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妥協
謝湛回頭看了眼連二更都不到的天,低頭幫她捏腿:“今日有些事情耽擱了。”
“有些事情?究竟是你的事情還是辛慕苑的事情?”護國公夫人不認這個道理,“這還沒成婚呢就敢勾.引著我兒夜不歸宿,這若是成親了可還了得?”
謝湛眸光一動,抬眸對上護國公滿是火氣的眼睛,道:“兒回來晚是想要在慕苑的身邊多待上片刻,若您替兒將慕苑娶回來,兒哪裏還會這麽晚回來?”
護國公夫人怒極而笑,推開謝湛:“你現在是在怪娘?”
“兒不敢,兒隻是給您提個建議。”謝湛拍去自己身上的灰塵,再次趴在了護國公夫人的腿上。
對這個和自己撒嬌的兒子,護國公夫人是一點辦法沒有。
好話說盡,謝湛還是認定了辛慕苑。
“謝湛,我告訴你,什麽都行,唯獨讓辛慕苑進咱家門不行!你不是不困嗎?今天也別睡了,就跪在祠堂吧!好好讓列祖列宗看看,他謝家的孫子都被女人迷成了什麽模樣!”
“娘,娘!”
謝湛在後麵喊,護國公夫人鐵定了心要收拾謝湛,隻裝作聽不見。
無奈地歎了口氣,往祠堂走。
自從認識辛慕苑,這祠堂都快成了他的第二個寢室了。
風扶大地,天氣逐漸轉暖。
早晨的驕陽已經帶了紅肚子,笑眯眯地掛在空中,蔫兒了吧唧的草也終於打起精神抬起頭,空氣中粘著淡淡的香氣。
李重陽趁著早上來到了沁心園,管家通報,告知辛慕苑還睡著,令他稍等。
李重陽臉色難看,轉身欲走,想到昨日的事情,又轉過身來。
昨日,他輾轉難免,索性叫人去調查商會的事情,自己也找了不少的資料進行查看。
越看心中越是震驚。
商會這些年疏於管理,權利一層蓋過一層,多年的壓榨讓它如今極其富裕,能夠輕鬆買下幾座小鎮,辛慕苑的財力在商會麵前不堪一擊。
更讓他感到膽顫心寒的,是商會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
它明麵上屬於皇上,可這些年來,它未向朝廷做過任何貢獻。王爺、皇子、朝臣也隻敢眼睜睜地盯著肥羊不敢下手。
若任由它這麽發展下去,一旦得到它,將會是大涼王朝的一顆炸彈。
放眼整個王朝,除了神秘的辛爺,和帝京城的辛慕苑,無人能與商會作對。就連擁有世子支持的百年鋪子萬盛坊也不敢輕易出手。
反觀僅有辛慕苑在後暗中出手的天衣坊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貿然與商會作對後還在堅強維持。
李重明利弊權衡之後,覺著辛慕苑的人品有些問題,但幫助她突破現在的窘境,會製造出製衡商會的局麵。
這是其他任何商鋪都無法做到的。
尤其是,
辛慕苑是大涼王朝唯一的,也是第一個皇商。
由蕭長亭親自冊封。
他深吸一口氣,道:“沒關係,我在這裏等她。”
隨著太陽東升,街麵上的人越來越多,為了搶占麗影生香新品的客戶起了大早過來排隊,各種打量的、不解的、嘲笑的目光毫不掩飾地落在李重明的後背,將他的後背燒得滾燙。
一件輕紗突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清涼之感逼走了後背的灼熱。
李重明回頭,看見李夫人露出如花的笑顏。
風輕輕的揚,李夫人的笑容化作春風,蕩入李重明的心裏。
“李大人,李夫人,辛老板醒了,請你們進去。”張管家走出來,恭敬地請二位進去。
依舊是待客廳,他們來時,辛慕苑已經坐在位置上等待,揉著朦朧的睡眼,打了個哈欠。
“怎麽來的這麽早?吃早飯了嗎?廚娘正在做,稍後端上來。”辛慕苑請他們坐下,眼神迷茫地往二位身上掃,“今日怎麽來得這般整齊?可是要為夫人買些什麽?恐怕要稍微等些時間了,二位應該也聽說了,麗影生香近日來出了些事情,暫時停止了上新。不過不需要等太久,麗影生香很快就會恢複如常。”
這是在暗示李重明麗影生香在沒有外來勢力幫助的情況下,依舊能夠解決此次難關。
李重明的眼中閃爍著打量,沒有拒絕辛慕苑的早餐邀請,也沒有回答辛慕苑提出的問題,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祝福。
不多時,丫鬟們端著豐盛的早餐從外麵進來,有家仆將桌子拉好,凳子放好。
李重明剛要坐在首位,就被辛慕苑攔了下來,說稍後有人來。
話音才剛落,便聽到門外清澈冰涼的聲音說:“今日真是好熱鬧。”
李重明看過去,拉著自己的夫人起身,行禮:“世子。”
謝湛虛抬手臂,阻止二人,沒有坐在首位,而是坐在辛慕苑的身邊,道:“隻有我們四人,不必多禮。”
李重明看了眼謝湛坐的位置,不敢坐在自己原有的位置,與李夫人往右挪了幾個位置。
“二位這麽早來來沁心園,可是有什麽事情?”謝湛為辛慕苑盛了碗湯,問。
李重明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謝湛的舉止,內心複雜,道:“是為了春席之事。”
“想通了?”謝湛掀眸看了他一眼,為自己盛了湯,“待吃過飯後,再詳細說一下各自的打算吧。”
早餐吃得拘謹而沉默,撂下碗,由婢女收走,李重明迫不及待地開口。
關於春席之事,辛慕苑心中早有計劃。待李重明將自己準備的方案說出來後,她結合自己的想法去掉了一些沒有必要的東西後,才將自己的方案說出來,與李重明的進行結合。
謝湛是蕭長亭的表兄弟,是皇親國戚,關於皇家的規矩以及禁.忌都知道些,再將他們的計劃進行總結和最後的修改,最終由李重明製定成完整的方案交給蕭長亭。
將所有的細節都商量完之後,已經過了午飯的時候了,辛慕苑伸了個懶腰,謝湛起身去吩咐下人將準備好的午餐端上來。
李重明將畫著計劃的宣紙鋪開放在桌子上,指著工人一處,道:“這裏的部分還是有些模糊,似乎不是你原本的計劃,而是臨時改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