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喪子之痛
第32章喪子之痛
我的心隨著那聲慘叫提了起來，心中湧入一股難受，我慢慢的飛向那個光柱，看向地下的一片廢墟。
我用雷達探測著小寶的數據和心跳聲，可是，什麽都沒有了，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
我平穩地落在地麵上，那個光柱漸漸的消失，這片廢墟還在顫抖著。我屏住呼吸尋找著小寶的蹤跡，在一個大石塊下，我看到了慘不忍睹的一幕。
一張慘白僵硬的臉，瞪大了眼睛，眼珠子突了出來，微微張嘴。英俊的臉龐，因為那陣熟悉，刺痛了我的心。
我站在原地看著那顆被大石塊夾住的頭，血液染紅了那一片地麵，我停住了腳步，不敢上前，我不想接受這個事實。
我不想告訴自己，那顆失去所有生命體征，被大石塊夾住的那顆頭，是我的兒子！是我的小寶！
“不，不會的……不可能……”
我頓時感覺天崩地裂，心裏六神無主，那種痛無法用言語表達出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芯片在不停地顫抖，腦庫的資料不斷地顯示，小寶已經死了，死透了……
我的雙眼被淚水遮住，外界一片朦朧，我雙腳顫抖地走過去，步履蹣跚，心痛的無法呼吸，體內的數據亂成了一團。
我將那石塊扔向了一旁，眼前隻剩下了小寶一顆頭，血淋淋的，身子已經消失不見了。我摸了下他的臉，被那冰冷嚇得縮了回去。
那份冰冷沁入心脾，我的眼淚和數據再也控製不住，全部暴走。我仰天長嘯，將這片廢墟弄得七零八碎，誓要找到博士！
那個殘忍的人類！
“小夜……”
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我回過頭看著麵前這個高大的身影。那張英俊的臉龐映入眼簾，眼中的溫柔和深情，真是好久不見。
安之星走了過來，看著我心如死灰的崩潰模樣，見到他，我體內的數據安分些了。我手裏抱著小寶的那顆血淋淋的頭，哭著傾訴：“小寶，我們的小寶，沒了……”
我抽泣著，聲音在顫抖，淚水像是崩塌的水壩一樣止不住。安之星抱著我，看著我手上的那顆頭，脖子上青筋暴起，眼眶濕潤。
他在忍著心中的痛，比起心痛，他比我多了內疚，多了自責，比我更難受。
我能感覺到安之星在控製自己的情緒，不讓眼淚掉下來，輕輕地撫摸著我的頭，將我摟在懷裏安撫著：“沒事的，我們還會再有孩子的…我，會替他報仇的。”
“那個殘忍的人呢？我要殺了他！殺了他！”
我緊緊地攥著拳頭，眼裏直冒火，腦庫裏關於小寶的記憶一湧而出。我心中窩著一團怒火，掃描著整片廢墟，尋找著博士的蹤影。
突然，不知道從哪裏傳來了什麽奇怪的音波，那聲音很平靜，我的心情漸漸的變得平靜，腦庫裏關於小寶的記憶正在被慢慢刪除。
安之星將我帶離，承諾我一定會為小寶報仇的！我低著頭沒有吭聲，看著手上的這顆人頭，不由得覺得熟悉卻想不起來是誰。
我沒有吭聲，隻知道心裏很難受，莫名的難受。安之星帶我回到了安大叔的秘密基地，安大叔看著我手上的那顆人頭，差點沒暈過去。
一連著好幾天，我都沉浸在自己莫名的憂傷裏，想哭卻哭不出來，心裏的那股難受慢慢的堆積，可腦庫裏的記憶少了許多。
我漸漸的發現了自己的腦庫在自動消除記憶，可我無法阻止，去找安大叔，可安大叔去說有什麽事已經不見了。
腦庫裏關於安之星的記憶也在減退，我心裏很恐慌，我不想忘記他，不想忘記這段美好的時光。
可是我阻止不了！
心裏滿滿的無奈，我拿出紙筆，將我們之間的事全都記載下來。突然，安之星提著食材回來了，看了我一眼，慰問：“小夜，你怎麽了？臉色怎麽那麽難看？在寫什麽？”
他走了過來，我沒來得及把本子收起來，還是被他看到了。安之星看了看本子上關於我們兩之間的回憶，緊皺眉頭，心裏有些擔憂地問：“你為什麽把這些記下來？出什麽事了嗎？”
“星，”
我看著他那明亮的雙眸，卻始終無法撒謊，可我不想讓他擔心，抹出一點笑容，回答：“我們去重溫下這些回憶，可以嗎？最近我的心裏很難受，我想去找回開心。”
安之星看了看我，似乎有點懷疑，將我湧入懷裏，一聲歎息，在我的額頭上親了一下，道歉：“對不起小夜，是我沒用……”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眼眶泛紅，陷入了無盡的自責當中。我們去了相遇的那個酒店房間，和當初一樣，一個諾大的席夢思床。
