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傳說中的戲精
沁心園門前那條小巷的巷口聚集了許多人，皆是抱著看好戲的態度。
而被“觀賞”的人裏，有一個就是謝湛。
他橫眉冷對，負手而立。一襲白衣飄飄，一塵不染，白色繡著藍色藤蔓的靴子幹淨地像是新買的，就連腰間係著的容易被撕爛的藍紗也好好地垂著，隨風緩緩地飄，不見有任何的損壞。
反觀之前罵罵咧咧的原料廠東家們，各個形象狼狽，半蹲著大喘氣，一身的汗，恨不得將謝湛撕開，卻又誰都沒動。
“就這？”謝湛原本不想理會這些“雜碎”，看他們一眼都是在多餘浪費，正準備離去時，突然看見了朝這邊飛奔過來的辛慕苑，抬起的腳又縮了回去，停止了腰杆開始諷刺，“烏鴉尚且知道反哺，可我看你們這些人連那漆黑醜陋的烏鴉都不如！”
“麗影生香給了你們比其他工廠更多的價格來買你們隻算得上一般的材料，你們卻為了要更多的價格反過來威脅麗影生香的東家……嗬嗬，披著張人皮，當真是不幹人事啊！”
原料廠的東家氣的憋紅了臉。
皮廠的老陳最先嚷道：“謝世子，我們敬你是護國公世子才再三忍讓，可你卻步步逼人，是不是過分了！”
謝湛嗤笑，道：“我是世子你不是，這是你不願意承認又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實。你心中若實在生氣嫉妒，就也去做個世子。”
“你這……你這是胡攪蠻纏！”老陳氣的臉憋地發青。
世子這東西若是說誰想當就可以當的，他哪裏還至於隻是個商賈？
謝湛露出一個敷衍的假笑，問：“這怎麽能是胡攪蠻纏呢？‘我是皮廠老板你不是，這是你生氣又改變不了的事實。你心中若實在氣惱不願，就也去開個皮廠，’你方才不就是這麽對我說的嗎？我隻是將你方才的話照搬一遍，你怎麽就生氣了呢？”
“噗嗤。”
趕過來的辛慕苑正撞上謝湛將老陳懟得啞口無言，忍俊不禁，關心的話被她吞進肚子裏。
就謝湛這個嘴，除了潑婦誰能吵得過他？捅刀子向來是冰冷不留情，來興趣時還在火上栲一烤。
這若是遇上無賴就更好說了，不過一拳頭的事情。
謝湛就像是剛見到辛慕苑似的，一臉委屈地跑了過去，衝著辛慕苑抱怨道：“你這合夥的都是些什麽人啊，堵在巷子口不說，看見我就過來錘。我又沒有招惹他們，他們為何對我拳打腳踢？”
圍觀眾人及原料廠的老板們：“……”
“究竟是誰對誰動手啊！”皮料廠的老板扯著喉嚨嚷嚷道。
謝湛的眼眶都紅了，趁機往辛慕苑的身上蹭：“你看！他們到現在了都還在凶我！”
辛慕苑的手撐開，與謝湛保持距離，不趁機吃他豆腐。不過……
謝湛顯然不在意這件事，拉住辛慕苑的手貼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另一隻手直接拉過來固定在自己的腰上。
這撒嬌的場麵怎麽看都覺著詭異。
辛慕苑身子僵硬，想要將自己的手抽開，但是謝湛的力氣很大，辛慕苑想要偷偷地抽開很難，隻能硬著頭皮動作僵硬地給他拍背，安慰道：“不怕不怕，他們都壞。被他們打，得受不少傷吧？”
謝湛眸子一轉，腿一軟，整個人直接掛在了辛慕苑的身上，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要多虛弱有多虛弱：“是啊，他們下手好重，我的腿已經站不起來了，不知道是不是骨折了。我才二十歲，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怎麽就能被這群無賴打斷了腿！”
原料廠的老板們及圍觀眾人：“？”
剛才他們……碰到謝湛了嗎？
皮料廠的老板老陳氣的直嚷嚷：“謝世子！您這睜著眼說瞎話的過程是不是有點太敷衍了！這麽多人都在呢，誰看見我們打你了？”
說完，又怒氣衝衝地質問辛慕苑，道：“新老板，你也算是帝京城的頭號商賈，你的鋪子就在你身後呢，你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不分青紅皂白地包庇嗎！”
“包庇？”辛慕苑揚眉，嗤笑，語氣不屑，道，“誰包庇，包庇什麽了？”她隨機問了個觀眾：“方才這幾個人動手了嗎？”
被突然點到的圍觀群眾木訥地點了下頭，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就被辛慕苑攔住了話頭：“你看，連圍觀群眾都看到你們動手了你們還有什麽好說的？”
圍觀群眾整個人都呆掉了。
方才原料廠的這幾個東家的確是動手了，但是沒有一個拳頭砸在謝湛的身上。
他們忙碌了好一會兒，連謝湛的衣服都沒碰到，更別說讓謝湛受傷了。
原料廠的這幾個東家也懵了，氣惱地看向謝湛。
而正在看熱鬧的謝湛收到幾人憤怒的目光，頓時哎呦起來，頭也疼，胳膊也疼，腿也疼，好像全身骨頭都被打碎了。
原本想要過來找辛慕苑趁機提價的原料廠東家們各個氣的臉色鐵青發紫，甩袖離開，怒道：“晦氣，算是我們哥幾個倒了八輩子黴瞎了眼睛才會跟你合作！今天的事情，就當是哥兒幾個吃了暗門虧，以後咱們橋歸橋路歸路，再也別聯係了！”
忽然間，一群群拎著棍子的護院將他們圍了起來，身後傳來辛慕苑含笑卻冰冷的聲音，道：“我說你們可以走了嗎？”
老陳等人回頭怒視辛慕苑，喊道：“辛老板，你這是幹什麽！難道是想要將我們囚禁起來嗎？”
“嗬嗬，說起囚禁，我還真想起來一個人。大家都還記得沈淩青吧！那個九濟堂的東家掌櫃，就是不願意被辛慕苑帶走才死的！怎麽，你也要像當初殺掉沈淩青那樣殺掉我嗎？”
辛慕苑低笑，含笑的眸子卻如冰川，道：“諸位別誤會，你們可比沈淩青醜多了。囚禁你們，可能會讓我院子裏的空氣變得有些惡心。”
“你！”眾人氣惱地握緊了拳頭，目眥欲裂。
謝湛幽怨地盯著辛慕苑，小聲問：“怎麽，難不成換做沈淩青，你的院子就不會被熏臭了？那家夥跟這群人可沒什麽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