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質疑
謝湛有些迷茫，跟著站了起來，問：“要到皇宮去要人？皇上會給嗎？”
宮中的人都是有大作用的，哪兒會被安排到工廠做工去？他們的自尊絕對不允許他們做出這樣的事情。
辛慕苑頭也不回，道：“不試試怎麽知道？這可是他的女人要的，他身為丈夫怎麽能不用點心？”
起初的時候她覺著蕭長亭把她從暗處拉到明處惹了不少的麻煩，但如今看來，把她從暗處拉到明處也給她省下了不少的麻煩。
至少讓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入宮。
以各種原因、各種目的。
剛踏出房門沒幾步，就看見慕一迎麵走過來。
辛慕苑微微皺眉，問：“你剛才去哪裏了？”她還以為慕一在門外等著。
慕一做了幾個動作，謝湛迷迷糊糊地猜著：“女人、打架、門口？”
辛慕苑精準地猜出了慕一的意思：“那幾個家夥的女人來了，在門口鬧事？”
慕一重重地點頭。
謝湛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覺著自己猜的是八九不離十，以後將辛慕苑娶回家，也大概能明白陪嫁慕一所能表達的意思了。
“嗬。”辛慕苑嗤笑，對此十分不屑，“走去看看。”
那場麵，無非就是潑婦罵街，爭著吵著鬧著要麗影生香放人。
辛慕苑款款走出，冷漠地眸子掃過正在門口嚷嚷的幾個女人，問：“金子帶來了嗎？”
老王的女人笑語盈盈地走上前，衝著辛慕苑拋了個媚眼，道：“辛老板呀，不是我家老王不給你，實在是因為我家拿不出這個錢呀！十二兩金子那可不是小數，我家就是尋常的小資小產，實在是沒這個能力。辛老板呀，你能不能就看在咱們合作了這麽長時間的份上，給我們少一點呀。”
辛慕苑微笑，糾正道：“王夫人許是誤會了，王老爺欠下的這十二兩金子並非是欠我的，而是欠當朝禦醫林澤的。他欠我們的，均下來隻有五十兩的精神損失費和二十兩的營養費。”
王夫人的臉狠狠地抽了一下。
這七十兩銀子和十二兩金子有什麽區別？
“不是，辛老板，我知道麗影生香有錢。但是……但是你也應該考慮一下我們平民百姓的家庭情況啊……我們家平日裏花錢都是以文計算的，再好的衣服都是二兩銀子一匹的。這五十兩銀子，就是我家一年的生活開銷啊！”
辛慕苑挑眉，問：“你的意思是，謝世子的尊體還配不上你家的一年開銷？那不如讓官府定價，看看你家老爺對護國公世子動手導致對方受重傷甚至驚動了當朝禦醫，需要賠款多少銀兩？”
“不，不，不用這麽麻煩，我不是這個意思……”王夫人快哭了，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眼王老爺。可是看見他虛弱的模樣，心中又十分不忍，咬咬牙點頭道，“好，我知道了，我賠。”
她叫來小廝，奉上了王家的銀票和用箱子裝起來的銀兩，道：“辛老板，你清點一下銀子數量。”
辛慕苑微微抬下巴，站在她身後的會計上前，剛準備掀開箱子蓋，就有一隻腳踏過來。
辛慕苑眼疾手快，一把拎住會計的後脖子，將他扯起來。
穿著繡花鞋子的腳就踏在方才會計手放著的地方。
麗影生香的會計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冷聲問：“林夫人這是什麽意思？”
“表麵意思。”
林夫人的年紀是這五個人中最小的，穿著青色的軟紗長裙，出產地是青蘇，是大涼王朝最具畫意的地方，山清水秀、四季如春，小河繞城，溫柔繾綣。
同時，它也是盛產軟紗的地方。這裏出產的軟紗又輕又細，穿在身上飄然若仙。
謝湛身上穿著的，就是出自青蘇的軟紗。
林夫人的腳踏在箱子上，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格外靈動，如山上跳躍奔騰的小鹿，直直地撞入心懷。
聲音更如清泉脆生，幹淨不膩，可說出的話卻刁鑽尖銳，令人不喜。
“錢是給誰的，就讓誰來拿。你算什麽東西，由你來做這個中間人？”
其他幾個夫人恍然，立刻站在林夫人的身後，點頭道：“是啊，林太醫人呢？讓他親自過來取診金！你不是說我家老爺打傷了世子呢？人呢？讓我們看看傷的有多重，能要我們這麽多銀子！”
“嗬嗬。”辛慕苑低眸淺笑，神情輕蔑中又含著冷漠，仿佛這群人已經蠢得讓她連反駁都覺著是多餘，“見世子？見太醫？你們？”
辛慕苑的小聲像刀子插進她們的心裏。
尤其是辛慕苑說完話後，跟隨而來的護院們也跟著笑了出來，搖頭低語。離得近的，甚至聽到護院用極其嘲諷的語氣對旁邊的人說：“你說這幾個女人的腦子是不是讓驢踢了？竟然嚷著要見世子。她們哪兒來的資格？真把自己當個東西了，連世子都敢說想見就見了。”
“那誰知道，可能是咱們麗影生香太多這種達官貴族來了，讓她們誤以為自己這種最低賤下等的商賈能夠和皇親國戚平起平坐了。”
林夫人揚眉，語氣平穩不慌亂：“怎麽，你不敢了？”
辛慕苑語氣溫和地回答她：“你還不配提敢不敢這句話。”她伸手，慕一明白她的意思，遞上了林澤的診斷單，道，“上麵分別寫著幾位老爺欠下的金子，林夫人說的不錯，我就是個沒臉沒皮的中介，畢竟也隻有我是你們可以見的。我還是那句話，給錢，人帶走。不給錢，人留下。”
林夫人目不轉睛地盯著辛慕苑，道：“可我若說我沒錢，還要將人帶走呢？”
辛慕苑問：“那林夫人現在是要挑事嗎？”
林夫人道：“目前為止，我還不認為我做出了什麽過分又或者是不合理的事情。你口口聲聲說謝世子受傷，但任誰都知道，世子和你身上都是有功夫的，而我家老爺隻是個平淡無奇的商賈，想近你二人的身都難，又怎麽可能將世子打成重傷？”
“現在，我隻是要看看世子的傷勢，你就再三阻攔……嗬嗬，辛老板，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說我家老爺將世子打成重傷了嗎？現在，你又在懼怕，又或者是在隱瞞些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