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審問
廷尉再次點頭，繼續問道：“那你是否認為那些殺手是鳳夫人請來的？”
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其實內含許多意義了，要是她答是，那麽之後她殺白樂清就有理由，要是答不是，那麽顯然有些作假，廷尉接下來就會懷抱三分懷疑的問她的話。
龍沅夕抿唇，間隔差不多三秒的時間，她反問道：“廷尉查出來是她要害我？是不是？”
廷尉微頓，顯然是被龍沅夕反問得措不及防，她的模樣表現的似乎是認為，又似乎帶著不相信，倒是很符合當時的情景。
沒辦法，將下一個問題改變，廷尉道：“那些先不談，請問伯爵見到鳳夫人的時候，她身邊可有丫鬟？”
這是個時間差的問題，畢竟那些丫鬟死的時間比白樂清早，若是她見到那些丫鬟，那麽定然知道丫鬟的死因，而若是沒有見到，那麽就非常奇怪了，那些丫鬟是死在澮水河裏，除非白樂清與丫鬟們先到亭子裏，白樂清見到丫鬟們死也不離開，那麽白樂清就很可能被人強行困在那裏。
困住的人，自然就是龍沅夕，畢竟她連擊殺殺手的時間都有，更別說之後到來的白樂清。
“有。”龍沅夕答，從剛才開始，她回答的都是真正見到的，沒有絲毫作假。
往往說一個謊言，就需要無數個謊言去彌補，這才剛剛開始問話就胡扯，那之後鐵定一團亂。她真正要說謊的地方不是這裏。
廷尉頷首，“那你可知道那些丫鬟是怎麽死的？”
“我與長老先去解決殺手，回來的時候就比鳳夫人慢一步，在亭子裏見麵，她直接告訴了我一個故事。一個關於我父親死亡的故事，就在澮水河裏，有一座宮殿，宮殿裏有解萬毒的解藥，想必整個京都都知道我從小身中劇毒吧，父親就是為了給我解毒才跳進去，我才知道，在祖墳裏父親的屍體都是假的，父親的屍體消失在了澮水河宮殿裏。”
父親還沒有死的可能性沒必要告訴其他人，龍沅夕眼帶沉痛，沒有任何作假的部分。
她繼續說道：“而白樂清告訴我，當初就是她告訴父親那個宮殿有的，我正準備質問她，她就點燃了某種信號彈，我本以為是用來號令那些殺手的，沒想到整個亭子震動起來，那些丫鬟站在亭子的小橋邊，那些小橋突然垮掉，掉了下去。”
她的回答令廷尉沉思，按照她的說法有些稀奇古怪，然而卻是天衣無縫的，但是如此說來白樂清才是主謀，那她怎麽會死。
“你繼續說，之後呢。”
“最後，整個亭子都被水淹沒，我與長老，以及白樂清都被某種力量帶到那個宮殿裏。在宮殿裏，我們見到三具白骨，其中一具男性的白骨是擁有某種神奇力量的白骨，他能夠給人帶來幻覺，我與長老都差點中招，等到我破開幻覺，營救了長老，然而長老暈了過去，在我了解那那名男子的來曆時，白樂清趁此挾持長老，要我在自己的命與長老之間做個決斷。”
“最後，男子再次啟動幻覺代替了長老，掐死了白樂清，同時他也被白樂清震碎頭骨，兩人同歸於盡，整個宮殿的禁製隨著男子死亡消去，我與長老才得以出來。”
將整個過程說完，龍沅夕甚至不帶喘的，流暢無比，事實嘛，與她說的至少有九分是真，將白樂清的死推脫得幹幹淨淨，甚至完全是受害者，往往這種大多真相裏摻雜一點假的，就不會讓人察覺到。
果然，廷尉陷入了沉思，他已經讓人去查那三具白骨的身份，至於龍沅夕說的那個什麽神奇的力量，他不認為是假的，澮水河的傳說不是一天兩天行成的，而是日積月累，好多年的事，在這一點上，他並不會因為離奇就覺得龍沅夕在騙他。
“你可有看到其他的屍體？”廷尉問道。
“沒有，男屍說，他依靠吸食人的精魄來讓自己的能力強化，保證自己活在骨架上，那些屍體都被他丟進了宮殿外某個會吃屍體的野獸腹中。”
廷尉犀利的提問：“他為何救你？”
既然龍沅夕破開他的幻術，那麽他應該討厭龍沅夕才對，怎麽會幫助龍沅夕。
“廷尉，你去查查他的身份吧，我隻大致了解到他生前或許的確是壞人，但是他也有親人，也有家人，想要活著的念頭就是為了見到家人。”
多次提起家人，龍沅夕就是要讓他查，查到念芫身上，念芫是她的徒弟，她現在不開口說，是為了保留五公主的名聲，等到他查到念芫身上，自然會明白她的意思，同時也能夠做出跟她同樣的選擇，保留公主的名聲。
廷尉是聰明人，看她的樣子大致猜到那具白骨的身份不簡單，他的家人或許是他們不能得罪的，既然涉及到更加高層的人員，就需要更加謹慎對待。
從龍沅夕的身上聽到家人的消息，或許真的斷了那人的念想，廷尉在殿內走了幾圈，思忖半晌，更是拿出先前在白樂清身上獲得的痕跡與龍沅夕的手進行對比。
那上麵的痕跡很小，一看就是女人的手，但是現在想想或許是骨架的手也不一定。
一對比，龍沅夕的手比痕跡要大上許多，廷尉收回手，鄭重的看著龍沅夕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你，為什麽邀請白樂清？”
龍沅夕一頓，良久才說道：“廷尉，你知道我的母親是如何死的嗎？”
廷尉愣住，沒想到會扯出那麽多人：“中毒？”
關於龍沅夕毒的事情都在京都傳遍了，自然關於白葉的死因也浮出水麵。
“是的，誰能夠給我的母親下毒，我在經曆了許多事後，懷疑到了白樂清，所以，那天才會約她出來，想要問清楚，沒成想，她大概是料到了，會提前做準備，說起來，先前她也暗殺過我很多次，相信以廷尉的能力要查沒問題吧。”
廷尉點頭，“好，我暫且信你，就委屈伯爵再在牢中待些時日，隻要真相一出，伯爵自然能夠返還。”
“好，有勞廷尉了。”
龍沅夕被帶回了牢中，廷尉則繼續去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