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孤注一擲
蒼龍雖然是在猜測，但在這邏輯下，龍雲山確實有理由想要去顛覆這個國家，上世紀的那場政治運動，殃及的人從最底層的民眾，到國家最高層，而龍雲山的父親，蒼龍的爺爺其實也是因為那場運動鬱鬱而終的。
而當時龍雲山的親弟弟之所以成為外國敵對勢力的間諜，很大程度是因為這個原因，但誰也沒想到，蒼龍居然說真正的間諜是龍雲山。
此時會議室的氣氛極為壓抑，蒼龍冷厲的盯著龍雲山，其他人也都用懷疑的目光望著他，可誰也沒想到，龍雲山不但沒有憤怒，反而是拍著手道：“好邏輯，套用你的邏輯，我不認罪都不行了，可惜你還是沒有證據對嗎？你隻是在猜測，因為你取得的那份名單上根本沒有我的名字。”
龍雲山表現的十分鎮定，連賀軍此刻都反轉的認為蒼龍確實隻是在猜測，而就在此時，龍雲山繼續道：“我沒有時間陪你在這裏猜測，同樣我也警告你，這種誹謗性質的言論，以後最好少講，這是一個嚴肅的場合，所說的任何話都要負責任。”
說著，龍雲山站起來準備離開，此時氣氛一下就輕鬆了下來，龍雲山果然老道，輕描淡寫就把責任推的一幹二淨，甚至還表現的寬宏大量，像是一個父親原諒兒子的某些錯誤一樣。
但誰也沒想到，蒼龍突然掏出槍，指著龍雲山的後腦勺冷道：“站住，今天誰也不能離開這個房間。”
幾人臉色都是一變，卻而代之的卻是憤怒，因為蒼龍一個晚輩，居然敢在他們麵前動刀動槍，這是他們大忌。
“你想做什麽？立即放下槍。”賀軍立即喝斥道。
但是，蒼龍的另外一隻手，卻同時掏出了一份文件丟在桌上，冷道：“賀部長，這是我從中情局核心數據庫裏得到的原件，勞煩你親自過目。”
賀軍臉色一變，而就在此時，龍雲山在也冷靜不了了，他搶在賀軍前麵，想要奪走文件，但是蒼龍卻早有防備，一槍打在了桌子上，讓龍雲山不得不退後，隨後賀軍趕緊將文件拿在了手中，目光冷厲的盯著龍雲山，似乎在警惕著什麽。
當他翻開文件時，卻愣住了，他看著蒼龍，又看向龍雲山，突然把文件收了起來：“龍局長，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剛才的舉動？”
“沒什麽好解釋的，在沒有確實的證據證明我是美杜莎之前，我是這裏的最高領導，我有權利第一時間查看所有證據。”龍雲山說道。
“哼，可當問題涉及到你自身時，你的這個權利可以作廢。”賀軍冷道，“現在我將把這份文件和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匯報上去，因為你是最大嫌疑人，所以我必須暫時解除你的權利和職務，並限製你的人身自由，等大領導處理。”
龍雲山此時卻平靜了下來，他掃了賀軍一眼，最後冷盯著用槍指著他的蒼龍，說：“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知道。”蒼龍簡單的回答道。
“知道就好。”龍雲山突然笑了，讓人覺得十分詭異，隨後他把自己隨身武器交了出來，而後賀軍立即打電話讓特勤部門，將龍雲山暫時軟禁。
而在此期間，龍雲山沒有做任何無謂的反抗，而是甘心的被抓走了，至於薑主任和陳副局則一臉震驚，短短不到一個小時，局麵就發生了變化，龍局被軟禁，那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麽？
大清洗，這是他們意料中的，因為龍局是總情局的頭頭，他到底有同夥誰也不知道，薑主任更是臉色慘白，他的下場肯定不會好，連龍局都自身難保，他這個夥同者，就更不用說了。
果然，賀軍不但軟禁了龍雲山，同時陳副局長和薑主任也沒能幸免，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他們三個都有嫌疑，雖然沒有軟禁，卻也限製了他們的活動範圍，一時間中國第一情報部門，所有的領導，都被關了起來，大有風雨欲摧的架勢。
賀軍在軟禁三人的同時，立即趕往了中南海，親自將這件事向高層全部匯報了一遍，高層極為震動，命令賀軍全權負責此事，並且組成調查組，迅速查明真相，同一時間，大領導接手了總情局事物，似乎是想要穩定人心。
可是，盡管消息被封鎖，但總情局還是出現了人心惶惶的狀況，搞情報的人嗅覺都非常靈敏，總情局三位領導同時消失，這實在太不正常了。
在事情發生的幾個小時之後，李若墨得到了消息，但她並不震驚，反而是理所當然的表情，她的手機和家中的電話，在昨天都被蒼龍給破壞了，顯然蒼龍不願意讓她參與到這件事情上來，原因也很簡單，一旦調查結果出來，如果成功還好，不成功的話，蒼龍就有破壞組織的嫌疑，到時候反被調查的可能就是蒼龍了。
