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五章 思慮不周(一)
“陛下,臣妾冤枉。”木雪瑩盈盈一拜。
“臣妾離絲妃姐姐如此之遠,又能對她做什麽呢?再者,臣妾前幾日才受了陛下,母後與姐夫的教導,又怎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一個,不曾得過陛下寵幸,對臣妾也毫無威脅的後妃下手呢?”木雪瑩冷清的聲音,毫不留情打在絲妃臉上,而芹妃,隻是心中緊了緊,但很快又恢複如常。
木雪瑩的話,紮心卻又是實話,她本身已經是後宮之首了,還是所有人中,唯一一個明麵上受過寵愛的女人。所以,李絲絲,有什麽可值得她嫉妒,需要她親自動手的呢?
南宮軒澈點點頭,道:“皇後的話,確實不無道理。”
“可是陛下,您不能這樣,臣妾的病,都是皇後娘娘所為啊,甚至在進宮當天,皇後娘娘還來恐嚇臣妾,這樣下去,臣妾真的會沒命的……”李絲絲見南宮軒澈不打算管,立刻哭了出來,她方才,是真的覺得自己的命快要沒了。
南宮軒澈被李絲絲這個口不擇言給嚇了一跳,蹙眉道:“絲妃,凡事要有證據,否則,你這是在汙蔑皇後,朕隨時可以治你一個不敬之罪,朕看你大病初愈,神誌不清,這次便不與你計較。”
“你們,身為絲妃的貼身宮女,不好好教導,反而在她神誌不清的時候帶她出來,送娘娘回去後,各自領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陛下,臣妾,臣妾沒有……”李絲絲話還沒說完,南宮軒澈直接一個眼刀過去,江易立刻打出一顆石子,李絲絲便昏了過去。
“帶她回去,沒好之前,便就在宮裏好好反省吧。”南宮軒澈一個眼色也沒再給李絲絲。
見事情這樣簡單就解決了,趙芹的心中微微訝異,麵上卻是不顯,看來她,果然一次次小瞧了皇後,憑木雪瑩背後的木國,絕對比她一個小小右相之女強大。
即便木雪瑩本人性情陰晴不定,但隻要她是木國公主一日,她的地位,就一直都會在那裏,即便皇帝對她無感,卻還是要在這些人麵前做樣子。沒看見,大婚當晚,皇帝陛下沒有找了借口不去椒房殿,第二日也是一忍再忍,即便後來也生了氣,但自從木國使臣麵見陛下及木雪瑩後,陛下便打破了從來不在後宮就寢的規矩,一連幾日都宿在皇後宮中。
到底是她思慮不周,妄想能以自己的力量可以幫助木雪瑩,趙芹心中微歎。
待麵前的障礙被人清理走,南宮軒澈這才下了轎輦,徑直走到了木雪瑩與趙芹麵前。
“臣妾見過陛下。”兩人盈盈一拜。
南宮軒澈直接扶住了木雪瑩,道:“皇後不必多禮,此次,絲妃也是還未病愈,皇後,還是莫要放在心上了。”
“陛下放心,臣妾身為後宮之首,自是不會與她一般計較。”木雪瑩道。
趙芹心中劃過一絲異樣,陛下這是,包庇李絲絲嗎?
“芹妃。”
“臣妾在。”
“朕聽聞你和皇後有約,但朕還有事,不知芹妃,可否割愛?”南宮軒澈道。
“陛下與皇後娘娘有事相商,臣妾自當遵從。”趙芹婉聲道,又看向木雪瑩,“皇後娘娘,臣妾得娘娘點撥,已然大悟,今日回去,定當好好鑽研,改日再尋娘娘,還望娘娘,不吝賜教。”
木雪瑩頷首:“芹妃姐姐說笑。”
趙芹福了一禮,便帶著兩個宮女離開了。
“皇後,隨朕來吧。”南宮軒澈說著,便重新上了轎輦,木雪瑩心中犯嘀咕,但還是跟著上了轎輦。
兩人一前一後,去往的地方,卻是椒房殿。眼見躲不過,木雪瑩心中已經認栽了,對於離宮的想法,也被立刻提上了日程。
下了轎,南宮軒澈不由分說便拉著木雪瑩進了寢宮,大白天的,急躁的模樣,讓看見的丫鬟都忍不住議論紛紛。
“別怪我沒提醒,椒房殿,可不需要嚼舌根的人,若是再犯,我便稟了娘娘,將人直接送進慎刑司。”痕玉忍不了旁人的說三道四,立刻斥道。
“是,奴婢再也不敢了。”幾個宮女立刻求饒。
“行了,都下去吧,隻需盡好自己的本分,這樣的話,別再說了。”隨後進門的白露說道。
待人走後,痕玉不由得撇嘴:“果然不是娘娘貼身的,她們這樣說娘娘,你還對她們這樣好。”
白露不以為然,勸道:“痕玉,看在同為娘娘做事的份上,我勸你一句,宮中逞口舌之能,隻會令人抓了把柄,還失了人心,若是都如你這般訓斥那些丫頭,這宮中,隻怕沒有幾個人會真心向著娘娘。”
說完,也不理會痕玉是否聽了進去,白露便徑直去了器樂房放置琵琶。
痕玉僵在原地,眼中帶了些複雜。
突然,一個小丫頭走的有些急,竟是撞上了發呆的痕玉,一抬頭發現是痕玉執事,立刻道歉:“痕玉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您饒了我吧,我下次不會再犯了。”
“沒事,是我方才出神沒看見你,不是你的錯。你可是撞疼了?”痕玉微笑道。
小丫頭愣了愣,受寵若驚道:“沒事沒事,謝謝痕玉姐姐關心。”
痕玉點頭,一臉的平和,令那個小丫頭咂舌。
到了寢宮,木雪瑩立刻甩開南宮軒澈的手,問道:“阿澈,你,你淡定一些,好嗎?”接觸到南宮軒澈略帶幽怨的眼神,木雪瑩不自覺弱了語氣。
“放心,我還沒那麽饑不擇食。”南宮軒澈看了看外麵的大白天,邪魅地笑道。
聞言,木雪瑩這才鬆口氣,對著外麵叫道:“白芷白露痕玉,丁公公。”
隻有白芷與丁公公在外侯著,此刻聽見了聲音,立刻走了進來,道:“娘娘,陛下。”
見來了兩個,南宮軒澈也沒出言將人趕出去,木雪瑩才徹底放了心。
“你說吧,可是有何要事,這般快便來找我?”木雪瑩坐在了桌旁,白芷便上前為其倒水,此刻的茶還是冷的。
“他已經答應了,我也答應他,傍晚,送他出城。”南宮軒澈正色道,手有一下沒一下敲著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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