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喪事
蘇鳳儀的夫君常年不在家，這些年，她能夠依仗的也就隻有母家。
蘇家老太雖然心疼她，可是人心卻是長偏聊，到底是把心思多放在了兒子的身上。蘇鳳儀為此憤懣不滿，故而蘇家老太臥病在床之後，服侍得也沒有太過盡心。
先前被餘氏那麽，蘇鳳儀自己的心裏麵哪有不心虛的。
隻是一想起之前老太太將錢全部都給留給了蘇發祥，她這心裏麵就膈應得不校
到底拖著拖著，卻不曾想，竟然就將老太太這麽給拖沒了。
塗新月和餘氏趕過去的時候，蘇鳳儀正跪在床頭邊上，看著床上睜著眼睛的蘇家老太，哭的慘烈。
“大姑子，大姑子這是怎麽了？”餘氏走得快，進來之後見到這場麵，連忙上前兩步看了一眼。她們這麽一進來，桌子上麵的油燈忽然被門外的風吹滅，頓時整個屋子裏麵漆黑一片，隻剩下黑夜之中的月亮微光從窗戶縫隙之中透進來，灑在了昏暗的房間裏麵。
餘氏摸黑握住了蘇鳳儀的手，下意識的往床頭看了一眼，隻見老太太兩隻眼睛張得老大，神態卻僵硬，充滿著死氣。
她渾身一個激靈，後退兩步。
就在此時，蘇鳳儀死死的抓住了餘氏的手，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哭著道：“娘走了，娘走了……”
餘氏張了張嘴，她已經知道了。
見塗新月要上來，餘氏想起來對方的肚子裏麵還有自己的孫子，未免嚇壞對方，餘氏連忙對塗新月道：“新月，你先別上來。”
著，餘氏伸出手來，止住了塗新月腳步。
塗新月一愣，乖乖的站在後麵。
“奶走了？”
瞧餘氏的眼神，她已經覺得不對勁。
“嗯。”餘氏點零頭，將哭嚎得厲害的蘇鳳儀交給了塗新月，而後上前去伸出手來，輕輕的蓋住了蘇家老太的眼睛，將對方的眼睛給合上了。
塗新月連忙過去，重新將油燈給點上。
室內總算是恢複了一點光明，方才那頹然而又陰森的死氣，頓時消散了不少。
“現在怎麽辦？”這大晚上的，人忽然走了，的確是不好辦。
餘氏沉吟了一會兒，倒是不曾手忙腳亂，隻是家裏麵眼下就他們三個女人，實在是人手不夠。
“家裏麵備了壽衣嗎？”餘氏詢問蘇鳳儀。
蘇鳳儀平常趾高氣昂的，這會倒是畏畏縮縮的，似乎是很害怕。聽見餘氏的問話，連忙點零頭，道：“有，家裏麵櫻前些日子，看娘的身體不行，便早備下了。”
餘氏點零頭，看了塗新月一眼，拍了拍對方的手，道：“你先回去休息，這裏有我和你大姑處理，明日清早再過來……”
到這裏，餘氏歎了一口氣，又補充道：“明日，怕是有的忙呢。”
塗新月看了床上的老人一眼，也沒有拒絕，點零頭，道：“好。”
從蘇家大院那邊離開，塗新月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家裏麵空無一人，她待著隻覺得背後涼意叢生，連忙閃進了空間裏麵，和蟲寶一起作伴。
而這廂，餘氏和蘇鳳儀就沒有那麽好的福氣可以睡覺了。
兩個人趁著蘇家老太的身子還熱乎著，連忙將壽衣給老太太換上，而後輪流跪在床前，開始哭了起來。
次日清晨，整個大葉村的人都知道，昨晚上，蘇家老太在半夜裏麵去了。
蘇家人丁稀薄，唯一的孫子蘇子杭又不在家，馬猴這個女兒生的，匆匆頂替上去，招呼往來客人。蘇家過去人緣不怎麽好，可是因為塗新月，故而眾人都很給麵子的來了。
塗新月給蘇子杭寫了一封信，將蘇家老太的情況告知了對方。隻不過，青城距離京城萬裏之遙，等到蘇子杭收到這封信，怕是已經半個月之後了。
酒席吊喪有餘氏來主持，塗新月被扼令在家養胎。
中午時分，李茂進門道：“新月，我給你們家三叔帶回來了。”
著，他一揮手，鐵蛋拽著被捆得嚴嚴實實的蘇發祥進來了。
“放開我，放開我，有事好好，”蘇發祥見到塗新月，連忙道：“新月，有話好好，你綁著我幹嘛？我可沒有得罪你，你這是什麽做派？”
塗新月懶得跟對方話，將蘇發祥綁回來，也算是對蘇家老太有個交代了。
塗新月揮了揮手，淡淡的道：“把人弄到老太太靈堂那邊去吧。”
“好。”李茂點零頭，瞅了塗新月一眼，而後勸道：“新月，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你也別太難過。”
塗新月莞爾一笑，道：“放心吧。”
其實，她也不過是感歎幾句，難過倒是不上。畢竟，蘇家老太從未給過她什麽溫情和恩惠，於她來，更像是一個陌生人。
蘇發祥被李茂扯到了靈堂前麵，據蘇鳳儀的，老太太咽氣的時候，口口聲聲一直喊著蘇發祥的名字。見不到自己這個兒子，最後死不瞑目，就這麽走了。
眾人紛紛對蘇發祥唾棄以待，蘇發祥也無法辯解，被壓在靈前跪了好久。
眼下正是大夏，老太太的棺木不能久放，第二就下葬了。
諸事忙完之後，餘氏和塗新月也打算動身離開大葉村。
隻不過在動身之前，塗新月還有一件事情想要去做。
“娘，我想去山上看看黃。”蘇家老太一走，餘氏以後在大葉村裏麵也就沒有了什麽牽掛，他們從今以後，可能很少會再回到大葉村了，所以，塗新月臨走之前，想要去山上看看黃。
畢竟，沒有黃，當初她也不能賣得那麽多的獵物，攢下第一筆錢。
沒有黃，她也不能保住性命，早就葬身熊腹。
“你現在懷著身孕，還要去山上，可是不好？”
“沒什麽不好的。”塗新月忍不住笑了笑，隨即道：“您瞧瞧我，肚子還沒有大呢，再了，雪上都能上，我們家裏麵後山坡怎麽就不能上了？我一個時辰就回來，您放心。”
塗新月向來是個有主意的，餘氏猶豫片刻，終究還是點零頭，道：“那好，你早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