那時的我居然赤裸著身子讓他娶我，想起那時候的模樣，我都不由得嬌羞地低下頭，心裏卻還是開心的。
“星，你知道嗎？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有些熟悉，到那時候的我不知道怎麽去愛一個人，是你教會了我愛。”
我不由得發出感慨，可一想到即將忘記這些，不知道會麵臨什麽，我就忍不住心裏很難受，眼眶濕潤，視線有些模糊。
安之星見我哭了，伸手替我擦幹眼淚，雙眸裏透著溫柔和擔憂，問：“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小夜，不管出了什麽事，你一定要告訴我，好嗎？”
“我……”
我欲言又止，看著他那真誠，飽含深情的目光，我真的沒法撒謊，很想要傾訴。突然，周邊又發出了奇怪的音波，我清楚地感覺到腦庫裏記憶刪除的速度增快了。
“麥克！”
突然，安之星一聲大吼，隨即朝著音波發出的地方跑去。我的記憶逐漸在消失，我好想追上去，可是身體似乎被什麽定住了。
體內的芯片仿佛在試圖控製我，那些數據全部都往芯片聚集，蔓延到我的心髒。
我閉著眼睛，將一些記憶輸入成文字，另外存檔。可卻被那些數據吞噬，消失不見，我捂著疼痛難耐的心髒，癱坐在地上，滿頭大汗。
很快，我感覺腦庫裏的記憶被掏空了，腦袋暈暈的，周圍的環境都搖搖晃晃有重影。
終於，我倒了下去，躺在地上，眼睛眯著，迷糊中看到了一個身影，但是看不清，眼睛睜不開了……
不知道在黑暗中沉睡了多久，周邊的數據圍繞著我，慢慢的全部被清洗。我的腦子裏一片空白，隻有越來越多的數據，芯片散發著綠色的光芒。
突然，傳來一道飄忽的聲音：“該醒了，1885。”
那些數據全都向我湧來，麵目猙獰，猛的，我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雙人類的鞋子，一條穿著黑色褲子的腿。
再往上看，是一身白色大褂，錐子臉，下巴全都是白色的胡子。他的臉上長著許多的皺紋，眼眸幾乎凹陷進去，白色的頭發。
他看著我睜開了眼睛，臉上帶著柔和的笑容，“你終於醒了，1885，可還記得我？”
麵前的白胡子老人類笑的有些惡心，我發現自己的身子是倒過來的，躺在一張白色的實驗床上。
我掃描了周圍，這是一間極其簡陋的小房子，但有很多的數據結合體，那些在我的腦庫資料裏，稱為低級機器人。
我起身打著赤腳，全身提高了警惕，腦袋裏除了一些特定的資料以外，什麽都沒有。
麵前，有一麵鏡子，我看著鏡子裏的人類，一米七的身高，穿著銀色的緊身衣，筆直的長發披在肩膀上。
典型的瓜子臉，麵色白皙紅潤，顏值評分95分，在腦庫資料顯示的排行榜裏，屬於一等一的美女。
可那雙眼眸，卻是空洞的，隻能看到黑色的眼眸，再仔細看，全是數據。
我劍眉緊蹙，眉毛倒豎，緊盯著麵前的玻璃，釋放出數據利刃。突然，麵前的玻璃碎裂了，很多個冷酷無情的我在鏡麵裏。
“不錯，看來你恢複的很好。”
身後的老人類鼓起掌來，麵上充滿了喜悅，我並不覺得有什麽好開心的，冷著張臉，掃描了下他。
他在我的腦庫裏有存檔，麥克，科技博士，是我的創始人。我直視前方，沒有說話，他圍著我轉了一圈，問：“你還記得是誰破壞了你的芯片和係統嗎？”
我掃描了下腦庫裏的資料，如實回答：“資料裏沒有記錄，不知道。”
“那我告訴你，”
博士圍著我，走到我的身後，係統掃描到他此刻的心情是興奮的。博士繼續說著：“你之所以沒有任何記載，是因為所有的數據都被清洗了，也就是全部格式化了。”
我仔細地聽著，並沒有給任何的反應。
博士見我冷若冰霜，毫無反應，有些氣惱，繼續說著：“毀你數據和芯片的人，就是安之星。”
“安之星……”
我念著這個名字，博士的表情有些異常，充滿了懷疑和期待，我沒有任何印象，說：“博士，請下指令。”
“好，你現在就有一個任務，找到安之星，然後，殺了他。”
博士滿眼的殺氣，陰沉著臉，我點頭接收指令，目送著博士走向小房間，可他拿工具的手是左手，右手基本沒動過。
我盯著他的手臂進行掃描，檢測到他的右手手臂是假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