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南月照
在妻子的墓前麻木的回想，當年是因為什麽原因求著照顧妻子與她腹中的孩子，想著用時間來感化妻子，照顧她的女兒，照顧她，終有一天，她會正眼看他，可是僅僅維持幾年，在自己的親生骨肉麵前，將那些忘得一幹二淨。
最後害死了白葉，也害死了她。
他不再管白樂清，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腦子裏竟然全部是妻子的一顰一笑還有白葉的歡笑聲。
曾經，他是有個完整的家的。
看著白恒的淚模糊麵容，龍沅夕從方才開始就一言不發，白葉不是白恒的親生女兒，毒是白恒親自下的，這一切都是她沒有預料的。
不過，人都有七情六欲，能夠控製自己的人根本不存在，白恒的做法的確讓她有些反感，但是說到底她不是真正的龍沅夕，隻能從旁觀者出發看待，對此事，她沒有任何發言權，沒有質問白恒的理由。
當年，在白恒不懈努力下，有了妻子與女兒，之後又在他的算計下，沒了妻女，對他而言，如今躺在床上苟延殘喘已經是最大的懲罰。
“沅夕，你過來。”白恒向著龍沅夕伸出手。
猶豫半晌，龍沅夕走過去，停在他的麵前。
白恒：“這個給你。”
他將大拇指上的扳指取下放入龍沅夕的手中：“從今以後，白家的產業全部都是你的。”
就當做是彌補，他不想將財產留給白樂清，唯一能夠想到的繼承人也隻有龍沅夕。
“我不要。”龍沅夕將扳指重新塞回他的手上，既然白葉不是白恒的親生女兒，那她與白恒也沒有任何關係，自然不會要白恒的任何東西，當年白恒給白葉陪嫁的嫁妝就已經足夠了。
“你不知道白家的產業有多少，所以才會拒絕。”白恒仰頭看著天花板，白家世世代代都是富豪，每一代都是經商的奇才，一代又一代積累下來的財富早已超越任何貴族，連王室都肖想著，國庫對比白家的庫房也才十分之一。
“不管多少，都與我無關。”龍沅夕麵無表情，若是白葉在這裏，也不會要的，她不能頂著龍沅夕的皮做些違背她母親意願的事。
“.……”白恒沒有說話，看著她許久露出一抹笑來：“果然很像，你們母女。”
最終，白恒還是沒能讓龍沅夕接受那枚象征白家主的扳指。
頗為疲勞的從白家回往龍家，馬車中途被人攔下。
她方才打開車門，一人就跳上來，手撐在車門上，半蹲著與她對視：“母親的事，很抱歉。”
連他都未曾想到，向來柔弱的母親居然會帶著一群危言聳聽的道士去鬧伯爵府。
龍沅夕：“或許你應該先為我的門道歉。”
她示意鳳莫易看向旁邊的車門，被他直接破了一個手掌的洞。
“.……”
鳳莫易扶額，鬆開手，頓時龍沅夕將頭縮回馬車，‘哐’的一聲車門緊閉。
“.……”又被忽悠了。
隔著車門，龍沅夕道：“鳳少主有什麽事嗎？”
她可是記得的，風延墨說過，鳳莫易去請旨賜婚，當然結果如同她猜想的一般，齊王是不會眼睜睜看著鳳家膨脹的，果斷的拒絕，並且借口除了她中毒的事外還有她並不心悅他。
若是現在讓別人抓著她跟鳳莫易如此親密的模樣，那可有的文章可做。
鳳莫易自然也是知道她的顧慮，幹脆半坐在馬車上，推開從方才開始就呆住的馬夫，接過鞭子主動擔任起車夫的工作。
“我不會放棄的。”
“齊王不會成全你。”龍沅夕伸手按住旁邊想要出去的荷葉，淡淡的與門外的鳳莫易對話。
鳳莫易勾唇：“若我以軍功換呢？”
他可以舍棄現在所擁有的所有東西，也一定要娶她為妻。
“.……你瘋了。”為兒女私情拿軍功來說事，無異於自斷前程，她自問與鳳莫易沒有什麽交際，如此讓他不依不饒抓著不放的原因，恐怕是原主。
原本的龍沅夕到底與鳳莫易是什麽關係，從她第一次見到鳳莫易開始，就覺得鳳莫易是認識原主的。
看來，得好好理清楚才行，不然這顆炸彈隨時都會爆發。
“或許，你的母親是對的，現在的我隻是妖魔，不是你要的人。”龍沅夕冒著被宰的風險，提前給鳳莫易打個預防針。
若是讓他成功以軍功換娶她，之後又發現她根本不是原本的龍沅夕，大概會被他抹脖子。
鳳莫易拿著韁繩的手微頓，透過方才自己打出來的洞隻能看到碧綠色的衣角，他說道：“你就是你，不會是其他人。”
雖然，那股違和感很重，但或許隻是他們太久沒有見麵。
算算時間也有八年了。
她會如此害怕他，認不出他，肯定也是時間的問題。
“.……”糟糕透頂，被發現大概就隻剩下抹脖子一條路能選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鳳莫易就離去了，車夫將車停在龍家門前，在龍沅夕下車的時候還能看到他顫巍巍的不知道在嘀咕什麽。
鳳莫易所說的用軍功來換，倒是給了龍沅夕一些提示。
恐怕有戰爭要發生，他才會如此信誓旦旦的說拿軍功，有必要讓人留意最近各國的動向了。
她倒不是想要上戰場做些什麽，而是徒弟的好友南月照是南國質子，聽聞近日齊王已經叫人將他帶到京都看管，不再像之前那樣隻要不出齊悅國就放任不管。
若是真的有戰事發生，或許就是跟南國有關。
明麵上放任不管，實際上不知道派多少人監視著，那麽定然也知道龍沉修與南月照的關係，她不得不小心某些人將戰火引到她的身上。
“家主，您可算回來了。”龍飛延疾步走來，眉頭緊緊皺在一塊。
“發生什麽了？”龍沅夕問道，問完後不需要龍飛延回答，她就知道了大致。
在龍飛延身後的人正是方才她才想著的南月照。
依舊一身白色寬袍，臉色蒼白病態，咳嗽間臉上都會起紅暈。
龍飛延：“殿下讓我們照顧南國二王子。”
“.……”真是怕哪出來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