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上天風寨
“國難當頭？”辛慕苑嗤笑，笑聲裏滿滿當當的都是不屑與嘲諷，“當初他們被困在雪山裏的時候，有人想過要把他們救出來再論罪處置嗎？當初的國家可是想要將他們活埋在山下的！”
“那是因為他們是殺人不眨眼的山匪。”
“可那與他們的妻子孩子有什麽關係？”
謝湛無話可說。
當年的事情，他也分不清對錯。或許辛慕苑說的是對的，應該對其進行救援，之後再論罪處置。
可若要救他們，就意味著要英雄犧牲。為了殺人不眨眼的山匪而去犧牲保衛國家的英雄，當真值得嗎？
“那現在應當如何處理呢？”謝湛小聲問。
“現在？嗬嗬，你答應下來的，你說應當如何處理？”辛慕苑沒有好臉色。
謝湛的聲音更小了：“或許我們可以將龐天慶帶到皇上麵前，由他們來商議這件事。”
辛慕苑點頭：“那就這樣做吧。”
謝湛悄悄抬眸看著辛慕苑。
“你看我做什麽？”辛慕苑不悅地皺起眉，做出一個打人的動作。
謝湛笑嘻嘻地說：“若是我去，恐怕話都沒有說出來就被他們趕出來了，不如……”
“你想的美！”辛慕苑翻了個白眼兒，“你們朝廷做的決定跟我有什麽關係？我頂多那日去走個過場，難不成你們還真以為我會幫著你們說話？”
“不是吧，你好歹也是皇上的左膀右臂，這樣袖手旁觀不太好吧？”
辛慕苑的目光冰涼：“那不如連旁觀也省了。”
“還是別了，旁觀就旁觀吧。”謝湛也不奢求她啥了，往那兒一站，別讓他們打起來就行。
說完，謝湛就在旁邊呆著了，辛慕苑做什麽，他就跟著做什麽。有能幫上忙的，就搭搭手，幫不上忙，就在旁邊看著。
辛慕苑的眉頭高高地挑了起來：“你不去做你的事情，盯著我做什麽？”
謝湛一臉委屈：“你就讓我自己一個人去？”
“難不成還要我陪著？”
“也不是不可以。”
“什麽東西，謝湛，你是小孩子嗎？出去和人交涉還要家人跟著幹涉？”
謝湛偏頭仔細地想了想，道：“如果這樣能讓你跟著我去的話，也可以這麽認為。”
辛慕苑：“……”身為護國公世子，臉皮這麽厚真的沒問題嗎？
謝湛挽住她的胳膊：“你就跟我去吧，不然我沒開口人家就給我轟出來了！”說完，他立刻豎起三根手指，道：“你什麽都不用說，站在我身邊就成，剩下的我可以。”
辛慕苑斜眼看他：“就算你讓我幫你說話，我也不會幫你。這畢竟是你們朝廷與山匪之間由來已久的矛盾，今日要請人家幫忙，你自然要拿出誠心來。我去了便有施壓的意思，已然不合適，若是再開口，就更加不合適了。”
謝湛連連點頭：“是是是，你說的沒……錯？”他猛地抬頭，看向神情別扭的辛慕苑，迷茫了片刻突然大喜，“你同意了？”
辛慕苑將視線別開，正看到有工人險些啐了一大塊琉璃，趕忙喊道：“誒誒！小心點小心點！那塊琉璃可值錢著呢！你要是給我碎了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工人嚇了一跳，趕忙將琉璃扶好。
謝湛抬頭看看天，今日的天氣還行，雖說冷，但有太陽無風、無雨、無雪，在這寒冷的冬季也算得上一個好天氣。
“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去如何？”謝湛問。
辛慕苑的臉色一下子拉了下來，不悅道：“你是想累死我？”
謝湛縮起脖子：“其實也不需要今天，你什麽時候有時間我們什麽時候去。但最好……不要太久，畢竟北山的災民經不起太長時間的折騰……”
辛慕苑冷笑：“瞧瞧瞧瞧，這就開始往我的身上強加責任了。怎麽，我今日若是不去，明日若是不去，就成了天下的罪民了？可我本來也沒有答應你們要做這件事。”
“不好意思……”謝湛小聲說。
這點的確是他欠考慮了。
分明是護國公府的世子，從小接受良好的教育，卻在這個時候忘了詢問當事人的意見。
辛慕苑解開自己的圍裙交給旁邊的工人，整理了一下頭發，道：“走吧，趁著天色未晚，我們趕緊去，還來得及在天色暗下之前回來。”
“好！”謝湛大喜，恨不得抱著辛慕苑狠狠的啃上一口。
辛慕苑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換上了辛爺的那身裝扮，與謝湛共同前往龐天慶的寨子——天風寨。
天風寨作為天嶺山存在曆史最為久遠的山匪寨子之一，是經曆過那場令人崩潰的雪崩的。距離那恐怖的一天已經過去了六十年的時間，但肯定還有人能活著。
賺的盆滿缽滿的的龐天慶在聽說辛爺來了之後，立刻歡天喜地地出門迎接。目光在謝湛的身上頓了瞬間，同樣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謝湛他知道，護國公府的世子，之前在寨子裏做過客。龐天慶與他交流過，是個清冷高雅的人，滿嘴巴的天下，心裏卻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可就是這樣的人，性子卻有些著急了。
那日邀請他們做客，並未坐多久的時間，這個世子便隨便尋了個理由著急忙慌地離開了。說實話，龐天慶的心裏不愉快肯定是有的，因為這讓他覺著世子是因為嫌棄天風寨無聊，是覺著沒有和自己說話的必要才會這樣做。
但後來聽說是因為護國公夫人回來了，心裏頭的怨氣這才消了。
看著二位，笑眯眯地問：“今兒個二位怎麽有此閑心，到我這裏做客？來來來，快請進，知道辛……二位來，我特意備上了上等的牛肉和好酒，就等您二位落座了！”
辛爺微微一笑，道：“龐寨主不比這般客氣，其實，我二人前來，並非玩耍，而是有事情想要和你商量。”
“有事和我商量？”龐天慶一臉的迷茫和不可置信。
他不過是一介受人唾棄的山匪，這兩個大佬怎麽還會有事情找他商量？
“二位先進來吧，外麵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