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證據
這樣的猜想將百姓嚇得打寒顫，不敢多想，就連聰明的說書先生也將這個問題就此打住，再多的銀兩也絕不開口。
謝湛從火雷寨回來之後，立刻派人到沁心園報平安，本尊先到皇宮複命，而後前往護國公府向父母請平安，將一身灰塵洗去，肮髒雜亂的頭發打理好，在鏡子前轉了兩圈確定自己依舊是以往那個翩然貴公子之後，才帶上謝小刀去了沁心園。
他來的時候，院子的門是打開的，辛慕苑正在院子裏舞劍，雪白的梨花紛紛灑落，她手中的軟劍婉若遊龍，在花叢中穿梭。
身穿絳紫色緊身衣的女子像是畫中的精靈鑽入了他的眼睛，讓他視線觸及的地方全部變得蒼茫，唯有她的身影清晰。
落花繽紛，辛慕苑舞劍戛然而止，一片雪白的梨花緩緩飄落，停在劍尖，壓得劍身輕微一顫。
四目相對，一片靜謐。
“沒好好吃飯。”謝湛欲言又止，露出淡淡的笑容。
陽光揉碎灑入心間，辛慕苑隻覺著喉嚨幹疼，明明沒有喝酒，卻感覺有些上頭。
“積壓在手上的事情太多，沒來得及。火雷寨的事情處理完了嗎？”
謝湛頷首，道：“主要內容已經完成，隻剩下清掃部分。”
辛慕苑摸摸鼻子，好像所有的話都已經說完了，已經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啊，陛下說你要調查火雷山火災的事情，我還以為你會過個三五日才會回來。”
“那你想我了嗎？”
沙啞的聲音從喉嚨裏震出，傳入辛慕苑的耳朵裏，如一把鏟子將她的腦袋敲的粉碎。
尷尬的大笑兩聲，辛慕苑用力地拍拍謝湛的胸口，借力將他推開，道：“謝世子，沒事亂開什麽玩笑？你若無事，就趕快回去瞧瞧你的父母。這麽長時間沒見，他們心裏都但心壞你了。”
謝湛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辛慕苑，道：“你放心，我已經向他們報過平安了。”朝前跨出一步，逼近辛慕苑，胸口幾乎貼在辛慕苑的身上，“那你呢？你可擔心我？”
“擔心你？我擔心你做什麽？有這個閑心不如擔心擔心我自己。”辛慕苑翻了個白眼，再次躲開，“行了，回去吧，我有什麽好見的。”
謝湛的心涼了，他靜靜地看著辛慕苑，轉身離開。
這一年來，為了自己和辛慕苑之間的感情，他無數次想抽身而退，又敗給自己的思念與惦記。
他想贏麵直上，又敗給辛慕苑的拒絕與蕭長亭的攔路。
這一年來，他不停地在想，辛慕苑要的是什麽，自己的財權是否足夠保護辛慕苑。
他進進退退，覺著自己不夠堅定，但又覺著自己沒有錯。比起蕭長亭，自己的確欠缺些資格，在很多情況下自己並不能護你辛慕苑周全，可在他的內心深處又希望辛慕苑能夠好好的，完好無損的。
辛慕苑的身子略僵，望著謝湛離去的背影愣住了。
她偏頭看著，片刻後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關燈，睡覺。
夜半三更，辛慕苑睜開眼，推開窗戶。
清涼的風拂麵而來，帶著春天的香氣。
與此同時，護國公府，謝湛躺在房頂，手中拿著一壺花釀，望著天空中的圓月慢慢地喝。
“堅定的愛，究竟是什麽？慕苑，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麽……”
同樣憂愁的，還有慎刑司的匠李。
明日就是最後的期限了，他卻什麽都沒有找到。
辛慕苑所有的行程都被安排的滿滿當當，林工也沒有和她身邊的任何人有任何的接觸，辛慕苑也從來沒有報備過玉佩丟失。
沒有任何的證據指向凶手就是辛慕苑，但也沒辦法證明凶手就是辛慕苑。
匠李望著外麵的月亮，腦殼嗡嗡疼。
晚風舒適，三人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但匠李知道自己是被爆炸般的喧鬧吵醒的。
看眼時間，才剛過卯時，鄭凱便紅著眼衝進來，一拳砸在匠李休息的桌子上，惱道：“哥！外麵都在傳設計春神殿的凶手是辛爺，今天就是調查的最後一天，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你還是負責人？你難道真的憑著那玉佩就斷定辛爺就是凶手嗎？”
匠李揉著眼睛，擰著眉不耐煩地將情緒平複下來，道：“我這不是在努力找辛爺不是凶手的證據嗎？”
鄭凱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嚷道：“哥！平日見你挺聰明的，怎麽關鍵時候就這麽糊塗啊！找不到她是凶手的證據，那不就是說明她不是凶手嗎？”
“那她的玉佩是怎麽回事？我如果找不到其他能夠證明她不是凶手的辦法，她就隻能背上暗害陛下的罪名！”
“表哥你是不是斷案太多腦子糊塗了啊！你找辛爺不是凶手的證據，和找你今天早上發現桌子上有牛奶瓶子但是你沒有喝牛奶的證據有什麽區別？”
匠李恍然，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額頭上。
他怎麽就沒想到，這牛奶瓶子可能是別人喝完隨手放在他桌子上的。他以往是有喝牛奶的習慣，但是今日鄭凱過來得早，他還沒有喝，被鄭凱喝掉了，但是這個時候他的桌子上出現了牛奶瓶，他要如何向別人證明自己沒有喝過牛奶？
“你說的不錯，是我恍惚了。接下來就看楚大人了，他若能找到辛爺作案的證據，我沒話說。可若是他找不到，辛爺不就是被冤枉的嗎？”
高興隻持續了一瞬間，匠李再次陷入沉默。
他在糾結另一個問題：“可是在林工的密室裏的確找到了辛爺的貼身玉佩，這要如何向民眾解釋這隻是辛爺意外遺失的呢？這個消息傳出去，必然不能服眾。”
鄭凱的眼睛轉了轉，笑道：“反正辛爺的身上背了那麽多黑鍋，也不差這一個。在沒有找到最後的凶手前，先讓他扛扛。等一切真相大白了，百姓自然就知道他是沒錯的。”
“嗯。”匠李點頭。
現在看來隻能委屈楚大人和辛慕苑了。
他現在實在是沒有任何的辦法，所有能查的他全部查過了，但是沒有任何的線索。
護國公府，謝湛同樣聽說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