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拋棄

  就在三人探討雲家平的未來的時候,此時便論道雲家平出場了,一出場就是滿場的唏噓之聲。


  紛紛指責他小兒習氣,吃奶娃快點離去不要丟臉如何如何。


  雲家平懵了,這就是我應有的待遇嗎?


  “我不生氣。”


  他對自己說到,接著將耳朵一捂,衝上台去。


  撇眼處,他看見老夫子正被人毆打在地,連聲痛呼。


  “我不生氣。”


  雲家平這是第二次對自己說到。


  他抬眼看了看雲台之上的幾個人,定格在了那個他不認識的陌生人之上。


  這個人是大楚之人,前兩天他沒見過。


  重要的是這人與我長得好像有些相似。


  隨後又看了那影帝的樣子,一板一眼,最為正宗的夫子模樣不過。


  隻是越看越討厭,遂轉了過去。


  最後一個人他認識,這人正唯唯諾諾,似乎不敢看方孔。


  看來自己的對手,真的隻有兩個人。


  最後看了一眼皇帝,這個人他認出來了,正是前幾天在自家門口晃蕩的那個人,自稱是母親的故人。


  病殃殃的,真可憐。


  然後回眼,坐上了屬於自己的位置,土位,君子之德。


  此時方孔居木位,那大楚年輕人居金位,剩下那個人居水位,火位空出。


  今日癸酉,水火激戰,金水成黨,克伐丙火。


  獨火難支,全靠天時之利,如要中和,非得土氣不可,但此時火位無人。


  好比一根繩子從中剪斷,火的力量無法傳遞出來。


  那所有力量,反被木位奪了去。


  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卻無火可生。


  木又克土,木位可謂是占盡了天時地利,此時又是呼聲最為高漲,連人和也被其奪了去。


  天時地利人和,方孔方夫子,可真是高到了極點。


  反倒是雲家平,可真是一樣都沒占到,土被金泄氣又被木克,連呼聲也全是罵聲。


  唯一所占優的,大約就是這煌煌烈日了,映照大千以光明。


  “禮官,麻煩找頂帳篷,烈日灼心,道理不通。”


  大楚的那個年輕人,輕輕說到。


  至此,雲家平劣勢占盡。


  看著頭頂被遮擋的太陽,雲家平甜甜一笑:“叔叔,不要愣著了,抽題吧。我雲家平雖然年紀小,卻也懂規矩的很。”


  …………


  “他姓雲,姓雲啊……”老夫子此時被打,連忙痛呼,倒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雲家平。


  “雲你的頭!誰說他姓雲了,就算姓雲那又怎麽樣!”


  欺淩老夫子的人,惡狠狠的說到,看了遠處好像在甜甜笑的小孩一眼,他當然知道他姓雲,不敢說也不敢認啊……


  “請問,哪位抽題。”禮官捧著盒子,恭敬問到。


  “這位夫子年紀最老,讓他抽吧。”雲家平謙讓道,又看了一眼頭頂的帳篷,不知怎麽有種不舒服,有點冷。


  他自然也不是真的謙讓,不然也不會用個老字。


  方孔倒也不介意:“固所願也。”


  然後將手放了進去,臉色一愣然後拿了出來。


  “何以為師。”


  方孔將紙張開,一個字一個字念道。


  “有趣的題目,方夫子,您先來。”


  雲家平微微一笑,麵露不屑,禮節做過了,剩下的就是各憑本事了。


  “芸芸眾生,生不離忠,死不離孝。當以禮與仁為師,餘者不可信。”


  原以為方孔會張口先曰閉口先曰,倒是小看他了。


  “錯!忠孝雖為禮,然禮卻非師,師乃傳道,禮為至誠之道,隻為師者其一也。故師者為道之所鍾,其大善大美。大善大美者,莫過於心。是以芸芸眾生當以心為師。人皆有心……故先曰,幾人行,定有我師。”


  話鋒一轉,雲家平用他要求別人不要求自己的老祖宗來擠兌他了,你老祖宗都知道,你不知道,丟人不。


  論炫技,我雲家平還沒怕過誰。


  “錯!你隻道其禮,不曰其仁,豈非首尾難顧,或又不為人子?其仁者,心之總理,曰師者仁心,曰君者仁政,豈非全由心而發乎?”


  “再錯!仁者為師,師卻非仁,我言師者為心,而心豈能全仁乎?其有君子,如以仁為師?何以天底下小人當道,君子而失其勢?!全因仁以所致,小人非禮,以偽仁為器,欺君子以仁心,如此,仁者當不足以為師,其為偽道。當以或仁。”


  “又錯,小人當道,非是仁政布之有缺。如皆以仁為師,豈能如此?”


  “哈哈哈哈……大錯特錯,曰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如此這般,與強盜小偷何異,堪稱愚政!愚心!愚人!愚師!何以為師?師者傳道授惑,釋人之潛力。汝非要以人做牛羊,不怪我罵你!仁禮數千年,已經夠了!你不改,我替你改!仁為或仁!禮為或禮!君請自重!”


  雲家平,仰天大笑,小小身軀,充滿了能量。


  他怒而斥之,這人舔不要臉,簡直討罵!

  這一笑,簡直是震撼天地,平地起風波,一陣狂風席卷,吹散了雲台的帳篷。


  讓光明重新照在雲家平的臉上,給予他力量。


  此時周圍,頓時噤若寒蟬,他們看到一條金龍,在雲家平頭頂盤旋,震撼的場景,卻是隻有一個瞬間。


  “何謂或仁?”大楚的那個年輕人發聲了。


  “懷仁而持器,懷禮而備甲,此為或仁或禮。”


  雲家平不假思索的說到。頓時對麵好像有點卡殼,隻是氣氛卻非是卡殼的樣子,而是在考量,在醞釀。


  “無父無母之人,不配言師,言父,言母,言仁,言禮,言心。人皆有父母,唯你沒有。何以言以母為仁,何以以妻為仁?更不能言君之仁。無父無母之人,唯天棄之人,人人得以唾罵。若非見你歲幼,早已辱之。”


  大楚那個年輕人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到,好似字字如劍,字字誅心,插在雲家平的心上。


  “我不可以生氣,不可以!我答應過娘,不能生氣……”


  雲家平小臉蒼白,思維停滯,不能自己。


  無父無母好比一把誅心之劍,讓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知道自己不是娘親生的,而是一生下來,爹娘就死了。


  他生在狂風暴雨之中,好似一個被天地拋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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