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如何
隻是不管這群臣怎麽想,雲依依卻是很快就出現了。
一席白衣,格外刺眼,站在常同天的邊上,更是讓人倒吸一口涼氣。
那可是攝政王站的位置,這……
就連張師郎眼睛裏都是忍不住閃爍出一點精光來。
雲依依站在那裏,她看著群臣,不知道內心是什麽感覺。
或許會有些好奇,但幾經曆程,所有一切,也都尋常了。
“朕身體不適,既國師臨朝,恰協之,諸卿以為如何。”
大殿中騷動半晌,常同天便開了金口,這一開,頓時又是一陣異動。
紛紛望著張師郎,希望他能阻止,這萬萬使不得呀。
不說其他,就一個被女人騎在頭上,這就不能忍。
自古以來,從來就沒有這個說法。
以往都說如何,但真的到了麵對的時候,那不管怎麽樣,都說服不了自己。
不過這些人的小心思張師郎不想去理會,他之所以開口,是感受到了一股異乎尋常的危機。
他絕對不讚同。
“啟稟聖上,國師雖尊貴,但也隻是我大周的臣子,為臣子者應在君之下,君臣有別,千古至理。不論身份,都應遵守。”
“張相有理,還請聖上三思……”
“還請聖上三思……”
張師郎一開口,頓時周圍就開始表演,都是一些老套路,就沒啥說的了。
常同天聽了沒有表示,雲依依側身看了一眼,知道這個時候得看自己。
“張師郎你說的沒錯,君臣有別,按照道理,我的確應該是在台下。為什麽我要站在台上,是因為你們無能!眼睜睜看著一國之君持續消沉,而無所作為。不要跟我說皇上要做什麽,你們管不了的屁話,如果管不了,皇上還要你們做什麽?!況且,如果你們真管不了,那我來壓著你們管,你們什麽時候管好了,我什麽時候走,不讓你們被我一個女人壓著。看你們羞也不羞!”
雲依依一開口就不是尋常套路,讓臣子去管皇帝,也就她能這樣直白的說出來了。
頓時一股極度壓抑的氣息充斥了整座金鑾殿,叫人真的是不吐不快。
簡直是不能忍啊……不能忍!
雲依依一言,簡直就是挑戰整個社會權威,讓這群皇權社會的精英們差點憋出內出血來。
雖然殺傷力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不能再忍了,忍不住了,再忍就要死人了!
“啟奏聖上,老臣有話說。”
常同天看了一眼,這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臣,李相那樣的人。
潛力耗盡,升無可升。
平常也不輕易得罪人,避免自己被人針對,不能安穩著陸。
不過也因為如此,心裏也有著最後的那一套堅持,爆發起來,不容小覷。
“準奏。”常同天回過頭去,淡淡說到。
“國之將亡,必出妖孽。想上古之妲己褒姒,一人亡一朝,一朝數六百,一朝數八百,巍巍兩朝,皆因此而亡,豈不稱之為妖?更因如此,後世之朝,數皆不過三百,豈非前朝之鑒而元氣大傷,難有巍峨磅礴之氣象。且後世之朝因美色而禍國殃民者比比皆是,不勝枚舉。故後世皆傳,女子不得幹政,非是虛傳,乃有實因。雖國師幾次救民之於水火,然政事為政事,民事為民事,二者不可混。老臣雖敬佩國師的體貼萬民之心,但事有可為不可為,人有可分不可分。為我大周之傳承,還請國師與皇上三思。”
這位的意思是說,美色雖好,卻不是良物,最終會傷了自己。
最後求生欲還是很強的,說了一句,我不是說國師你不行,是說政事這種,還是得我們男人來。
說的還是很圓滿的,就是欠缺一點激烈,導致邊上的同仁們都有點不滿。
你怎麽不去撞柱子以死相逼呢!一個廢物!
於是,為這位老臣捧場的人就沒那麽多了。
稀稀疏疏的幾聲附和,完全就是看在他肯說話的麵上。
頓時令這位老臣心下一寒,一群豬隊友,你們不和我報團,我哪還有勇氣和皇上做抗爭!
雲依依一看就笑了,她肯定懂啊。
於是笑了笑:“這位大人,看來你的人緣不怎麽好,那接下來我要是說了,你確定你能接的住嗎?如果接不住,還是退回去,不然下不來台,叫你邊上的人事後笑話你,你不心寒嗎?”
雲依依掃了現場一眼,最後定格在張師郎身上,這個金鑾殿中,隻有他最危險,現在雲依依確定了。
而那老臣一聽,麵上便是一陣紅一陣白的,最後歎了一下,退了回去。
常同天一看,不禁心裏為姐姐點了一個讚,這麽棘手的一個問題,就這樣被簡單破解了,自己托對人了。
而至於為什麽棘手,是因為,如果從正麵回答,不論雲依依如何說,都是從女子的角度,到時候便有一萬個理由來駁斥,費時費力不討好,不如從其內部結構瓦解。
簡單輕鬆不費力。
而這老臣一退,周圍就急了,你這人怎麽回事?!做事做到底,半途而廢算怎麽回事?
怪不得一把年紀了,還混的如此差,看我的!
有大臣心念一轉,頓時站了出來。
“啟奏聖上,臣有一言!”
言語灼灼,其聲烈烈,好氣勢。
“準奏。”常同天看了一眼,這是他以前養的那些年輕官員中的一個。
他還記得這位官員的卷子,最後的陳述是,朝綱非以古論之,唯新以長存。
此時看來,他變了。
此時十多年過去了,這位年輕的大臣也到了不惑之年,臉上也是一臉正氣磅礴,忠貞不二的模樣。
隻是言語之間,卻讓常同天格外失望,他現在最後悔的就是搞什麽培養,以至於全部養成了別人的人。
“張大人所言,雖失分寸,卻為至理,自古女子從政,未有明例,也未有善終,國師人人敬之,然民事為民事,政事為政事,兩者萬萬不可混之!前車之鑒,臣願以命諫之,望聖上三思!”
來了!
雲依依聞言,精神一震,她看了一眼常同天,知道發言權還是自己。
“如何不可混?”雲依依問到,切中了要害,頓時這位其狀似忠的大臣頓時有點語塞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