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消息
洛沁屏著呼吸靜靜地看。
辛慕苑搖頭,道:“快些回去吧。”
謝湛點頭:“我送你。”
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洛沁想要跟上去,但她忘了自己是大涼王朝的妃子,不能隨意進出宮門,甚至在這個時間出去這個後宮都難。
洛沁咬牙,隻能看著他們二人遠去。
次日,洛沁準備了淮安最喜歡的點心與吃食前去探望。
才幾日不見,這個張狂恣意的公主已經變得麵容憔悴,頭發枯黃。洛沁上前,心疼地觸摸她的頭發,手感非常不好。
可就在不久前,這頭發還是烏黑發亮,柔順地像是絲綢。
“吃些東西嗎?”
洛沁注意到,在她身後的桌子上是放涼的菜。
看樣子像是涼了沒多久,這個點早就過了吃飯的時間,想來是又將飯菜重新加熱,可她依舊不吃。
“多少吃點吧。”洛沁柔聲勸道。
公主沒說話。
青絲死後,她大鬧了一場,遣散了自己宮中所有的宮女太監,整個人一下子安靜下來,每日隻呆坐在這裏,看著鏡中的女人麵容逐漸老去。
皇上終究是放不下她,往她的宮殿裏塞了不少的宮女太監,要他們好生服侍。若是怠慢了,定不輕饒。
這份差事就像是燙手的山芋,說不上它好,但也說不上它不好。
誰人不知道,現在的公主殿已經成了荒涼地。待在這裏盡心盡力的伺候公主也就罷了,再想要出人頭地,恐怕難了。
但有皇上的庇佑,想要挨欺負,倒也難。
洛沁靜靜地立在她的身旁,心思在轉了一圈,決定暫時隱瞞自己猜測辛慕苑就是辛爺的事情,從淮安的口中打探虛實。
“你在想什麽?”洛沁又問。
淮安終於有動靜了,她深吸一口氣,像是在整理自己亂糟糟的情緒,道:“沒想什麽,倒是你,今日怎麽想起來看我了?”
洛沁臉上露出了羞愧,道:“抱歉……這些日子……你知道的,杜明月那……”難聽的話在喉嚨裏兜轉一圈終究沒出去,“我若……”
“好了,我明白的。”
洛沁的話說不下去,淮安公主便善解人意地打斷她。
又是沉默。
洛沁是真的煩躁這種狀態,這讓她不知所措,也讓她做什麽都顯得十分不自然。
尤其在對方顯然不願意理會她的情況下。
“昨日辛慕苑來宮中了。”洛沁含笑道。
她的一舉一動都透著輕緩優雅,即便是說著令人討厭的話,也隻是感覺在敘家常。
淮安低笑,道:“皇兄隻是限製我出公主殿,又非限製我的消息,你又何必這般匡我?昨日辛慕苑究竟有沒有來,我消息比你靈通。”
這番話更加讓人生厭。
洛沁拿糕點的手頓了瞬間,便東西放在了淮安的麵前,道:“公主說的是,是我錯將辛爺當成了辛慕苑。”
淮安道:“我倒是覺著,你不是將辛爺當成了辛慕苑,而是將我當成了傻子。”
她的視線終於離開了鏡子,落在了洛沁的身上:“且不說辛爺與辛慕苑的性子大相徑庭,是男是女你也分不清了嗎?他們的聲音你也聽不出來嗎?辛爺在皇兄身邊數年了,做出的諸多事情也是在百姓、官員的口中相傳,你愛慕皇兄多年,又是丞相之女,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辛爺的事情。”
洛沁麵露尷尬,道:“我的確知道辛爺的事情,但我從未見過辛爺。昨日有幸見過一次,忽然覺著身型有些眼熟,那紅唇,與辛慕苑如出一轍,正巧他又姓辛……嗬嗬,是我糊塗了。”
她說了這麽多,淮安卻連表情都沒有動一下,這讓洛沁的心中不由得起了懷疑:難道,辛爺與辛慕苑當真沒有關係?
還是說,淮安隻是單純地不相信?
因而洛沁又說:“小妤兒你快別生氣了,我這不是不知道嗎?你知道的,我生活在丞相府,若非是嫁到皇宮來,這輩子都不可能見辛爺一麵,更別談了解他了。隻是憑著我陌生人的印象,這般猜測罷了,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淮安冷哼,道:“不知道的事情日後便不要亂說,辛慕苑,和辛爺根本不是一個人。”
這番話說的言之鑿鑿,不像是根據猜測下的決斷。
難道,淮安知道辛爺的真麵目?想來也是,淮安自幼生長在宮中,又是蕭長亭最寵愛的妹妹,辛爺在他身邊這麽多年,淮安就算知道他的廬山真麵目也不為奇怪。
辛爺與辛慕苑,就像淮安說的那樣,沒有關係?
洛沁心裏很亂,心中起了僥幸,也小小地鬆了口氣,但更多的還是不解與疑惑。
這兩個人,實在是太像了,盡管他們所表露出來的性格完全不同。
洛沁越想越煩。
她覺著這辛爺與辛慕苑就是一個人,但又覺著他們根本不可能是一個人。
淮安瞧出她的心不在焉,嘴角微勾,眼中卻冰冷沒有笑意,道:“既然已經問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那便離開吧。”
洛沁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笑著走到她的身後,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道:“小妤兒,你在說什麽啊,什麽想問的話。我今天隻是特意來看你的,這件事隻是順便提了。我若來這裏真的是為了這件事,昨日就問了,何必等到今日?”
淮安的情緒沒有起伏,嘴角的笑容也沒有添加任何感情,道:“那你為何不昨日來找我,一定要等到今天呢?大前天,乃至大大前天,你也沒有來,怎麽偏就今天來了。”
洛沁紅了臉,握著小拳頭輕輕地砸淮安的後背,小聲說:“理由你不都知道嗎?前些日子,杜明月侍寢成功了。”
淮安的目光總算是放柔和了些。
今日,杜明月回娘家去了,沒人糾纏皇上,她的確是有時間了:“你怎麽就能肯定杜貴妃侍寢成功了呢?你看到了?”
洛沁的心“咚咚”跳起來,她覺著淮安的話中有話。
“禦書房的侍衛告訴我,杜明月進去了。我在外麵守了一夜,她一直到次日早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