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右相夫人
出了方府,上了馬車,張嬤嬤便出聲問道:“不知接下來公主想去哪裏?”
木雪瑩微微沉吟便做了決定:“久聞右相夫人的廚藝是一絕,本宮也許久沒有胃口,不如便去趟右相府蹭頓午膳吧。”
張嬤嬤頷首,對馬夫吩咐道:“去右相府。”
“駕!”車夫立刻駕起了馬車,朝著右相府駛去。
看著幾人的鎮定,白露深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心中暗自心驚,她果然還是太年輕,若是接受不了這麽多“意外”,想要成為公主的左右手,隻怕是難上加難。
其實白露已經強過許多人了,若是一般的丫鬟,早已心驚膽戰,沒了底氣,隻是因為麵對著白芷和曆經風浪的張嬤嬤,所以相比之下顯得十分不淡定。
幾人到了右相府,此時已經接近午時,右相府也早已得到了公主要來的消息,還不等馬車到門口,右相趙永便親自到了門口迎接。
“見過趙丞相。”木雪瑩對著趙永福了一禮。
趙永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隻看著便知年輕時候是一名美男子。
“見過公主殿下。”因著還未行大禮,所以木雪瑩還不是大周皇後,因而即便是右相這樣的忠於南宮軒澈之人,也都是不承認的。
“得知公主殿下要來,內子已經在廚房忙著,內子曾經去過木國,若是不嫌棄,內子做了幾道南木的家鄉菜,還望公主殿下不要嫌棄。”兩人一邊走,趙永邊說著。
木雪瑩微微一笑:“自是不會嫌棄,永嘉已經許久沒有吃到家鄉的風味,能得夫人下廚,是永嘉的福分。”
幾人說笑著,便走了進去,到了大廳,桌上果然已經擺上了許多菜,趙夫人剛好收拾了衣物從廚房走了過來。
“婦人趙陳氏景芝見過永嘉公主,公主萬安。”
木雪瑩快步走了過去,扶起趙夫人:“夫人請起,是永嘉的不是,貪圖了夫人的好手藝,怎還敢受夫人的禮。”陳景芝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因為保養得當,看著與二十多歲無異。
右相夫人是一品誥命,若是論地位,趙陳氏根本不必對著如今還是異國公主的木雪瑩行禮,反倒是木雪瑩還應當行禮。
趙夫人順勢扶著木雪瑩起身道:“久聞公主治國安邦大名,妾身崇拜不已,因而公主來此,十分欣喜,在木國待的不久,菜也做不出木國原有的風味,還望公主海涵。”
“景芝!”趙永對於“治國安邦”之類的詞語很是敏感,而且迎接的又是木雪瑩這樣來自他國並且還有出色手段之人,即便陳景芝是真心話,趙永也不得不嗬斥於她。
“大人不必如此緊張,本宮今日來此,本就是慕名而來,能得夫人如此稱讚,是永嘉的榮幸。若是大人如此見外,日後,本宮是想來也不敢來了。”木雪瑩攔住趙永即將出口的解釋,笑道。
趙永微微尷尬,微微點頭:“內子無心之言,公主不怪罪便好。”
“公主還是快快入座,菜上了許久,若是涼了,便更不好吃了,屆時公主隻會笑話妾身,不再過府來了。”右相夫人微笑道,趙相的話,對她似乎毫無影響。
木雪瑩連忙笑著搖頭:“怎麽會呢?夫人的廚藝一直都是一絕,能嚐到夫人親手所做的菜肴,是永嘉的榮幸。”
說著,木雪瑩拿起筷子夾了菜放進嘴裏,味道鮮美,口感極好,足以見得是用了心的,對南木的回憶也不由得躍然紙上。
“夫人用心了。”木雪瑩的聲音帶著些許真誠。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起天來,竟是將趙永晾在了一旁,隻有默默地吃飯,顯得尤其格格不入。
“公主,妾身聽聞木周邦交時,您與方尚書在邊境談判鬧崩了,方尚書還被您說得啞口無言,是不是真的啊?”趙夫人雖然三十多了,心思卻還是活躍。
趙永想開口,卻始終找不到切入口,隻得作罷,不過他心裏還是清楚,他的夫人是有分寸之人。
木雪瑩笑著點頭,她也知道趙夫人的打探意思,不過她卻是不怕:“是了,本宮當時脾氣是真的暴躁易怒,方大人又是那樣的古板,兩人一言不合,就談崩了,當時年紀還小,做事也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方大人,這不,剛剛還去賠罪了。”
趙永心中給自己夫人點了大大的讚,果然是賢內助,還替自己打探到了消息,但趙夫人下一句話便令他忍不住吐血。
趙夫人卻道:“那個老頑固,真是沒得說。公主你還不知道呢,除了你和皇上,還沒人敢當著他的麵和他叫板,即便是皇上那裏,有些時候還得吃些虧。公主如此做法,當真是我們女子典範,替我們出了口氣,也叫那老頑固整日裏頑固不化,針對女子。”
趙夫人這話,令趙丞相一口飯梗著,上不去下不來,慌忙喝了一口茶水借以掩飾,心中有些驚訝,自家夫人怎會如此口無遮攔。
木雪瑩卻是不由得對趙夫人高看了幾分。
“夫人是說笑了,永嘉不過是經曆的少,初生牛犢不怕虎罷了。”
趙夫人隻是擺手道:“不,公主或許不會信,但妾身說的卻是真心話。妾身最向往的,便是巾幗不讓須眉,隻是妾身並沒有這樣的才能,也隻好將念想埋在心裏,如今見了公主,當真是妾身的福氣。”
趙夫人大抵是見了崇拜之人,過於激動,起身倒了一杯酒和一杯水,音量不自覺大了許多,少了些文雅,卻多了些豪邁:“公主若不嫌棄,妾身想敬公主一杯,公主水土不服,用水便可。”
木雪瑩倒是從未見過有如此壯誌之人,心中讚歎這趙夫人非尋常女子,也起身拿了一個空杯子倒了酒:“夫人,生不逢時並非夫人的錯,這杯酒,雪瑩先幹為敬,夫人隨意。”
木雪瑩在眾人麵前直接一飲而盡,趙夫人見狀,也直接喝了下去,喝的急了,竟是有些嗆到,拿過桌上的水一飲而盡。
趙永的心中已然大驚,與夫人在一起二十載,他竟從來不知,夫人心中還有如此抱負,往日,夫人幾乎滴酒不沾,隻有偶爾與自己一起時,才會小酌幾口。
“抱歉,妾身方才失禮了。”趙夫人笑道,眼中帶著些許晶瑩,不知是被嗆的還是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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