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車禍，去死吧
林小小慢慢的走，一邊看著這有些古老的街道，一邊在心裏留戀，將它們保留在自己的腦海之中。
這一次，是真的要離開了。
林小小心中未免有一些傷感，怎麽說也是在這個城市生活了二十三年。
哪一條街道有小巷子有捷徑可走，哪裏賣著小吃哪裏賣著煎餅，她都一一熟知。
今天，她已經托孟習風幫她訂好了機票，她要去法國，或許不一樣的地方，完全不一樣的人完全不一樣風格的街道，能讓她更快的忘記在這裏痛苦的過往。
林小小勾起一抹微笑，看到路旁有一家麥酸辣粉的店，突然，胃口大動，一想起那熱乎乎帶著辣的味道，她的口水就忍不住分泌。
她朝著那家店走過去。
突然，有人從身後猝不及防的抱住了她。
林小小下意識尖叫，“啊！你是誰？放開我！”
“是我。”莫問低醇的聲音像一份年份很久的紅酒，讓人會不自覺陶醉在他的聲音裏。
“別碰我，放開我！”林小小以前會，但現在她卻不會了。
他試圖搬開她的手臂，可是這男人簡直太有勁了，用一種既不會弄疼他，卻又讓她逃不了的力量禁錮著她。
“莫問，你告訴我，你想幹什麽？”林小小深吸一口氣，“難道是林玉又發病了，你又想拉我去給她換骨髓是不是？”
林小小的語氣嘲諷。
“不是，不是的，”莫問把她轉過身，低頭看著她，“林小小，我喜歡你。”
“夠了！”林小小一把推開他，“別再說這種低劣的謊言，我不信了。”
“我希望你別再來打擾我，再過幾天我就離開了，我不會再打擾你和姐姐的。”林小小眼睛裏閃過一絲掙紮和痛色，“我也祝你和她……”
“別說了，林小小……”莫問卻一把抱住她，用嘴唇堵住她接下來的話。
“唔唔唔……”林小小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他居然在大街上吻了她，天啊，這麽多人都看到了！
不少的人都停下駐足觀看他們，都議論開了。
林小小的臉色爆紅，奮力全身的力氣推開他，“夠了，莫問，你喜歡我是吧？”
不少的人都聚集在這裏，都議論紛紛，甚至有人說從了他吧。
“我不相信你的話了，如果你要我相信你的話，可以，”林小小伸出手指著車輛來往的馬路，“你敢去嗎？你敢去，我就相信你說的是真話。”
“小姑娘，不要玩太大！”一個買菜的大媽在一旁提醒道。
“要是出了什麽意外可就不得了了。”
“是啊……”
“就是……”
林小小絲毫不閃爍的看著他，“你敢嗎？如果你敢，我就相信你。”
“不敢？”
林小小覺得自己瘋了，她現在就像一個狠毒的女人。
逼迫著另一個人走向未知死亡。
她停止腳步，沒有轉身看他，沉默良久，淡淡的說，“不敢就算了，別跟著我，我要回家了。”
語末邁開步子朝前走去。
莫問沒有再叫住她，也沒有追上去。
“嘭！”
一聲巨響，仿佛地震一般，身後有人尖叫，有人驚呼，她的心突然一陣抽痛，慌得厲害，她抓住胸口，愣愣的站在原地。
身後有人大喊：“撞車了，快救人，快打120。”
她突然猛的轉身，轉身就朝著人群衝過去，撥開重重人群，驚的臉刷的一下慘白。
一輛銀白色的轎車停在路邊，車子沒有什麽損壞，但車頭上那殷紅的血跡那麽的觸目驚心。
倒在地上的人安詳的閉著眼睛，似乎他根本不是被車撞了，而是完成了一個美妙的約定。
她猛跑過去，莫問滿臉是血，嘴裏仿佛還在一直呢喃著什麽。
她的眼淚猛的一下湧了出來，所有偽裝出來的冷酷和狠毒，在這一刻崩然瓦解。
“莫問！莫問！”
已經有人打了120，可是救護車還沒來。
從來沒有哪一刻，林小小會覺得時間過得這麽長。
她抱著他，手上是粘乎乎的，她伸出手，居然是滿手的鮮血，他的血……
她抱著他，耳朵貼進他，聽他一直在說：“對不起，不要走，我愛你，不要走，我愛你，對不起⋯＂
聲音越來越弱。
她早已哭的泣不成聲，輕輕捧著他的臉，親吻他，“對不起，堅持下去，堅持下去，堅持下去⋯⋯”
“小小……”這時候，他居然微微的睜開了眼睛，“你能答應我一個要求嗎？”
林小小終究是沉默了，即使她現在這麽傷心，也仍舊忘不了他欺騙自己的事實。
“小小，別哭，孩子會生氣的……”他費力地抬起自己的手臂，捧住她的臉，“小小，你哭了，其實你還是愛著我的對嗎？”
一旁圍觀的人，有人拿出了手機開始錄像，有的心軟的女生已經泣不成聲。
“莫問，你死了，我就真的不愛你了。”林小小吸了吸鼻子。
“好，我知道了。”莫問嘴角勾起一抹虛弱的微笑。
終是撐不下去，閉上了眼睛。
“莫問，你給我醒來，你不準備閉眼睛，不準……”
林小小的眼淚徹底的決堤，一顆顆溫熱的淚水落在他的臉上，可他卻沒了反應。
這時候，救護車才姍姍來遲。
林小小在醫院裏守了一個下午，快到傍晚的時候，莫問才被從急救室裏推出來，推到了VIP病房裏。
此刻他安靜的躺著，像個乖巧的孩子，兩個鼻孔都插上了管子。
醫生告訴她，幸好搶救及時，不然回天乏術，但是傷到了頭部，如果二十四小時內醒不過來，那麽以後清醒的幾率，就非常少了。
她守在他身邊，期盼著他醒來，可是一直到傍晚上他都沒有醒過來。
“小小，他今天晚上是醒不來的，你別等他了，早點睡吧。”孟習風突然打開門走進來說道。
“……好，”林小小後知後覺的回答。
孟習風就是急救他的主治醫生。
“小小，你還對他抱著希望嗎？”孟習風眉頭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