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魔鬼?還是天使?
有臣子上書彈劾,直接被木雪瑩壓在了內閣,第二天上朝,有臣子的烏紗帽便掉了,甚至還有因為貪汙受賄直接關押斬首的。
外人都隻當是皇帝老糊塗了,竟然讓區區一個公主涉足朝政,隻有木雪瑩知道,那是他對自己的愧疚,因為拆散了自己和白翊,從而讓自己體內的毒爆發,這是他的錯。
因為曾經的善良,她九歲創作了雪雲散,因為心中的仇恨,她十三歲創作了血月散,一個宛如天堂,一個仿入地獄,這兩個曲子,讓她名動天下兩次,並且加上她的政績,更是傳得越來越玄乎。
殊不知,一切隻是,天使向魔鬼的轉化而已。
馬車上,木雪瑩突然驚醒,嚇了痕玉和瑾月一跳,連忙問道:“公主做噩夢了麽?”
“沒事,隻是被嚇到了而已。對了,現在到哪裏了?”
“公主,才出發沒多久呢,離玉麟山莊還得有半個月呢。”痕玉答到。
木雪瑩搖頭:“不是那裏,是紅櫻鎮,那裏常有武林人士出沒,經常會有仇殺,若是有人想殺我,趁亂也比較好下手。”
瑾月了然點頭:“還有五六天行程吧。公主是想逃走嗎?”
木雪瑩讚賞地看了瑾月一眼,笑到:“還是你聰明,一眼就知道我在想什麽。”
“周國不會那麽容易讓我到達的,紅櫻鎮是一個好下手的地方,趁亂我們是可以逃走的。不過那時也是危險萬分,如果可以,我們需要一個幫手。”
“幫手?”痕玉不解。
“如今我們的人無法聯係,如果外界的幫助尋求不到,我們就隻能靠自己,不過……”木雪瑩看著兩人,思忖了一下,“我想會有人幫我們。”
瑾月和痕玉對看一眼,隻看見對方眼中也是同樣的不解,但木雪瑩的話,向來不會出錯,兩人也不會懷疑。
“公主……是不打算去周國麽?”瑾月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
不去周國麽……
木雪瑩眼眸沉了沉,拿出準備好的地圖,似不經意的說道:“我已經很久沒有出宮了,來看看吧。”
幾人也就跳過那個棘手的問題,開始討論未來的行程。
“李將軍,我們現在到了哪裏啊?”痕玉聽從安排,掀開簾子問道。
“此處再行小半日,有個繁華的小鎮可以休息。”李敖騎在馬上,稍稍頷首。
“如此,那便勞煩將軍一會安排休息,公主有些乏了。”
“是,屬下遵命。”
在二皇子木淩誌繼位後,木雪瑩被安排到了禪房,名曰守墓,實則懲罰,更多的,是保護。雖然艱苦,卻讓她學會了忍,忍受曾經不能聽的冷言冷語,忍受曾經沒有吃過的苦,更是有了時間鑽研醫學。
那兩人成親那年,木雪瑩才發現自己中了奇毒,肩上出現了一隻赤色蝴蝶,查閱古籍她沒有找到,便查閱江湖野史,最終冒著被殺頭的危險,找到了這種毒——七色彩蝶,是一種慢性毒藥,七種色彩代表了人的七情,當七種色彩都變化後,人就慢慢化為一攤血水。
但是不僅僅是如此,如果受到傷害,哪怕是一個小傷口,都會引起毒發,痛不欲生,卻不致死,所謂的生不如死,大抵就是這樣了。如今,木雪瑩經曆了父女情、姐妹情、男女情,一下子讓彩蝶變成了黃色,自然每次受傷,都會痛不欲生。
從木雪瑩的症狀來看應是胎毒,隻是之前木皇將她保護得太好,沒有經曆痛徹心扉,所以胎毒一直潛伏在體內不曾發作,但自木雪瑩在雨中昏倒之後,胎毒爆發得猛烈,即便心情平靜,但倘若身體受到傷害,哪怕一點點傷口,都會嚐到蝕骨之痛。
幸而早年木雪瑩出逃之時,有幸成為醫聖柳同的關門弟子,瑾月雖不能拜入門下,卻也跟著習得醫術。
幾人尋了柳同悄入皇宮,幾個月下來,雖不能找到解藥,但還是可以學得壓製此毒,可以不受蝕骨之痛,當然,也不得不控製自身的七情六欲,尤其是愛情。
在木國沒有易主之前,木雪瑩一直都是整個大陸盛傳的天才,木國的活菩薩。而木淩誌繼位這一年間,民間對木雪瑩的看法存在了分歧,因為另外一個傳言說,木雪瑩除了彈琴,其餘都不會做,甚至治理國家也是先皇的主意,所以先皇一經駕崩,木雪瑩便隻能被打回原形,即便是關去禪院,也沒有反抗,對此,木國皇室仿佛默認了此事,就連本人也不曾有過澄清。
事實上,木雪瑩不僅不澄清,反而還暗中推波助瀾了一番。
長隊逐漸進入小鎮,一年都沒露麵的七公主終於出現了,眾多百姓都爭先恐後的把頭往前湊,希望一睹她的真容。
木雪瑩已經很久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了,那三年的輝煌似乎已經成為泡影,此刻卻擊打著她的心。
“公主,休息的地方到了,還請公主移駕。”李敖恭敬的拱手。木雪瑩點頭,隨即接過瑾月手中的白色帷帽戴上。瑾月痕玉依次下車,又接住木雪瑩的手,將她扶下來。
感覺到周圍有幾處不尋常的目光盯著自己,木雪瑩微微側身望了望,卻又看不出不同。
百姓們都被士兵擋住,不許上前。木雪瑩剛想抬腳進客棧,卻聽見不遠處傳來的抽泣。隨即,木雪瑩頓住腳,看了眼痕玉,痕玉會意的靠過來。
“問問李將軍,能否借幾錠銀子給我。”
“是。”
趁痕玉說話的空,她又看了眼瑾月,低聲道:“讓百姓做自己的事吧,我不想妨礙他們。”
瑾月點頭,抬頭道:“各位父老鄉親,公主殿下不願打擾你們的日常生活,所以請大家都回去忙自己的事吧。瑾月替公主感激不盡。”
百姓逐漸散開,痕玉走到木雪瑩身邊,示意自己拿到銀子了。
“走吧。”木雪瑩不多言,先去買了點吃食,隨即轉身走向哭聲的根源,身後李將軍派了四個護衛跟著,木雪瑩也沒說什麽。
拐了幾個彎後,雪瑩看見了一個三十多歲的老婦和兩個七八歲的娃娃,此刻正抱在一起哭泣。
木雪瑩撩起帷帽的簾子蹲下來,語氣溫柔:“大娘,您為什麽哭啊?”
婦人抬頭:“不瞞您說,老婦人黃麗與一對兒女因丈夫意外死去,不得已來投靠親戚,不想親戚已經搬走,我們也遭了小偷,偷去所有家當,如今不知該何去何從了……”說著眼淚又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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