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自投羅網
王棉將李東請進院子，打算回屋穿個衣服，被李東攔了下來：“王棉我問你，浸了水的南錦泡鹽水還有用嗎？”
“有用啊，當然有用。隻要是正規南錦，被鹽水浸泡就會出這個問題。”王棉揉揉朦朧的睡眼，心中迷茫不解，“大哥你最近怎麽對南錦這麽感興趣？難不成你還真對煙悅的那舞女動心了？可別了，那種玉臂萬人枕，紅.唇千人嚐的……”
“那可有解決的辦法？”李東打斷王棉的話。
那個舞女如何與他沒有關係，他隻想知道貧民窟的人穿上南錦身上為什麽沒有反應。
王棉吃癟，偷偷撇嘴，道：“解決有問題的南錦也簡單，隻要將溫熱的鹽水中加入冰塊，再添幾塊檸檬，洗上兩三遍曬幹，次日穿上一點兒事兒沒有，還能讓布料更加柔順，自帶香氣。”
王棉深吸口氣，似乎已經在空中聞到了那股檸檬的清香。
李東沒有理會他，轉身就走。
“誒——”王棉一臉的迷茫，眼睜睜地看著他打開門快步離開，將門關好，打了個哈欠回房間繼續睡覺。
李東趕時間，沒有回家另外派人，自己租了輛馬車朝著西郊奔馳而去。
買通的人牙子破天荒地還在這裏，坐在破舊的馬車上，帽簷拉得很低。
“一枝花。”
李東吐出一口氣，跳下馬車緩緩走到人牙子的麵前。
人牙子沒有抬頭，沙啞的聲音響起：“三瓣。”
李東靠近了些，再次試探：“什麽花？”
人牙子對答如流：“茉莉。”
“不可能。”
“放屁。”
李東吊著的心放了下來，壓低聲音問：“我讓你辦的事你辦好了嗎？”
人牙子抬頭，那張臉和李東印象中的一模一樣：“什麽事？”
“你少在這裏裝糊塗！”李東剛放下去的心又提起來，看人牙子的表情，不解像是真的。
可是他連和自己的暗號都記得，怎麽會不記得自己讓他辦的事情？
人牙子擰眉，臉上露出不屑，將帽子又往下壓低些：“我每天的事情那麽多，怎麽可能每樣都記得？”
李東左右瞧瞧，見四下無人，又湊近了些，幾乎與人牙子貼著臉：“就是，我讓你在李重明的南錦裏放鹽的事情！”
“哦！原來是你。”人牙子恍然。
“對，是我。”李東瞧人牙子的反應，還以為他真的隻是忘了，忙不迭地承認，“那件事，你幫我做了嗎？”
人牙子頷首：“做了，一個叫萃霜的丫頭親手放的，其他的姑娘都盯著呢，的確是放了。”他說完，壓低聲音，問，“想要浸泡那麽多南錦，得需要不少鹽吧？宋家出鹽，每日每人都有數量，你哪兒來的那麽多鹽啊！”
李東繃著臉，低喝道：“這和你沒有關係！萃霜呢？把她叫來，我有話要問她。”
人牙子摘掉鬥篷，露出一張和人牙子相差無幾的臉，衝著他咧嘴一笑，道：“奧，你說她呀，她昨天跟著人牙子一塊兒跑了。”
李東神情大變，察覺出事情不對，往後退一步，準備找機會逃跑，但慎刑司的人已經從四麵八方將其圍住。
人牙子看著他笑，黑黢黢的臉上白淨的牙齒格外刺眼：“你還不知道嗎？你的人牙子怕事情敗露，當日便帶著自己的姑娘們離開了帝京，反正萃霜為自己贖身的錢能夠養他們許久。”
李東臉色黑沉：他的人裏麵出現了叛徒。
這也能解釋為什麽貧民窟的人穿上了李重明送來的南錦為何無事。人被帶走錢，李東的心裏記住了一個名字：萃霜。
人牙子翻身上了侍衛牽來的馬，一路回到護國公府。侍女已經準備好了熱水，人牙子清洗過後，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麵目。
黑黢黢的皮膚沒什麽變化，但臉上的皺紋不見了，幹裂的嘴唇透著淡淡的暗紅色，眼尾上翹，總是帶著絲絲笑意。
“世子。”
三院，謝小刀抱拳站在謝湛的身側。
放下手中書卷，謝湛目光睇過來：“事情辦好了？”
“辦好了，李東已經被人帶去慎刑司，我們的人時刻盯著陳中豪，待李東招出供鹽之人，便能立刻將其抓獲！”
“很好。”謝湛對謝小刀辦事非常滿意。
辛慕苑是個商人，又是個懶蟲，不願意招惹那麽多麻煩，隻帶走了諭桐一人。
謝湛卻是不願意將這件事就此打住，他要李東還有些作用。
因此，連夜將人牙子截了回來，派謝小刀繼續偽裝人牙子。
李東被抓的事情謝湛故意隱藏，因而隻有西郊部分人知道，帝京城裏靜悄悄的，到處都是對李重明與辛慕苑的讚頌，商會的人還在琢磨怎麽打壓辛慕苑的銳氣，渾然不知危險正在靠近。
天悅酒樓，張管家約了福伯在二樓包間談事情。
來的時候，福伯將自己包裝的嚴實，生怕別人認出自己的身份。
“辛慕苑讓你來的？”福伯解下頭巾，臉色陰沉，“上次坑了我一萬兩的銀子，這次又想做什麽？”
回想起他第一次進大牢，辛慕苑對他說的那些示好的話，福伯就覺著惡心。
張管家嗬嗬地笑著，親自為福伯倒上酒，從旁邊拿起一個小箱子推到福伯的麵前，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望林兄笑納。”
福伯謹慎地盯著張管家，麵前的箱子看也沒有看一眼。
張管家“嘖”了一聲，主動打開箱子，將口對著他，好讓他看到裏麵的東西：“林兄，你不要對我這麽戒備！我不過是麗影生香的一個下人，能對你做什麽事？實不相瞞，我的心裏其實對你有著一絲敬佩。”
林福冷笑，覺著張管家話越說越離譜：“你回去告訴辛慕苑，要算計我也把話編的明白些！我就是個普通的小老百姓，連個生意都做不好，配不上你張世榮敬佩！”
張管家“哎呦”一聲，開始急了，道：“我說林兄，現在是我在請你吃飯，你能不能把注意力多多放在我的身上？不要總是三句離不開我老板！”他頓了頓，補充道：“我出來見你的事情，我老板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