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青絲斬首
“我聽說,是辛爺要青絲的命。”
回到沁心園,還未推門,忽然聽到身背後有人說話。
辛慕苑回身,看著這個眉清目秀的男人,勾唇笑道:“你心疼了?青絲一死,淮安公主的情緒估計要崩潰一半。”
謝湛搖頭,道:“我隻是不明白為什麽是青絲。”
“難不成要淮安?”
“……”淮安肯定不可能。
雖說這段時間淮安做的事情讓皇上很崩潰,但畢竟放在掌心裏寵了這麽長的時間,最起碼的感情還是在的。
“如若淮安日後再犯如何?”
“再犯時再說。”
辛慕苑很無奈。
隻要蕭長亭對淮安的這份感情在,事情就永遠都不好處理。
頓了頓,辛慕苑忽然露出饒有興趣的表情,道:“聽說,皇宮那邊,淮安公主的情緒已經崩潰了,在寢殿裏嚎啕大哭,止也止不住。”
謝湛揚眉,真心的佩服:“你的消息可真快,這邊才剛發生,你就已經知道了。”
辛慕苑聳肩:“基礎操作。怎麽著,你不趕緊去看看宮裏的那小美人兒情況怎麽樣了?”
謝湛道:“她怎麽樣自然有皇宮裏的那位替她擔心,又何須我來操心?”他靠近辛慕苑,聲音驟然變得柔情,“我隻需要關心你現在怎麽樣。”
“我?”辛慕苑低笑,“這話說的有趣,出事的可不是我,我又有什麽感情?大仇得報,心裏自然是痛快的很。”
她環胸,回想起青絲的模樣,忍不住感歎:“小模樣長得挺標誌,若是安分守己,到了歲數送出宮去,也能尋到一個非常好的良人。”
“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忘了考慮青絲的婚事?”謝湛有些不知道說什麽。
辛慕苑聳肩:“老話說得好,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
“……”哪兒來的老話!
死的明明是個丫鬟,可皇宮卻鬧出了比死了公主還大的動靜。
聽說那個最近行蹤詭異的淮安公主在寢殿裏嚎啕大哭,將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皇上一整日都坐在淮安公主寢殿的宮外,但始終沒有進去,也沒有派人傳去一句安慰的話。
倒是貴妃洛沁,一直陪在淮安的身邊給她安慰。
三個時辰過去,殿中的主兒總算將情緒平靜下來。皇上思索許久,終於踏入了淮安的寢殿。
淮安眼睜睜地看著他踏入自己的屋門,掀開綠色的簾子,朝著她走過來,眸子裏的憎恨猶如滔滔大火將他掩埋。
皇上的拳頭握緊又鬆開,對洛沁道:“你先出去。”
淮安嗤笑:“又是為了你的辛慕苑?”她掀眸,憎恨的眼珠子像是惡魔將蕭長亭狠狠地抓住,攥緊,不讓他逃脫,“讓青絲去死,也是她的主意吧?”
“和她沒有關係,青絲數罪並罰,斬首是她躲不過去的罪責。”蕭長亭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其中的喜怒哀樂。
“青絲何罪之有?那些子虛烏有的罪名,聽都沒有聽說過!什麽殘害民女,什麽雇傭殺手,綁架護國公夫人……她有那個金錢,有那個膽子,有那個能耐嗎!”淮安握拳喊道。
蕭長亭的眸子幽深暗沉,目不斜視地盯著她的眼睛,問:“是呀,她沒有那個金錢,沒有那個膽子,沒有那個能力,誰有呢?”
淮安的聲音一下子卡在了喉嚨裏。
蕭長亭的眼神幽深恐怖,像死盯獵物的雄鷹。在那雙銳利的眼睛中,沒有任何謊言與詭計能夠逃脫。
他全都知道了。
對上這雙眼睛,淮安的心中隻剩下了這一個念頭。
“沁兒,你先出去吧。”內心掙紮片刻,淮安還是遵從了蕭長亭的話。
“好。”洛沁的心裏揪著疼。
她不想離開,身為皇上的妃子,她想參與這場具有家族感的對話。但顯然,這兩個人,沒有一個真的將她當做這個家中的一員。
在離開屋門前,她回頭看了一眼,那兄妹兩個雙目對視,誰也沒有說話,寒氣侵染了整個房間。
“淮安,你是我的妹妹,對你的行為我不想說什麽。你也已經成年了,是非對錯心中應該有個數。另外,我是你的哥哥,可我更是大涼王朝的皇上,你不要把我當成傻子。”
淮安咬著下唇沒言語。
這是蕭長亭第一次正式地叫她的封號,看來是真的生氣了。
可他為什麽生氣?分明不管她做什麽事情,他都不會和她計較,和她生氣的。為什麽這次牽扯到辛慕苑,他便發了這麽大的脾氣?
辛慕苑,又是辛慕苑,為什麽所有的事情都和她脫不了幹係?明明她的生活可以一帆風順,她愛的湛表哥寵著她,她的皇兄讓著她,為什麽自從辛慕苑出現後,湛表哥的態度便一百八十的變化?
現在,就連最疼她的皇兄,也對她發出了警告?
辛慕苑辛慕苑!前後都沒有辦法擺脫這個人!
淮安恨得咬牙切齒,可她現在被困在寢殿裏,什麽也做不了。慢慢地,她情緒平複下來,看向了落花苑的方向。
那裏,是洛沁的住所。
或許,她也並非什麽底牌都不剩。皇兄因為辛慕苑放棄了她,但在這幽深黑暗的皇宮中,還有一個人可以幫她。
青絲已經死了,宮中再沒有她可以信任的女婢。而她自己又出不去,隻能等著洛沁自己上門。
這一等,便是整整一日。
洛沁次日下午才帶了淮安喜歡的飯菜過來,為此淮安心中略有不滿,忍不住嘟囔了句:“你怎麽現在才來啊。”
這是把她當成照顧自己的宮女了?
洛沁臉色微微僵硬,笑道:“我也有我的事情要處理,”她掃了眼活動自如的太監宮女,道,“況且,公主您看起來衣食無憂,也用不著我每日為你送食。”
淮安放下手中的吃食,幹淨清秀的小臉上又爬上了委屈,睜著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巴巴地望著她,道:“可這些都是皇兄的人,他們拿來的東西我信不過。”
洛沁聽出她的言外之意,心中震驚:“您的意思,從昨日到現在,您還滴水未進、粒米未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