瓣。
辛慕苑伸手,花瓣安靜地落入她的掌心,伸了個懶腰。
她唇角微微勾起,湊近輕吹一口氣,粉色的花瓣便再次乘“風”起航,尋找自己的下一個機緣。
辛慕苑在麗影生香中晃晃悠悠了一個下午,趁著吃飯的時候將麗影生香的骨幹們集中在一起,花了三千兩請他們吃飯。
圍在一起的眾人看著自己麵前的一百零八道大菜,驚得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心裏隱約開始有不祥的預感。
“喲,辛老板今日可真是好大的手筆!可是又做成了什麽生意?”衛靈兒衝著辛慕苑拋了個眉眼。
經曆過風霜洗禮的她看起來依舊青春魅惑,應當是不少人心中愛慕的對象。
張管家低頭盯著麵前的大餐,抿唇不語。
今日辛慕苑從皇宮中回來的時候他便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總覺著接下來有什麽事情將會發生。而現在,這種悲傷的感情更加濃鬱了。
“謝謝辛老板,你先吃。”鹿心瞳夾了個自己最喜歡的菜放進辛慕苑的碗裏。
她嘴笨,不知道現在的情況應該說什麽。
來麗影生香這麽久,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辛慕苑這麽大方,一頓就請了三千多兩銀子。
辛慕苑嘿嘿一笑,道:“你們不是總說我摳搜嗎?今日.你們的老板我好不容易大方一次你們怎麽又什麽都不吃?來來來,碰杯碰杯,祝大家百花日過的開心!”
辛慕苑最先舉起酒杯,一直在埋頭苦吃的慕一這才抬起頭舉起杯子,裝模作樣地和大家碰了一杯,低頭繼續吃。
“老板,你實話實說,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在瞞著我們?”沉默的張管家緩緩開口。
辛慕苑的手一頓,嬉皮笑臉道:“哪兒有什麽事啊?老張你多慮了!”
張管家盯著她,不言語。
辛慕苑被張管家透視般的眸子盯得實在不舒服了,嘿嘿一笑,擺手道:“哎呀,是有點事情,但也不是什麽大事,大家先吃,吃完再談。”
衛靈兒柔軟白皙的手指貼著下巴,不悅地說:“辛老板,你這可就太令人討厭了。說有事,卻又不說,吊著我們的胃口,這桌子上的飯我們可還怎麽吃的下去啊。”
“是啊是啊。”其他人也跟著附和。
慕一抬眸掃了他們一眼,心道:“如果先說了,你們恐怕更加吃不下去了。”
他擦擦嘴,板正地坐好。
照著辛慕苑的性子,接下來恐怕是要宣布相關的事情了。
果然。
在眾人的強烈要求下,辛慕苑放下手中的杯子,輕輕地歎了口氣,道:“過了今日,我將不再是麗影生香的老板。”
“什麽?”
“怎麽這樣?”
“您要去哪裏?”
和慕一料想的一般,辛慕苑的話落下後頓時引來一陣質疑、憤怒、難過的聲音。
不過,有對兒兄弟的反應卻沒在慕一的預料之內。
他緩緩看向格外安靜的兩兄弟——青蓮墨竹。
這兩個戲子平日裏很是吵鬧,盡管比起其他的戲子,他倆已經安靜了太多,但對於慕一而言,他倆實在是太過容易大驚小怪了,而且情緒起伏太大了。
對他們,慕一始終抱著一種很奇怪的心情。
說他們重感情,可他們看起來沒心沒肺的。說他們沒良心,可他們看起來比誰都要重感情。
此時,這兩個總是鬧鬧騰騰的人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平靜地盯著手中的茶杯,平靜如潭水的眸子裏看不出他們此時正在想什麽。
慕一看了眼已經被眾人圍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盯著的辛慕苑,低頭繼續吃自己的東西。
“你早就知道了,對嗎?”青蓮望著辛慕苑的方向,聲音淡淡。
同樣動作的,還有坐在他旁邊的鹿心瞳。
一時間,慕一竟然不知道這句話是出自誰的嘴巴。
墨竹抽回自己的目光,溫和如東陵出土的圓玉的視線落在慕一的臉上,藏起自己的一點小膽怯,鼓足勇氣去問他:“可以帶上我們嗎?”
慕一懵住了,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墨竹的目光更加溫柔了,眼眶中藏著一點的淚光。
慕一能夠瞧出來,他在很努力地控製自己內心的情緒。
“求你了,不管你們去什麽地方,請把我帶上好嗎?”
慕一瞥了他一眼,遞出一張紙條,繼續吃自己的東西。
墨竹將紙條拉過來,看到上麵用娟秀的字體寫著充滿不屑於鄙夷的三個字:“憑什麽?”
墨竹的心略略一顫,心中被難過與不甘填滿。複雜的情緒在胸腔中醞釀許久,最終化為一道無奈的輕笑,道:“我知道,我在你心中不過是個卑賤的戲子。可是老板對我們兄弟的意義卻不隻是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