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要放棄了?”龍沉修直視她的雙眼,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知道她不會,故意挑釁。


  被戳中心中所想,龍沅夕站起來換了個姿勢,再次落座,雙眼滿是認真。


  “不,繼續。”


  她不信贏不了,既然他放水放到太平洋,她可得把握機會,讓徒弟放水的機會難得。


  龍沅夕自認,自己其實還挺聰明的,大大小小的陰謀也見過了,也跟著處理了,不就一盤棋嘛。


  她還就不信了。


  她開局就很猛,實則步步精打細算,龍沉修的棋子依舊跟前兩局是一樣的,分毫不差,她不得不感慨他的好記性與對她赤裸裸的輕視,令人發指的不屑感啊。


  天才真是令人嫉妒,她品嚐到滋味。


  她的雙眼定格在棋局上,滿眼的認真,而龍沉修的眼睛卻一直放在她身上,偶爾看上一眼棋局,手中的棋子更是隨意的落在棋盤上。


  龍沅夕下了幾顆後,抬起眼看他,“你是時候該認真了。”


  “否則,會被我吞噬的。”


  龍沉修一怔,才發現這次她擴寬棋局,整個局麵大開大合,已經將他的黑子逼入窮巷,短短兩局,不過一炷香,她就找到了破解之法。


  他勾唇,黑子起,又落,這次已然跟之前位置不同。


  龍沅夕咋舌,居然依靠一顆棋子就使得快被逼死的棋局婉轉回來,不愧是她徒弟啊,一流棋手。


  倒是自己,幹嘛出聲提醒他,趁勢贏他不好嗎,難得見他放水又走神,那麽好的機會沒抓住。


  現在好了,開口提醒他之後,自己又得動腦子想出路。


  她聚精會神,龍沉修也不敷衍她,攻勢明顯。


  他不會給自己留一條絕路,棋局上有無數的後路,龍沅夕封鎖的也隻是短期內能看到的活路,隻要他再往前走上幾步,無數的道路豁然開朗,這種下棋方法,就如同他做事一般。


  他是不會把自己逼上絕路的,唯有無數的後路才會讓他踏上去,走絕路者,無異於愚蠢者。


  幾開幾何,不知道又過去多久,龍沅夕將手裏的白子扔回棋盒,麵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什麽,心底早已有些崩潰。


  輸了,就是放水放到底,她都沒能贏啊,好悲催,當個師父太慘了。


  嘛,徒弟認真對付她的樣子倒是挺有成就感的,如此也改變不了她輸了的事啊。


  “你有什麽想問的?”龍沉修將棋子盡數歸入棋盒,黑色眼眸裏醞釀著不盡的黑霧。


  龍沅夕欣喜,還有機會,管他是不是徒弟可憐她給的呢。


  “那個空穀的人,你認識對嗎?”龍沅夕試探著問出口,也不敢確保龍沉修就會老實回答她的問題。


  龍沉修:“你見過白無月了?”


  他定定的看著她,顯然是在猜測她到底做了什麽才會遇上白無月。


  龍沅夕連忙道:“我……正好去森林,然後遇到了。”


  見龍沉修並沒有懷疑的樣子,鬆了口氣,“原來他叫白無月啊,你見過我的冰係異能吧,那你應該知道他……”


  “嗯,空間支配者。”龍沉修直接接過她的話,神色淡然:“然後呢?”


  “然後……”龍沅夕踟躕,最終決定說出口:“空間支配者極強,若不是完全信任的人,慎用。”


  讓那樣厲害的人去管理他養出來的勢力,說實話她很擔心,對方完全擁有反噬他的能力。


  龍沉修:“不必,白無月不會背叛我。”


  如此鏗鏘有力,毫不動搖的語氣,龍沅夕怔了怔,即使是白起玉,南月照,也沒有看到過這樣的龍沉修,他對白無月有些全心的信任。


  啊,對她這個師父都沒有的,那個白無月真是挺特殊的啊。


  龍沉修勾唇,從她的眼神裏已經看出她的想法,“他與我一起長大。”


  在那件事沒有發生之前,他們就認識,之後白無月被卷入空間亂流中修煉,而他也獨自流浪。


  龍沅夕明白,他所說的一起,不是指在龍家的一起,是在那之前,這隻會更加增加她的好奇心,好奇他的來曆和身份。


  他所帶的仇恨,與想要做的事。


  見氣氛還不錯,徒弟也一副等待她問話的樣子,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將想知道的都問出來。


  她伸長身子,越過棋局,捧著自己的雙頰,認真不錯過他眼底任何可疑的光芒。


  “那你跟攝政王又是什麽關係?”


  在帝國三股勢力中,他偏偏加入最弱勢的帝皇隊伍裏,不幫助長公主,也不幫著攝政王,還處處矛頭針對攝政王,不得不讓她確定他跟攝政王有瓜葛。


  搞不好,他複仇的對象就是攝政王。


  權傾朝野,甚至擁有王者之力的攝政王,該需要多大的布局才能將其拿下。


  連他都不得不佩服她的直覺與洞察力。


  龍沉修曲起指母彈了她的腦門,將她硬生生的彈回自己的座位上。


  “你輸了棋局,回答你的問題已經夠了。”


  龍沅夕撇嘴,輸是輸了沒錯。這擺龍門陣哪有擺到一半及時刹車的。


  真是無趣啊。


  “真想知道?”龍沉修欣賞完她的表情後,諱莫如深的開口。


  龍沅夕點頭,為表示自己的急切,甚至又越過棋盤,撐著臉看著他。


  龍沉修與她對視幾秒後道:“可以,不過要付出等同的代價。”


  “代價?”龍沅夕失了興致,縮回原位,她可是他師父,談個問題,還管她要代價。


  小兔崽子,算得賊精啊。


  “怎麽,又不想知道了?”龍沉修像是拿捏著她小心髒般,不急不緩的引導著她上鉤。


  龍沅夕擺擺手,得了吧你嘞,鬼知道你心裏又有什麽彎彎繞繞,讓她去掏攝政王祖墳的話,她大概明天就橫死街頭。


  毫不意外,要是是徒弟的話,他絕對會算得很精,甚至可能連她埋哪兒都想好了。


  她這人還想著多活幾年呢。


  龍沉修收好棋盤,也不多話,閉上眼儼然一副送客模樣。


  絕情,玩點欲情故縱都不成,這徒弟沒法一起好好玩耍。


  龍沅夕歎息。


  “你要什麽代價?”龍沅夕問,她知道現在或許是唯一一次讓徒弟坦白的機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當然要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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