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也許
她有何罪?
仿佛是問到了方南四靈魂深處,他知道她根本無罪,反而處處都是在俠義之上。
但他也很快醒了過來,想要說出早就計劃好的罪名,卻是怎麽也記不起來了,太難了。
咽了一口口水,他看向周圍,頓時知道自己已經隻剩下了孤身一人。
隻是當看向成周子之時,他的眼睛這才亮了起來。
但不待他說話,隻見幸存的隊伍之中走出一人來,徑直走到了方南四的麵前,指著他的鼻子罵到
“老東西,你枉脫人世!枉為人子!我越群中從來不屑與你為伍!”
但此時此地,方南四已經不在乎了,甚至是不屑動手。
“你有何罪,讓成周子大師告訴你!還請大師收伏此魔女,過後王爺一定重重有賞!”
成周子聽了,一張老臉頓時就沒了顏色,也不反對也不同意,似乎是默認了。
他此時的處境與方南四差不多,但隻要他想,還是有一條退路,隻看他想不想要了。
成也敗複雜的看了師尊一眼,沒想到師尊也是朝他看了過來。
讓他立刻下定了決心,要怒斥方南四,誰知卻是說不出話來了。
“也許有吧……”
成周子緩緩說道,手中也是寒光一閃,露出了他已經幾十年都沒有動用過得兵器來。
也許有……?
眾人聽了一怔,這是什麽罪?!
雲依依聽了也是一怔,隨後兩邊嘴角咧到了極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仰天長笑,再也忍不住了,溢散的真氣,澎湃不以,將她的長發都衝了開來,飄舞在空中,竟是有種寂寞霸主一般的感覺。
良久,笑聲終於停了,雲依依眼角也是忍不住落下了兩行淚水,但很快被沸騰的真氣蒸發了。
“也許有?老東西,你是在誇我嗎?!不過你說的的確沒錯,不需要有,也莫須有!”
沒有人明白雲依依的意思,但莫山河懂了一點。
她要殺人。
此時的她,已經不需要準備什麽了,不管她做什麽,都沒人能說她什麽。
所以隻是白影一閃,便回到了原位,整理了一下地上陳風淩亂的衣服,便抱起來頭也不回的走了。
隻見那成周子眉心出現了一個小洞,然後一股鮮血慢慢湧了出來,落在了地上。周圍又一次震驚了,麻木了。
隻有先天能殺死先天,這是一個不爭的話題,但死的這麽窩囊,是誰都沒想到的。
但同樣沒想到的是,大周的第四個先天,出現的這麽突然,這麽激烈,仿佛就像是一段傳說,突然就冒了出來,又好像是一個傳奇,一切都讓人那麽震驚。
很久之後,都是寂靜無聲,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莫山河默默走出來,準備結果方南四的性命。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但很值得。
但就在此時,一團黑氣湧了過來,在他之前,便把方南四帶上了天空,接著又極快的向成周子的屍體那裏掠去,抓住之後繼而又吸住了紫千重死去多時的屍體。
一切就在電光火石之間,好似早就計劃好了一般。
眾人回過神來之時,隻見那團黑氣已經往雲依依相反的方向疾掠了一段距離。
莫山河想要想些什麽,卻是已經麻木,不記得那是什麽了,隻是凝重的目視著黑氣的離開。
而就在這時,一道震撼人心的巨大刀氣突然出現在了那團黑氣的必經之路之上。
一直隱忍的朝奉天終於出手了。
“朝奉天……!十年之後,本座定要你生不如死!!”
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聲響徹天空,隨後一條斷臂就落在了地上,然後那團黑氣,猶如電閃一般,瞬間突破了一圈人的防守,消失在天邊。
又是一會,逐漸有馬匹的嘶鳴聲以及激烈的交火聲響起。
是底下兩隻軍隊交起手來了,不過朝奉天沒有去,他知道是誰來了。
江北大營的燕必之帶著當今聖上大周乾元帝的金牌令箭前來平亂來了。
隆指揮使此刻站在他邊上,告訴了他全部。
乾元帝常同天洪福齊天,竟然鬼使神差的先下山而去,而且避過了福王常壽的軍隊,直奔江北大營。
燕必之也是剛好收到來自福王府的消息,眼見皇上無憂,他當即決定,發兵白龍山,來一招釜底抽薪。
不久之後,山底下因為群龍無首,很快就方寸大亂,被打的節節敗退,不一會就全部舉手投降,不做無謂的反抗。
“朝督主,聖上有諭,讓你見了速速回京,不得有誤!”
此時燕必之騎在一頭高頭大馬之上,風光無限的說道。
“不知聖上……?”
“聖上心力勞損,現在已經在回京的路上,督主若是快一些,還能追上去保護聖上的安全。”
“前麵不遠處先前有一場大戰,殘局還請將軍收拾。個中細節,待將軍上京之時,你我再議。”
朝奉天聽了便不再多說,說著便翻身上了燕必之帶上來的一匹馬來。
人家已經將馬都帶上來了,其中的意思也是差不多了。
燕必之目送朝奉天離開後,又是和邊上的隆指揮使打探起剛才的情況。
不過自然是打探不出什麽消息,畢竟先前朝奉天已經說過事後再議,而且隆指揮使比他的職位還要高處幾品,就算此人大功,也犯不著去討好他。
總之,兩人一邊閑聊,一邊指揮手下打掃戰場,天色就慢慢黑了下去,白天的一切,也都被夜色掩蓋起來。
誰都看不到了。
…………
三天後,江南淮南兩省震動,無數官員因一場謀逆未遂的案件被捕,甚至就地抄家斬首。
當官兵帶著刑部的文書送到南州知府張文成的手上時候,這豬頭當時就給活活嚇死。
但也因此免了皮肉之苦,還算的他好運。
而江南江西的百姓也是無不拍手稱快,有資財的人家,甚至日夜不停放著鞭炮,慶賀那些吸血鬼終於遭到了報應。
…………
“天下興,百姓苦。天下亡,百姓也苦。”
雲依依此時站在遠處一座小山之上的寶塔頂部,遠遠眺望著南州城的熱鬧。
“看來你是成熟了不少,我是沒法再說你笨了。”
陳風此時麵色溫和儒雅,俊朗的容顏因此也增添了一分書生氣質。
隻是言語之間,還是不饒雲依依。
氣氛突然有點微妙起來,雲依依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麽。
“能遇到你,總歸不失為一種欣喜。”
雲依依還是說道,隻是有點幽幽的味道,充斥了一些溫柔。
“你知道那天我為什麽出現在破廟嗎?”
陳風麵色更加溫和,看起來溫暖極了,其實他此時的心裏,也很溫暖。
“為什麽?”雲依依也很想隻道,難道真的是湊巧?
“你在屋頂之上穿梭的樣子,實在是有點笨笨的,偏生一眼就能看出你內力深厚,是一個奇才。我就想是哪家教出來的弟子如此有趣。就想看看。”
這……說來說去,還是說雲依依笨。
哪有這樣說話的,雲依依想來想去,還是隻能歎了一口氣。
有的人天生不會說情話,那也沒有辦法,大概這就是直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