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字如刀
東西收拾好,各自離去。轉眼間,鋪子隻剩下了謝湛和辛慕苑,
落上門鎖,辛慕苑道出了自己的每日一問:“今天的你找房子了嗎?”
好好的謝湛聽到這個事情立刻變得娘們兮兮,淚眼汪汪地望著辛慕苑,道:“慕苑,我們認識了這麽長時間,你當真這般無情嗎?租房子要花一筆不小的錢,可我現在i……”
辛慕苑的眉毛狠狠地跳了跳,往謝湛的懷裏塞了一百兩的銀票,道:“這些錢夠你租半年的二進院子。”
謝湛迅速將到手的錢塞進袖子裏,繼續淚眼汪汪地看著視財如命的辛慕苑。
這次,辛慕苑連眼角都跟著跳。
她以為自己都已經足夠不要臉了,沒曾想堂堂護國公世子竟然比她這個平頭老百姓還不要臉!
對這張委屈臉毫無抵抗力的辛慕苑沒有骨氣地又塞給謝湛一張百元銀票。
謝湛鄭重地接過,滿臉歡喜地對辛慕苑道謝。然而這次,辛慕苑沒再因為謝湛會道謝而感覺到驚訝。
她隻想掐死這個“如花似玉”的男人!
白拿二百銀票的謝湛當天晚上果然沒有過來騷擾辛慕苑。
珍珠明珠掩嘴偷笑,道:“這銀子就是好用,我們以往怎麽沒想到用銀子打發白鳳寺卿大人呢?”
辛慕苑躺在床上枕著雙臂,盯著天花板走神,道:“誰會想到金錢窩裏長大的男人也會和我一樣財迷?什麽條件,開口就是二百票子,我得賣多少化妝品才能回來?”
珍珠明珠對視一笑,吹滅蠟燭退出房間。
辛慕苑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第一次感覺到心裏空落落的,擾得她煩躁不堪。
“奇怪,心髒為什麽這麽不舒服?”辛慕苑絞盡腦汁也沒有想起來自己有什麽事情忘做了,“難道是我的心髒出了問題?”
她在胸口的位置揉了揉,並沒有舒適多少。
眼皮很困,但是腦子卻意外的清醒,且閉上眼睛就會逼迫自己將眼睛睜開,簡直莫名其妙。
翻身下床,她披著衣服走到窗邊往外看。
“也不知道謝湛今天會不會過來。”提到謝湛,辛慕苑的腦海中翻湧出許多謝湛翻牆過來的畫麵,忍俊不禁。
這個家夥,當真是又煩人又無禮,簡直對不起他高冷的外表!
最開始以辛爺的身份與謝湛合作的時候,她便察覺到這是個隱藏的話嘮,但是她沒想過,這個男人不僅話嘮,還粘人。
她是什麽時候開始以辛慕苑的身份與謝湛相處來著?
似是去年了。
他休棄了自己,又從蕭長亭那裏得知了自己的身份,開始對自己死纏爛打,甚至不惜以水甚的身份冒充護衛,厚著臉皮擠進了沁心園的護衛隊。
想著想著,又想到謝湛第一次不告而別的時候,氣惱攀上她的眉梢。
後來,又想到了謝湛為了她抗旨的事情,紅暈爬上臉頰,笑容透著嬌羞。
自己,似乎就是從那個時候起才對謝湛徹底放鬆了警惕,徹底不再壓抑自己的情緒與對謝湛時有時無的喜愛。
今日下午,在雞婆婆的湯鋪裏,她主動吻了謝湛的側臉。
這是她突破自己的心中的障礙,徹底放任了自己的心意。
人生漫長,哪兒有那麽多的知心人提供自己慢慢等候?每次的有緣人都是紅線的碰撞,可遇不可求。
辛慕苑不是講究的人,但卻是遇上了,便不想再考慮其他的人。
謝湛就很不錯,符合她心中對另一半的要求。她不喜歡死纏爛打的人,但很奇怪,謝湛的死纏爛打成功了。
夜色一望無際,伸手也隻能看到隱約的輪廓。辛慕苑一站,便是大半個夜晚,到了深夜醜時才入睡,次日早卯時又起來,眼圈有些發腫。
到了湯鋪的時候,謝湛還沒有出現,其他人已經到齊了,開始各自準備。
喻寒懶洋洋地躺在櫃台裏,兩隻腳翹在桌子上。見到辛慕苑後,他起身走過去,麵無表情地對辛慕苑說:“你過來。”
辛慕苑跟著他走出湯鋪,在右轉角的空地落下。
挽風輕輕拉了拉南嶺子的後領子,湊近他小聲說:“看那邊,鬼道神人又要出幺蛾子了。”
他們非常不滿意喻寒“好吃懶惰”的行為,但很奇怪的是,這個男人的嘴巴就像是開了光,隻要是他說的事情,有八成的幾率會發生,隻要是他安排的事情,九成可成功,所以他們便給這個嘴巴如同開了光的男人起了“鬼道神人”的綽號,私下裏偷偷叫。
南嶺子撇嘴,肚子滿滿當當的酸水,道:“有什麽?他不就是靠這個吃飯的嗎?”
“你們兩個,別嘟囔了,快幹活吧!讓辛老板知道,又要說你們!”鹿心瞳路過這裏,聽到二人的竊竊私語,訓斥了一句。
二人吐吐舌頭,各自投入各自的忙碌中。
門外,喻寒的臉色非常難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辛慕苑,咬牙道:“辛老板,您答應過我的事情,您還記得嗎?”
辛慕苑頷首,道:“記得,一直不曾忘記。隻是這四日實在是太忙了……”
“所以辛老板是要推脫嗎?”喻寒打斷辛慕苑的話,垂在兩側的手掌握成了拳頭。
辛慕苑瞥了眼,道:“打斷別人說話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喻寒抿唇不回複。
辛慕苑道:“不回話也會令人非常不舒服。”
喻寒咬牙,火氣幾乎從眼珠子裏噴出來,道:“我叫你出來不是為了聽你對我進行無聊的教育。”
“也對,東陵曾經的天之驕子,怎麽會輪到我來教育?”
喻寒一拳頭砸過去。
隻可惜,他的拳頭還沒有落到辛慕苑的臉上,就被一隻纖細的手抓住了手腕。
喻寒怒視眼前的女人,拳頭卻沒辦法近她絲毫,氣惱在胸口瘋狂地蔓延。
辛慕苑目光冰冷,道:“打女人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喻寒目眥欲裂:“你調查我?”
辛慕苑平靜回答:“你的身份太過明晰,我是走南闖北的商人,知道你的身份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