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老夫人發怒
縣府大人甚至可以很肯定，此事絕對和塗新月脫不了幹係，可對方一介農婦，是如何請到州府大人為她做主的呢？
他實在是想不通，卻也是因為想不懂，便更加不敢對塗新月輕舉妄動了。
不得不說，此事，的確是縣府大人想多了。州府是為了天香樓那位而來，至於塗新月，不過是乘了一把東風而已。
“塗姑娘啊。”氣氛尷尬，縣府大人的臉上硬生生扯出一抹笑來，道：“從前是本官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你竟然會有這等本事。”
“大人過獎了，若非是大人心思和狐狸一般靈巧，小女也不敢生出這些本事了。”塗新月不鹹不淡的反諷了一句。
縣府大人的臉色頓時一僵，到底是麵對這些農民高高在上慣了的，眼下兩次被塗新月落了麵子，他的心裏麵已經十分的不爽。
塗新月也是個聰明人，見好就收，省的到時候縣府大人惱羞成怒了，直接魚死網破。故而，她淡淡一笑，接了一句，道：“縣府大人竟然已經瞧見了小女的本事，想必對小女的考驗小女也通過了，如今可能放心的將水庫的承包權交給我了？”
少女眼角上挑，看起來像是笑著的，可是笑意又不達眼底。縣府大人也不知道為何，瞧著這麽一個小小女子，竟然都覺得心裏麵倍兒不舒服，有種背後毛毛的感覺。
他忽然希望快點結束和塗新月的談話了。
“這是自然，本官答應你的，自然不會反悔。過去隻是想要瞧瞧你一介農婦有沒有這個本事，現如今確實已經對你放心了。你不用著急。水庫承包的事情，稍後我就會讓管家將東西給你。”
“如此，多謝縣府大人。”縣府不願意和塗新月多說，也未必見得塗新月願意與縣府多說。見對方一進承諾了水庫一事，塗新月直接站了起來，彎腰衝縣府行了一個禮，微微笑道：“大人諸事繁忙，時間寶貴，小女就不在這裏多加叨擾了。小女告辭。”
“管家，送她出去。”縣府如釋重負，連忙揮手招呼管家上來，送塗新月離開。隻是，塗新月未出得縣府的大門，便已經被老夫人身邊的子衿給攔下了。
“姑娘，我們老夫人請你去後院一聚，吃頓午飯。”從前幾次，老夫人雖然也曾挽留她下來吃飯，可態度全然不似今日這般。
塗新月不過是略略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她擺了縣府一道，老夫人可是縣府的親生老娘，即便是對於自己這個救命恩人，自然也是沒有親兒子重要的。
少女微微挑了挑眉梢，淡淡一笑道：“早上沒吃，肚子正有些餓。老夫人既然相邀，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塗新月神色輕鬆，一臉天真無害的模樣，笑得還十分的開心。
子衿跟在對方後麵，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她伺候老夫人這麽久，從未見老夫人的臉色如此難看。方才老夫人讓自己來叫塗新月去吃飯的時候，語氣可並不高興。這小醫仙，還當真以為，老夫人是請她吃白飯去了嗎？
身為奴婢，這些不是她應該管的。
將塗新月帶到了老夫人的院子裏麵，子衿一路引了對方去西暖閣。
老夫人年紀大了，現如今天氣雖然慢慢的轉熱了，可老夫人有風濕，身上總覺得寒冷，故而現在用膳住行還是在暖閣之中。
“老夫人就在裏麵等著你呢。”
“好，多謝你。”塗新月淡淡頷首，推了門進去，果然見老夫人坐在桌邊，邊上站著一個丫鬟正在擺菜伺候老夫人用膳。
老夫人低著頭，像是沒有瞧見塗新月一般，低頭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嘴巴裏麵，不過是吃了一口便吐了出來，皺眉道：“辣了。”
邊上的小丫鬟便立馬跪下，告罪道：“請老夫人恕罪，奴婢下次一定親自看著小廚房的人，不準他們放辣子。”
“菜裏麵缺了辣子，自然不好吃。可這辣子多了，就奪了菜的味道，也讓人覺得不舒服。做人也是如此，若是太過要強，太過點眼，也惹得旁人不舒服。”老夫人慢悠悠的。
小丫鬟不明所以，隻能道：“是，奴婢都記下了。”
“行了，你先下去吧。”老夫人揮了揮手，似乎興趣缺缺。
站在門口的塗新月卻明白，老夫人這番話看似是對小丫鬟說的，可不過是借機提點發難自己罷了。看來，自己擺了縣府一道的事情，的確是讓老夫人心中不適。
塗新月福了福身子，主動開口行禮：“老夫人安。”
“你來了？”老夫人倒像是才瞧見塗新月一般，開口讓她坐下，道：“你救了老身一命，老身早該請你吃飯，拖到如今，總算是尋得時機了。”
塗新月頷首：“不過是舉手之勞，誰瞧見了都會出手相救，老夫人不必放在心中。”
“你的舉手之勞，對老身卻是救命之恩。”老夫人抬起眼皮子，瞧了塗新月一眼，眼中有淡淡的流光一閃而過。她道：“正如你的雖然一出手，對別人來說，卻是滅頂之災。”
塗新月皺眉。
她性子直，素來說話也不喜歡藏著掖著。老夫人今日不過是為了發罪縣府一事，這事兒塗新月做了，自然也能大方爽快的承認。更何況，這樣說話，實在是讓人覺得累得慌。
“老夫人是想要問春風樓一事吧。”塗新月放下筷子，並未去動桌子上麵那一道道可以尋常人家垂涎三尺的菜，而是將目光落在了老夫人的臉上。
老夫人的麵皮，明顯一動。
她沉默片刻，隨即伸出手來一拍案，沉聲道：“塗新月，你好大的膽子。”
老夫人年紀雖然大了，可是此番氣力用的卻不小，就連桌子上麵的碗都震了一下。守候在門外的子衿心一顫，下意識的往裏麵瞧了一眼，卻見老夫人麵色陰沉，一張臉仿佛能夠滴出水一般，風雨欲來，著實叫人膽戰心驚。
可再一瞧坐在老夫人麵前的塗新月，子衿更加驚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