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保住嫁妝
眼看著,就到了成親的日子。
吉時前,白老爺子將白榆叫到了房間,將白榆娘親生前所剩下的嫁妝和首飾,一並交到了白榆的手上。
其中,有一隻水頭極好的鐲子,看著不像凡品。白榆極為喜歡,當即戴在了手上。
回到房間梳妝,白柳一眼就看到了白榆手上的鐲子。她心裏又是憤恨,又是妒忌!她就知道,爺爺肯定留了好東西給她的。這老爺子偏心得實在太厲害了。居然將這麽貴重的東西留給她。
“白榆,這個鐲子,你哪來的?是不是偷的?”白柳心生一計,想要將這鐲子占為己有,反正這白榆是個啞巴,又不會說話!
白榆搖了搖頭,指了指爺爺的屋子。
“好。果然是在爺爺那裏偷來的。還給我。”白柳故意曲解了白榆的意思,上前一步,就要將那鐲子扒下來。
白榆自然不肯,兩人掙紮中,白柳竟然又在白榆的身上摸索出一個荷包。
那荷包沉甸甸的,想必是有不少錢的。
白柳更眼紅了,伸手就將荷包拽了過來,連聲道“好啊,你不僅偷鐲子,還偷錢?不行,我要告訴我爹娘,你這都要嫁去楊家了,居然還敢偷家裏的東西過去,這不是吃裏扒外嗎。”
白柳自然知道,這是爺爺給白榆的,但是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從小到大,爺爺就偏心她。同樣是他的孫女,他卻隻教白榆那個啞巴抓藥!現今,肯定是連棺材本都拿出來給白榆做陪嫁了。
“爹!娘!你們……”白柳拽著那個荷包,就起身要往麵告狀。
白榆一聽,眼底咻的一下,騰起了幾分火氣來。
他們貪墨了自己的聘禮也就罷了,竟然連自己娘親生前留下來的嫁妝都想要搶走。
真是叔能忍,嬸不能忍了!
白榆一把將白柳拽住,就要搶回自己的荷包,但是白柳竟然絲毫不顧她今天大喜,伸手就往她臉上擾。
白榆忍無可忍,忽然身子一晃,在一旁的帳子上拽出了自己平日縫補衣服的針,對準了白柳的幾個穴位,猛地紮了下去。
白柳猝不及防,見白榆拿出針來紮自己,本以為自己會痛得尖叫,但是白榆幾針下去,卻隻是螞蟻咬著一般。
哼,果然是個膽小鬼,連紮人都不敢用力。
白柳心裏頭正得意著,然而卻發現,自己居然渾身上下用不上力氣。
“死啞巴,你對我做了什麽。”白柳又試著掙紮了幾下,還是不能動。她眼底中閃過了一抹慌亂,罵得越發大聲了。
白榆蹙緊了眉頭,隻覺得她括噪異常。
她兩指撚緊了手中的針,上前一步,又在白柳身上多紮了幾針。
白柳“嗚嗚嗚,呃呃呃……”
這下她居然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白榆隻覺得世界都安靜了。
吉時到。隔壁家道嬸子撐著傘到門口喚了一聲“新娘子,吉時到了,要上橋了。”
白榆披上了紅蓋頭,出了門,按照規矩,是要她的堂哥白鬆背著她去上橋的,到了橋前,白榆卻死活抱著白鬆,不肯進橋子。
因為楊晏西是個瘸子,所以楊晏西不能像別人那樣騎馬來接親,他也是坐著橋子來的,隻坐在橋子中,打算抱著白榆上橋,兩人一同回楊家,便算是接親了。
可是他的手伸出了半天,白榆就是不肯下來。
按規矩,新娘子是不能落地的,白鬆為了討一個利錢,也不敢將她扔下地。
一邊送嫁的人看著都急了。
礙著眾多鄰居在場,大伯母不好像往日那般直接開罵,隻能咬著牙道“白榆,你搞什麽鬼!這親事,可是你親口答應的,你現在又想怎麽樣?”
接親的楊晏西眼底閃過了一抹受傷的神色。
他也是二十好幾的人了,自然也是想要成親生子的,但是自己這雙腿,的確是個累贅,人家姑娘不願意,也是情有可原。
他想要開口,從此作罷,可是想到自己家中滿座的賓客,喉頭便如同被堵住一般,愣是吐不出半個字來。
便在此時,白榆忽然從蓋頭下的縫隙中看到了楊晏西。
雖然看得不甚真切,不過穿著喜袍,想必是新郎了。
她從自己的袖子中掏出了一張紙條,卷成團子,砸到了他的身上。
她聽說這個楊晏西是個識字的,此計應能行得通。
楊晏西有些疑惑,不過還是當眾打開了紙團。
“怎麽樣?晏西?這白家妮子不會是想要悔婚吧?”
“這如何能行,這花橋都到門口了。人家楊裏正家中,聽說可是擺了整整十五桌呢,全村的人都請了。”
“就是,就是……”旁邊圍觀的群眾,紛紛七嘴八舌地問了起來。
楊晏西看罷,這才搖了搖頭,道“非也。白家姑娘說,大伯母克扣了她的嫁妝,連聘禮送過來的喜被喜枕都換下了,她怕嫁過去公婆不喜,所以不敢上花橋。”
這話一出,周圍的群眾頓時就炸開了鍋,而大伯母的麵色,瞬間就黑了下來。
這個該死的啞巴!她怎麽知道自己換了喜被的。
“白老大家的,你平日對她苛刻點就算了,可是今天是白榆的大喜日。這喜被,你怎麽好意思換掉人家的。難怪人家不肯上花橋!這到了婆家,可不得被戳一輩子的脊梁骨啊。”
“就是,貪也要有個度啊,喜被都換。”
大伯母被指責得羞憤欲死,差點想要找個地洞鑽下去了。
正僵持著,還是楊晏西出言解了圍“我相信大伯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想必是操持婚事,忙昏頭了。這才讓二姑娘誤會了。定然是一場誤會,緩過來就好了。”
大伯母正好順著台階下,急聲道“對對,就是誤會,我這都是忙昏了頭。哎,什麽都是我一個人操持,她又不會說話提醒我。老的也要顧,小的也要顧,哪裏顧得上這麽多喲,我這就趕緊換回來。”
又折騰了一陣子,直到大伯母在眾目睽睽之下,將白榆的嫁妝安置妥當了,花橋才得以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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