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隨機應變的小商販
“貴夫人的眼光可真好。”小商販眨眨眼，笑眯眯地問。
謝湛慢慢看向商販，又看向辛慕苑愛不釋手的模樣，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的審美。
那大牡丹快趕上辛慕苑的腦袋大，她究竟是怎麽瞧出來這珠花和她很搭配？
辛慕苑滿意地說：“這花，富貴。”
謝湛：“……”
眼前這個女人，一瞬間恢複成了初見時的女子，他逐漸開始清晰自己當初休妻的原因。但是……
那些現在看起來都已經不重要了。
她的審美如何都不重要，隻要她是她，謝湛就會覺著非常喜歡。哪怕……她的眼光和自己有些出入。
謝湛注意到小商販的攤子上還有一塊誇張的牡丹香囊，付了銀錢後替換了自己原有的蘭花香囊，道：“還行。”
小商販舔了舔自己幹燥的嘴唇，把“騷包”兩個字咽下去，點頭道：“好看，帶在公子的身上……當真是別致的好看。公子若是帶此香囊出去，定會讓人覺得您與夫人十分般配。”
一模一樣的騷眼光。
謝湛的眉毛揚了揚，心情十分愉快，多給了十個銅板，道：“不錯，我很喜歡。”
此時，又來了新的客人，小商販忙揚起一張笑臉，道：“喲，姑娘，一瞧您就是富貴相，您這模樣是典型的美人，怕是不少人追求吧？來多蘭花壓一壓富貴更加清雅，讓那些俗氣的男人知難而退，如何？”
身著百花服的女人紅著臉瞪了他一眼，讓丫鬟買了幾個素雅的珠花。
女人離開後不久，又來了個滿臉傲氣的女人，對他的攤子壓根不屑一顧。小商販嗤笑一聲，對立在旁邊沒有走的辛慕苑說：“瞧見了嗎？這些女人傲氣的很，對我們這些珠花壓根看不進去！”
聽到這裏，傲氣的女人瞥了他一眼，愉悅的揚眉。
接著又聽到小商販說：“但是她們不知道，真正傲氣的女人根本不會在意珠花的品質與價格，便是紙做的爛花，戴在她們頭上依舊清雅高貴。像這種隻能買貴氣的珠花襯托的女人，像這種廉價珠花，大多是戴不起來的，說不定還會被珠花壓一頭，顯得又俗氣又無禮。”
“你這卑賤的小商販，說什麽！”
傲氣的女人猛地回頭，一雙淺褐色的眼睛滿含怒氣，緊握的拳頭引動手腕的青筋。辛慕苑腳步略略後撤，心道這小商販完蛋了。
這小姐是個練家子，小商販無緣說這麽多難聽話，這高傲的貴小姐怕是要把他打的滿地找牙！
小商販也的確怕了，但他隻是縮起脖子，微微有些發抖，沒有嚇得滿地爬，咬著下唇不甘心地凝視她的眸子，道：“本來就是，你若真有能耐你就買一個戴！如果你能撐得起這便宜珠花，我便承認你是真的高傲，並對你真摯的道歉，你若撐不起，便是隻會拿拳頭製服我的野蠻女人！”
“你說誰是野蠻女人！”
辛慕苑覺著，這位貴族的野蠻小姐已經快要忍不住拎起小商販的領子一拳頭砸下去。
小商販將脖子縮得更狠了，揚聲道：“你瞧，你現在不正是在用暴力製服我嗎？你若真的有能力，就買幾個戴上給我看啊！若是好看，你便是難得一尋的氣質高傲的大美人，珠花跟著你便是榮幸，我再送上你一個又如何？”
“好你個小商販，今日本小姐便買上幾隻戴給你看看！”
氣惱的貴族小姐買上一個珠花綁給商販看，注意到小商販驚訝的模樣，臉上的氣惱化為得意，於是又買下一個戴上。
隨著小販臉上表情的變化，貴小姐越買越高興，甚至買下了與辛慕苑同款的牡丹珠花。
這珠花因為花朵太大又太俗氣，便是嬌豔也沒有人買，難以有人將其拿下。
而這位美麗的貴小姐竟然將其駕馭的非常好，讓她本就傲慢的氣質更加傲慢，傲慢足了，反倒出了一種美。
小商販眨眨眼，道：“小姐戴上是真好看……之前是小人眼拙，看錯了小姐，還望小姐不要與小人計較。”
他立刻拿出三個比較襯托這位高傲的貴小姐的珠花將貴小姐之前買下的珠花一並交給她，當著辛慕苑的麵謊話張口就來，道：“這牡丹珠花您絕對是小人見過的最合適的人，小人在這裏擺攤一年了，從未見過有人能撐起它的美。美麗的珠花應該歸屬美麗的主人，這三個珠花是小人為了表達對您的歉意，希望您能收下。”
許是小商販的語氣太過真摯，貴小姐原諒了他的粗魯並心滿意足地帶著珠花離開，並感受到了便宜珠花的美好。
小商販的客人很多，而這個小商販將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什麽人說什麽話，連語氣都搭配好了，將“奸商”二字發揮的淋漓盡致。
辛慕苑立在旁邊靜靜地看，安靜地聽著她是如何將一個又一個的過客忽悠得從自己的攤位上將珠花買走。
直到垂暮，小商販看看天色，暗淡的光將他的珠花照的蔫兒不拉幾。他索性也不擺了，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攤子收拾好，要走時，發現辛慕苑還站在這裏，疑惑地歪頭，問：“這位姑娘還有何指教？”
辛慕苑搖頭，用讚賞的語氣道：“沒有指教。你賣貨的技巧非常好，今日我算了一算，從我來後，買你珠花的人共有十三位，你的珠花一個隻有幾文錢，最貴的也隻有十幾文錢，但是其中有十位消費在二兩銀子靠上，足以見你功夫。”
小商販笑得意味深長，問：“難不成夫人在這裏站了這麽長時間，就是為了誇我這一句？”
又是這個稱呼。
辛慕苑的心不爭氣地咚咚跳了起來，震得耳膜發疼，手掌發熱。她覺著，自己若是再不糾正這個稱呼，她就要被這股奇怪的旋風帶走，便道：“好好說話！我並非他的夫人，而是麗影生香的東家，辛慕苑。這次尋你，是為了商會會長競選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