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皇上生病
謝湛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柯邱的手,從懷中拿出幹淨的帕子,拉著辛慕苑的手腕將她的手從柯邱的手心裏抽出來,一寸一寸地擦,道: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商會,要人隻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情,怎麽讓你演成了生死別離?”
柯邱察覺出自己的失態,尷尬地點點頭,麵帶愧疚,道:“世子,我不是故意……”
謝湛抬眸,冰冷厭惡的眸子止住了他要繼續說下去的話。
柯邱是個聰明人,立刻將差點脫口而出的話咽了回去,唯唯諾諾地盯著謝湛的嘴巴,仿佛那是掌管著他妻子性命的機關。
辛慕苑瞧著柯邱的樣子,覺著愛情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初見柯邱,覺著這是一個沉著冷靜,老實本分、不卑不亢,是心中有大主意的人。
可是方才那一幕,讓辛慕苑看到了柯邱倉皇無措、像個無頭蒼蠅四處亂撞的一麵。
而導致這個局麵發生,則是因為他的妻子可能有危險。
“虧我今日誇你沉著,這才不到半日的時間,便成了焦灼的螞蟻。你怎麽不想想,我既然提到了你的妻兒,又怎麽會沒有猜到這件事情?更何況,我身旁這位可是護國公世子,是戶部左侍郎,他的上司正巧管著商會。隻要他開口,你的妻兒還不是被毫發無損地送回來?”
柯邱愣住,一拍腦殼笑了起來,高興地像個傻子,道:“對對對,辛老板,你看我這個腦子,我怎麽把這件事忘記了?”
他望向謝湛,眼睛裏像是盛滿了星星,問:“世子您會幫我的,對不對?您會幫我將妻兒從會長的手裏救回來的,對不對?”
“嗯。”謝湛的臉色冷沉,敷衍地應了聲,將頭別開,不想和柯邱有過多的交流。
這個男人或許和他表現出來的一樣,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可是說不上來為什麽,謝湛就是不喜歡他,甚至有些討厭他。
但這個人能夠幫助辛慕苑度過難關,也就不是不能試著去接受。
“我稍後還有事情要做,你們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不用跟著我。”辛慕苑道。
柯邱聽話地回到客棧去了,謝湛還在寸步不離地跟著辛慕苑。
“今天的事情,謝謝你來幫我。”
柔軟的風吹過,辛慕苑將散落在前麵的細發別在耳後,心裏想著怎麽支開他。
“不用,保護你是我此生最願意做的事情,”謝湛臉頰微紅,“你稍後要去做什麽?我可以陪著你。”
他拍拍自己的胳膊,道:“我可以做你的護衛,為你保駕護航。”
辛慕苑無語地望向他,道:“你這真是想方設法地為我建立和護國公夫人見麵的機會,你兩次出頭,都替我招來了護國公夫人的怒火。這次呀,你就乖乖地回你的護國公府去,不用圍在我身邊給我添堵了。”
謝湛不願意,辯解道:“這哪兒能一樣?我跟你去外麵處理事情幫你出頭,你能避免的是一頓挨揍,我保護的是你的生命。我母親找你,也是因為一時生氣。她一不能罵你而不能打你,就是讓你受點委屈。你的命和你的委屈,孰輕孰重?”
這麽一比,還真是命挺重要。
“他們動手我難道就不能還回去嗎?今日若不是你突然插手,我也不至於挨著一拳頭!”辛慕苑指著自己紅腫的臉頰,嘴硬道。
謝湛偏頭看著,越看越心疼。
他已經幫忙擦過藥了,辛慕苑的臉上隻會是冰冰涼涼的,感覺不到疼痛,紅印子也會很快消下去。
可看到的時候,心裏還是會忍不住心疼,想要吹吹摸摸親親。
謝湛被自己的念頭嚇住了,僵硬地別開視線,委屈地嘀咕:“你這臉變的也太快了,剛才還感謝我呢,這轉眼又怪到我頭上來了。”
辛慕苑翻了個白眼,道:“這可不就是怪你?不怪你難不成還能怪到我頭上?”
謝湛無奈妥協:“好好好,都怪我,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從現在起,我會更加用心努力地保護你,盡全力不讓你受到傷害。”
“行。”辛慕苑的嘴角有些控製不住,眉角往上飛,小聲又快速地應了聲。
謝湛撓著頭,嘴角控製不住地往上翹,臉頰紅了一片。
風輕柔舒緩,落下來幾片白色如雪般的花瓣。陽光斜著下來,打在步伐穩重的少女和步履輕快的少年身上。
踏入宮門的時候,天色略微有些暗淡。烏雲殘卷,像是剛下過雨的樣子。
“已經是三月初了,這天怎麽變得還是這麽頻繁?”辛慕苑擰眉,對空氣中的濕潤有些不悅,
謝湛此時的心情明媚,看什麽都是漂亮且充滿希望的,就連這團不討人喜歡的烏雲在他的眼中也是富有詩意的。
“正因為是三月的天,所以變化才頻繁。待三月中旬,春席過後,天基本就穩定下來了。四月時,便是春暖花開,鳥語花香了。”謝湛的心髒咚咚跳,嘴角上揚不受控製,但語氣卻是輕緩平淡。
辛慕苑掃了他一眼,偷偷罵了句“小屁孩兒”。
二人來到禦書房的時候才知道皇上今天的身體不舒服,已經回到盤龍居休息了。
“那就改日再來吧。”辛慕苑提議。
攔下辛慕苑二人的太監有些猶豫,問:“辛老板,世子,您二位不到盤龍居去探望陛下嗎?”
這多嘴的問話讓辛慕苑察覺出事情的不對勁,多問了一句:“他怎麽了?”
小太監搖頭,神色擔憂,道:“奴才隻是禦書房中一個下賤的看守人,主子的事情奴才也不知。隻是今日下午,奴才看到沈公公是攙扶著陛下上了龍攆的,所以奴才擔心……”
他抿唇垂下了頭。
這皇宮中竟然還有不相幹的小太監擔心主子?辛慕苑不相信,秉著懷疑的態度多看了小太監兩眼,將他的模樣和一舉一動印入腦中。
“去看一下吧。”謝湛道。
他眉宇間擔憂,是真的將小太監的話聽進了耳朵裏。平日裏他們吵歸吵、鬧歸鬧,蕭長亭到底還是他最好的兄弟,是和他出生入死過的人。
小太監說蕭長亭身子不舒服,又不說全,實在是讓他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