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誰是黃雀
可惜,華天宇並不知道,這公主府至少有一半的人都是旁人的探子,他最大的錯誤就是,以為這個公主府的防衛水平,是和華天淩府中一般刀槍不入,安插不了探子,卻忘了安溪每年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府中的事實。
華天宇也派人來打探過,然而,遇見的探子,根本就不會告訴他任何消息。
不是探子的普通宮女,卻是對這公主府一無所知,這種情況,與在華天淩的四皇子府打探的情況,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而這安國五公主,無論能力還是心計,都不輸於華天淩,所以得到情報時,華天宇不帶一絲猶豫,就認定這公主府是個銅牆鐵壁。
“你叫什麽名字?本殿見你挺聰明伶俐的。”華天宇笑得一臉人畜無害。
婢女眼中劃過一絲狡黠,回答落落大方卻難掩一絲落寞:“回殿下,奴婢銀月,是掌管廚房的婢女,公主殿下宣奴婢去花園,便是為了設宴一事,花園無人,公主殿下便命了奴婢來知會殿下。”
“竟是如此,本殿方才以為,你這樣聰明伶俐又討人喜歡的丫頭,應當是公主的貼身婢女。”華天宇微微一笑,話語中不帶一絲諷刺,讓人聽了竟是生不出一絲尷尬,反倒有了傾訴的欲望。
“不瞞殿下,公主身邊的貼身婢女,都並不好看,如奴婢一般的人,府內並不少,但都被發落到了不同的地方。”銀月的失落之心更重了。
並不好看?華天宇腦海裏回想起這個公主的麵容,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帶著些英氣,麵容也確實算不上好看,最多算個中等姿色。想必,這安溪也是有些忌諱的,方才跪著那個婢女,也明顯比安溪好看,看來,他可以在這上麵,好好利用一番了。
“銀月,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禁忌,你聰明伶俐,若是願意,我一會可以向公主將你討來,隨我去西晉,不知你可以願意?”華天宇溫柔地看著銀月,仿佛真是一心為她著想,連自稱都省了。
銀月停下腳步看向華天宇,不經意撞進了那溫柔的眸子,心中一跳,立刻垂下頭來。
“殿下說笑了,銀月得恩人相救,本無力自保,恩人才將銀月送到公主身邊輔佐公主。殿下這話,銀月便當沒有聽過,廂房到了,殿下還請稍等片刻,銀月去將衣物取出。”
說著,銀月推門走了進去,徑直進了內室取衣物,華天宇暗自點頭,若是銀月真的答應自己走了,那麽也就真的不堪大用。如今看來這公主府確實藏龍臥虎,這樣一個人,想必是落鶯閣送過來的,而安溪明知是落鶯閣的人卻不重用,想來這安溪與落鶯閣的關係,並不如傳言那般密不可分。
銀月很快取了衣物出來:“殿下,奴婢去門外把風,以免不長心的人衝突了您。”
華天宇點頭,從內心裏,他並不信任這樣一個人替自己更衣。
銀月帶上了門,帶著一抹詭異的笑容轉身離開了。
華天宇才換上裏衣,卻從上到下傳來一陣眩暈,倒下之際,他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被算計了。
腦中漆黑一片,恢複意識時腦袋裏也仍然昏昏沉沉,隱隱約約聽見有女人在耳邊哭泣。
“來人,潑醒他。”一個極具威嚴的女聲響起。
“是。”
隨後,身上一陣涼意傳來,華天宇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一截白皙的脖子,還有一個漆黑的頭頂,手觸及之處,皆是嫩滑的肌膚。
華天宇向四周一望,安溪還有嫣然站在那裏,嫣然背對著他,在安溪懷裏躲著,一旁似乎還站著一個公公打扮的人。
一個激靈,華天宇立刻翻身下床,卻引來周圍一堆婢女的捂眼尖叫,安溪也將頭偏向他處。
“大皇子最好還是將衣服穿上,我公主府並非煙花之地,容不得大皇子如此放肆!”
華天宇這才意識到自己全身赤裸,最是醜陋的地方,此刻還依舊昂首挺立。
華天宇立刻撿起一旁的衣裳,床上抓著被子掩麵哭泣的女人暴露的肌膚滿是紅痕,還有自己胸前的抓痕和背上隱隱的痛感,床上的不明液體與那抹紅色,都明顯告訴眾人和自己,方才這裏都發生了什麽。
華天宇穿衣服,安溪則毫不留情地帶著嫣然還有小太監離開。
“把衣服穿上!”華天宇厭惡地看了一眼床上那個女人,這種哭泣,他見得多了,分明帶著算計,就算這次算計的主使不是她,也跟她脫不了關係。
那女人愣了一下,立刻顧不得在場還有其他人,立刻踉蹌爬下床穿衣服。她分明從這人身上感受到一絲殺意,隻怕一會若是不得善了,自己也會死無全屍吧。
偏偏在場還有好幾個婢女和小廝,等兩人下床,便有幾人便收拾了被褥枕頭離開,剩下兩三人進進出出提著水桶,打掃地上的水漬還有四處留下的痕跡。
她根本沒辦法對著華天宇喊冤枉。
“本殿不知道你怎麽爬上床的,不過,你最好識相,別讓本殿不滿。”華天宇係上腰帶,冷冷掃了一眼那顫顫巍巍的女人,率先走了出去,女人則忍著疼痛快步跟上。
大廳裏,安溪不悅地坐在主位上,身邊站著小太監,嫣然則是沒有出現。
“公主,此事卻有誤會,本殿一時不察,遭了暗算,還請公主允許本殿將暗算之人查出。”華天宇拱手道,他此刻已經知道,隻怕那銀月本就是個探子,還有那個潑水的婢女,多半也是個可疑的,隻說她為何端著水盆去花園方向,便是叫人懷疑。但他方才,卻是出了神,居然沒有想到這茬。
“哦?”安溪嚴肅的臉微微沉了沉,“這樣說來,本宮是錯怪大皇子了。本宮大多時間都不在這府上,若是出了吃裏扒外的人,本宮自當給大皇子一個公道。”
這話其一表明自己並沒設計陷害他,其二是表明自己對府上的人一無所知,若是有心人安插眼線陷害自己,破壞兩國邦交,她安溪也絕不會包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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