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徒弟的心裏話
“你們是受白起玉指使吧？”
當她的這話一出，那名臣子一震，明顯是被她說中，開始心虛眼神不定。
“明遠伯爵可不要信口胡說，我們與小公爺雖同為大王子做事，但絕不是受他指使。”
“行行行，剛才說鳳莫易你不反駁，說到白起玉就開始急了，是不是太過明顯了？”
韓順臉色一白，沒想到龍沅夕如此耍無賴。
“我都知道了，你也犯不著替誰隱瞞。”龍沅夕圍著他走上一圈，無形的給他造成巨大壓力。
“我有個疑惑。”她蹲下身，像個小女孩般眨著眼睛看著韓順，似笑非笑道:“你們弄傻永泰伯爵要做什麽呢？”
永泰伯爵是直接導致毒粉在齊悅國傳播的主要原因，他的妻子孩子說是偶然，她信，畢竟這玩意兒連禦醫長都不知道，他們不知道很正常。
毒粉既然不是永泰主謀，那毒傻他有什麽用呢？為了封住他的什麽秘密呢。
她很好奇。
提到永泰伯爵，韓順低下頭沒有說話。
其實，他也不知道。
隻是，白起玉讓他那樣做了。
“看來白起玉也不是那麽信任你嘛，你可真是乖巧，讓你做什麽就做什麽。”龍沅夕直視他的眼睛，渾身散發冷意。
“話說，你們是效忠大王子，還是……小公爺？”
韓順一怔，一直以來齊染陌與白起玉一體，他們是兩人的話都聽，然而不知不覺間，好像更偏向白起玉……
“好好戒毒，這玩意兒可折磨人了，千萬不要讓我知道連你們吸食毒粉都是帶目的的，那可真是白費我一番功夫呢。”龍沅夕麵無表情的話卻讓韓順一而再再而三的感到震驚。
這個少女，到底知道多少。
她本來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得到韓順這個反應，心裏沉了沉，京都真是不太平，什麽事都能拿來利用。
到底是誰在背後做的大局。
說起來，毒粉蔓延速度與貴族間流傳的攀比都是誰促導的呢。
她的腦中突現一個小身影，若是他呢。
回到龍家，念芫練了一下午，苦兮兮的看著她。
龍沅夕獎勵的摸了摸她的頭，決定親自下廚，將小姑娘驚喜得兩眼冒星星。
黃昏時分，鳳袁飛吵吵嚷嚷的聲音傳來，聽到丫鬟們說龍沅夕在下廚，頓時閉上嘴，迅速的將功課完成，坐在桌前等候。
上完所有菜，龍沅夕替三個小的都夾了菜，三小的都乖乖的吃飯，當然忽略鳳袁飛那筷子跟碗相撞劈裏啪啦的聲音的話。
“你們先去做自己的，龍沉修，你跟我來。”龍沅夕最後放下筷子，令丫鬟們收走碗筷。
鳳袁飛不依:“我為什麽聽你的，我也要去。”
龍沅夕淡淡看他一眼，頓時鳳袁飛感覺一股寒氣，他越加不服，旁邊龍沉修看了他一眼，頓時泄了氣，算了，天黑不如睡覺。
念芫看了看龍沅夕，又看了看龍沉修，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脖子，她感覺他們之間的氣氛好危險……
兩隻小的離開，龍沅夕拉著龍沉修到書房，遣散左右。
龍沅夕麵無表情:“今天查查你的功課。”
龍沉修抬眼看她一眼，坐在椅子上，示意龍沅夕開始。
接連讓他默寫好幾首這個世界的長篇詩詞，氣氛緩和許多，天色已晚，周圍都安靜下來。
龍沉修寫完最後一個字，而不知何時走到他背後的龍沅夕伸手取過他寫的字。
遒勁有力，字體優美，不同於女子的柔和，帶著果決。
“你與白起玉什麽關係？”
冷不丁問出的話，龍沉修停頓，放下筆，沒有說話。
“從龍家得到機會到京都，再獲得京都守衛權，白起玉主導政事，看似沒有關聯，又環環相扣。你說過你在其中推動了毒粉的事，那麽……永泰伯爵是不是見過你。”
唯有如此，白起玉才有弄瘋他的理由，為的就是隱藏龍沉修，說不定白起玉所作所為，未嚐不是他的指使。
曾經她懷疑過龍沉修主導龍家重返京都一事，如今看來很有可能是真的。
她不應該以年齡小為由就低估龍沉修。
這個男孩，有著超越普通人智慧的能力。
龍沉修:“我能從中得到什麽？”
白起玉輔佐齊染陌有動機，他沒有參與政事，在身份與行為上，都隻是龍家的一個撿來的徒弟，是平民。
龍沅夕俯身，將手中的紙放回原位，狀似玩笑的說道:“我這不要得到京都守衛權了嗎？”
以她對龍沉修的寵愛，以及龍沉修的手段，京都守衛權就會是他的。
守衛整個京都安全的兵馬，再交給白起玉，齊染陌就會得到足以跟世子與鳳莫易對抗的力量。
他的局就成了。
“你在想我為幫助齊染陌？”
龍沉修開口，直接道出她內心的猜測，微微一怔，“難道不是嗎？”
龍沉修:“我有什麽好處？”
“……”這，她倒是沒有想明白，要是這樣，不就是白起玉利用小徒弟了嗎……
“我告訴你答案。”
眼前黑影一閃，她與小徒弟的位置已經調換，龍沉修指尖一張薄薄的刀片正抵在她的喉間。
龍沅夕來了興致：“哦，這就是你的答案。”
聽見龍沉修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你知道母蠱在哪嗎？”
“在哪？”她的心底升起不好的預感，這樣的發展，不會是.……
“在你的身體裏。”
所以，他是不可能解開身上的子蠱，終身被禁錮在龍沅夕的身邊，等到她死後才能引出母蠱。
“我的身體裏？！”龍沅夕震驚，她醫術不差，從未察覺自己的身體內有什麽蠱蟲。
龍沉修：“你在懷疑我誆騙你？“
他沒有理由騙她，想起龍飛延含糊其辭的不願說出母蠱的下落，難道真的在她的身體裏？
可能性很高。
“你要殺我取母蠱？”
龍沉修沉默良久。
“我厭惡你。“
“龍沅夕。“
厭惡她嗎，也是正常，現在的情況不就等於是她禁錮他的自由嗎，成為他的枷鎖，他所做難道是為了殺她？也是，若是在韓陽城他的計劃成功，她就死定了。
當初，她還指望著他能給她送藥來，其實是巴不得她早點死呢。
這些天，她所做的好像都成為笑話了。
她和龍沉修是不可能和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