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章 彼此信任才是信任
鄭凱認真的態度嚇得謝湛一愣，迷茫地看向旁邊的他的表哥匠李，見到他的神情同樣嚴肅，像是心裏憋著什麽話要說，便道：“有什麽話進裏麵說吧，我為你們備茶。”
“啊呀，能夠喝上寺卿親手泡的茶，真是榮幸啊。”笑麵虎周如許笑眯眯的說，“那就多謝了。”
“不用客氣。”
謝湛感覺自己的身上陰森森的，朝著旁邊看了眼，見到鄭凱正咬著牙惱火地瞪著他，心裏更加迷茫了，思索自己最近究竟有什麽事情招惹住這個工部尚書十分看好的小小員外郎。
請他們三人坐下，謝湛去泡了之前辛慕苑送給他的冰泉山茶，鄭凱隻喝了一口便認出這茶的出處，氣惱地質問謝湛：“我真是不明白，寺卿大人您如果真的討厭辛老板，為什麽還要用她家的茶？”
“什麽？”謝湛不解，“我何時討厭慕苑了？”
“你不討厭辛老板為什麽舉報她？害她成為市民厭棄的對象？”
瞧吧，任誰都會覺著是他舉報的。
更何況，辛慕苑是從蕭長亭的嘴巴裏聽到的這件事。
謝湛握著杯子的手收緊，眸光黯淡下去，小聲說：“如果我說，不是我舉報的，你們相信嗎？”
“相信。”這句話是從匠李的嘴巴裏出來的。
謝湛震驚地看向他，忽然低笑了一聲，道：“別開玩笑了，現在所有的證據都在指向我，是我舉報的。”
“哎呀，不就是這麽個小事嗎？怎麽看起來像是生死大事？”周如許擺擺手，腦殼在光下發亮，“是不是你舉報的，你自己心裏還能沒點數？”
鄭凱急了，也懵了，跳起來問他們：“你們是怎麽回事？不是說好了一起來為辛老板討回公道的嗎？怎麽一個一個倒戈了？”
周如許笑眯眯地說：“幫誰又有什麽關係呢？現在的流言無外乎是空穴來風，又或是有人操控。如果是空穴來風，辛老板早就動手了，還會在沁心園裏悠哉地看戲？”
謝湛的心一顫，連連搖頭，道：“不，不會是有人操控！”
周如許哈哈大笑，狡黠地盯著他道：“你瞧你瞧，想歪了吧？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往陛下的身上想。”
“周大人！”謝湛喝止他沒大沒小的話。
周如許臉上的神情不改，道：“哎呀，寺卿，你有什麽可以在意的呢？我們隻是在如實討論這個事情。我們開始的時候也往陛下的身上想了，這有什麽嘛。”
謝湛的眉頭越皺越緊，目光警惕地在周如許和匠李的身上打量。
在他看來，除了被氣的快哭的鄭凱，上下兩個人多多少少有些問題。
“你們幾個找我來究竟是為了什麽事？”謝湛問。
周如許道：“寺卿，你別用這樣的目光看著我們嘛，真的很傷人的。”說著，竟然真的裝模作樣地擦起了眼淚。
謝湛的腦殼嗡嗡的疼，無奈看向匠李。
匠李明白謝湛的意思，道：“正是如一開始打算的那樣，想要問問你外麵的傳言是怎麽回事。為了這件事，小凱堵了你兩天，但是你這兩天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他一直沒有等到，今日索性不走了。”
謝湛看向鄭凱。
他的眼睛霧蒙蒙的，瞪著自己的時候又氣惱又不甘心。
謝湛微微歪歪腦袋，他怎麽不知道，鄭凱和辛慕苑還認識？
“你要替慕苑打抱不平？”謝湛突然想問這個問題。
鄭凱聽到後立刻跳腳，指著他嚷嚷道：“你們聽見沒有！我就說是他害的辛老板封店，你們都不相信，還要為他說話！現在你們總算聽著了吧？就是他害的辛老板受災受難！白鳳寺卿，你好沒有良心！你在火雷寨的時候，是辛老板為你忙前忙後，疲憊不已，可是現在，辛老板還什麽都沒有做，你竟然就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傷害她，你對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嗎！”
看來是在春席的那段時間他們兩個認識的。
謝湛突然不想去解釋什麽，而是想要知道這個小孩兒為什麽這麽幫著辛慕苑說話，便道：“你們兩個似乎很熟？我對她做什麽和你有關係嗎？”
“你這個混蛋！”鄭凱突然暴躁了，朝著謝湛撲過去要扯他的頭發，但被匠李一把抓了回去，被按在懷裏撲騰。
他瞪著一雙水霧朦朧的眼睛，嚷嚷道：“謝湛，虧辛老板那麽信任你，你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你混蛋！你不配！”
匠李立刻捂住鄭凱的嘴巴，尷尬地看著謝湛，道：“小孩子言論，你不要當真。”
謝湛嗤笑一聲，漫不經心地喝茶，道：“我當然沒有當真，但是他好像把我的話當真了。”
他目光盯著鄭凱，濃烈的悲傷將鄭凱捂得透不過氣。他問：“連你這個路人都會為她打抱不平，那麽深愛著她的我呢？我為什麽要做出這種事情？”
鄭凱愣住了，想了想，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道：“你有病吧？”
一句話剛說出來，又被匠李捂住了嘴巴。
他後悔帶這個沒大沒小的混小子出來了。
鄭凱將匠李捂著他嘴巴的手拉下來，盯著謝湛道：“既然你什麽都沒有做，那你又有什麽好擔心的呢？你逃避來逃避去，你除了傷害辛老板你什麽都做不到！虧你還是辛老板認定的靈魂伴侶，你懂靈魂的意思嗎？”
謝湛震驚又好奇地看著這個嘴巴能說的小家夥。
還從未有人和他說過這番話。
他想繼續往下聽，便示意匠李鬆開這口無遮攔的混蛋小子。
鄭凱從匠李的懷中跳出來，道：“從三家店被封到現在，辛老板什麽話都沒有說，什麽事都沒有做，說明她沒有責怪你，但是現在聽了你這番話，我覺著她並非是不責怪，而是相信你。可你這般躲閃，隻能讓她心生懷疑，逐漸認為你就是那個背叛她的人！”
“謝湛，你聽著，如果有一日.你們之間出現了信任的問題，並非是她不信任你，而是你逼得她不去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