所以這一招險棋，無論最後是不是能抓出美杜莎，其實對他自己都沒有多少好處，因為他在破壞規則。
令人想不到的是，高層突然下令，調查組由賀軍擔任組長的同時，蒼龍被任命為副組長，李若墨則協助大領導主管總情局，直到事情徹底調查清楚為止。
當天晚上，蒼龍回到家裏，但他沒想到的是母親林婉柔見到他非常生氣，當時就給了他一耳光。
蒼龍低著頭什麽也沒說，綰綰站在一邊，看著哥哥被打，整個人都呆住了，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媽媽發這麽大火，而且平時媽媽對哥哥可是十分疼愛，但她並沒有說話，她當然不知道爸爸已經被抓起來了。
“在怎麽說，他也是你親生父親啊，難道你也要大義滅親嗎？”林婉柔打完兒子，就哭了。
蒼龍並沒有賭氣離去，此時他也不知道該怎麽給母親解釋這件事，所以他隻能毫無怨言的忍著。
第二天早上起來，林婉柔發現兒子早早的就離開了，心底卻有些擔憂，但就在此時，賈叔說道：“林總，你是不相信首長，還是不相信浩天？”
林婉柔當時就一愣，雖然她沒有撫養兒子長大，但兒子的性格她卻十分了解，絕對不是那種大義滅親的人，而龍雲山就更不用說了，他們夫妻三十多年，龍雲山如果是美杜莎，那她寧願相信總情局的大領導是美杜莎呢。
“難道說……”林婉柔知道自己可能錯怪了兒子，低著頭更不舒服了。
“相信他們。”賈叔反而一點也不擔憂，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麽蒼龍會這麽做，也不知道首長為什麽會被軟禁，但他卻相信兩人的為人。
可事實上並不是看起來這麽簡單，在央情部的審訊室裏，賀軍看著眼前這位曾經的搭檔，心中有些不忍，但不管如何，他必須狠下心腸審下去：“龍雲山同誌，現在我們有確實的證據證明你是美杜莎，交代你的問題吧。”
可龍雲山卻一直沉默著，情報係統的審問方式，和司法係統的審問方式完全不同，如果不行，是可以使出各種手段逼供的。
作為曾經的搭檔，賀軍當然不願意用這種手段，可到萬不得已，他也是會用的，因為他不僅僅是龍雲山的搭檔，也是這個國家的利益捍衛者。
可無論他說什麽，龍雲山都不說話，哪怕他拿出再多的證據，最後賀軍無奈，卻沒想到蒼龍說：“讓我來吧。”
賀軍當時便是一愣，但還是同意了，這一係列的事情都是蒼龍搞出來的，現在也應該讓蒼龍來解決，或許這就是高層的用意吧。
走進審訊室，蒼龍要求所有人員都出去，並關閉監聽係統，這時他才說道：“你可以說話了。”
龍雲山抬頭望了望蒼龍，隻是幾個晚上，他頭上已經出現了銀絲，以前的威嚴不在，現在的他看起來更像是一頭奄奄一息的老虎，在也發不起威來。
“你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嗎？”龍雲山突然問道。
“知道，有可能玉石俱焚。”蒼龍無奈道，“但我不在乎，我不做恐怕就沒有人願意做了，既然我有這個條件，那就盡最大的努力吧。”
兩人的談話不像是審訊，到像是在聊天，龍雲山笑了笑：“你真的長大了，看來我以前都白擔心了。”
“隻是你一直不願意相信而已。”蒼龍平靜道，“就像你在也不會相信龍雲海一樣。”
“那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相信我的？”龍雲山突然問道。
聞言，蒼龍掏出了他的那把沙漠勇士，遞給龍雲山：“從你說要把這裏麵的子彈留給他一顆時，我相信了。”
“我已經掩飾的很好了。”龍雲山拿過槍，把玩了起來，當他拆下彈夾時發現，裏麵的子彈是滿的，這讓他一驚，眉宇間的陰沉卻消失了。
“可我感覺到了殺氣。”蒼龍平靜道，“你如果真的要掩飾，那就不應該在一個殺手麵前露出殺氣。”
“原來是這樣。”龍雲山點了點頭，“看來那個家夥，也不是什麽都沒給你，至少他讓你有了現在這一身的本事。”
“嗬嗬。”蒼龍無奈的笑了笑，“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不要這一身本事。”
“可過去的事情是無法改變的。”龍雲山深深的看著蒼龍，臉上隻有一個父親的慈愛，所有的威嚴都消失了，“他很難對付，你的苦肉計不一定就會奏效，不過既然你已經孤注一擲，那我就盡我所有的能力，幫你一把。”
蒼龍的心一沉，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隨後離開了審訊室，在外麵等候的賀軍立即問道：“怎麽樣了？”
蒼龍沒有回答，而是直接離開了，當賀軍再次進入審訊室，卻沒想到剛才還什麽都不說的龍雲山，居然全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