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一章：另眼相看
衛夢雪瞳孔一縮，跪在地上的身子一軟，臉上原先憤恨的表情已經出現了驚恐，她扭頭看著宣妃，卻見她眉頭緊鎖，心中一緊，聲音已經哽咽。
“二姐姐，我知道我過去做錯了很多事情，但是我也是你的妹妹，這件事要是傳出去，不止是我，還有丞相府都完了。”
她的神色慌亂，拉住了冷如寰的衣角，“你放了我這一次，我以後會改過自新的。”
冷如寰沒有動，隻冷冷看了她一眼，眼神冰冷，她自然不會相信衛夢雪的鬼話，她今天可以跪在自己麵前，請求她的原諒，下一秒就會拿著刀子捅進她的胸口。
這也是他們兩姐妹不同的地方，衛亦宣和衛夢雪同為丞相府的嫡女，衛亦宣行事狠厲，很少落人把柄，而且比起衛夢雪要多積分骨氣。
這可能是衛夢雪生為幺女的緣故，自小集萬千寵愛於一生，可惜此女天生愛妒，沒有氣量，偏也沒有學會為人處世的道理，終變成一個愚人。
隻今日自己不過是要給他們一個教訓，她眼眸一變，心中已有思量，今天就算事情水落石出，衛夢雪陷害親姐姐，衛俊蕭疼愛這個女兒，也會盡力保她周全。
到底她沒有損失什麽，就算是郡主，那幾個人舌燦蓮花下來，也不能給幕後主使者一個實質性的教訓。
如此想來也沒有多大的意思，更何況今日對衛老夫人有些詫異，她從一開始就與衛亦宣進來，想來已經知道殿內發生的事情。
可從始至終，她都沒有表態，卻一直暗中觀察他們，冷如寰略一沉思，覺得自己倒可以再老夫人那裏討個巧。
老夫人雖然一向都不喜歡自己，可是也沒有對衛錦繡做什麽過分的事情，不過是不親昵罷了，在丞相府對一個不出彩的庶女如此，也再正常不過。
可是現在想來，老夫人或許是自己的一個助力，她是一品誥命夫人，在丞相府的權利更是不比丞相的小。
更重要的是，她心中將丞相府的地位看的很重，隻要是傷及丞相府的利益，就算是她的親人，她也不會顧及。
從這件事就可以看出來。要是她想要保住這個自小就十分疼愛的孫女，剛剛早就發話了，而不是沉默不語。
她心中猜測，老夫人是在等自己的表決，也是對她的一種測試。
“收起你的眼淚鼻涕，皇上父親都在外麵，如果看到你這樣子，還不覺得有問題，你覺得他們是傻子嗎？”冷如寰彎腰將衛夢雪扶了起來。
她的聲音嚴厲中帶著輕柔，如春風拂麵，“三妹妹，我今日未在你身上看到任何的痕跡，隻你要記住，這樣的風險，我們丞相府隻能冒一次，你啊，也不小了，以後是要嫁人的。”
冷如寰邊說，邊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從來沒有將我這個姐姐放在眼中，但你看此事一出，大姐，還有老夫人都為你操碎了心，你是一個孝順的孩子，怎麽忍心讓他們如此。”
件冷如寰這麽說，衛夢雪心中鬆了一口氣，她如此表態就是不會告發自己，可是還有衛穎呢，她一直喝冷如寰交好，保不定會揭穿自己。
“妹妹放心，我也算是衛家的人，丞相大人將我撫養長大，我怎麽會恩將仇報呢，這件事本宮就當是什麽都不知道，你不用擔心。”
這下衛夢雪的一口氣總算有些放下了。
“此時隻有我們都會放在心底，三妹你就當記個教訓，也別再讓大家為你操心了。”
老夫人從剛開始就覺得她的這個孫女身上已經沒有了從前的懦弱，她也在心中思量，遇到這樣的事情，她會怎麽處置。
是像從前那樣被他們欺負，莫不做聲，還是記恨在心，借此報複，可是她哪種都沒有選擇，而是宛如換了一個人一樣，理智地處置了這件事情。
她這一輩子遇到過很多人，但是像衛錦繡這般將渾身氣質都變了全的她還沒有遇到過。
隻見她筆直地站著，今日她穿了一件淺粉色的衣裳，如同普通人家的小姐沒什麽奇特之處，隻麵容絕色，如同清晨的花兒，嬌豔鮮美。
可是她的一舉一動卻像一個久經曆練的女子，年紀雖小，但是比起幾年前，身上多了幾絲說不清的風味。
就算是和衛穎這個皇後以及衛亦宣這個貴妃站在一起，也絲毫不見遜色，她嘴角無時無刻不露著淺淺的笑容，身上散發出的光芒，甚至已經蓋過了他們。
她心中覺得以前是不是看錯了這個女子，不然同一個人再如此短的時間內，如何會改變那麽多，又或者是說，事情真如她所聽到的那樣，是她的兒媳給衛錦繡灌了藥所以才會導致她曾經的癡傻？
“夢雪，你二姐既然不再追究此事，你就給她道個歉，丞相府的女兒應該團結起來，日後我們丞相府才會越來越好，你勾心鬥角，最後傷害的都是自己。”衛老夫人說道。
大家齊齊朝她看去，隻見衛老夫人還穿著昨日為她量身定做的壽服，早上還喜氣洋洋的臉龐，此時看上去十分憔悴，隻身板還是挺得很直。
她看著冷如寰的目光帶著微微的讚賞，對她不經意地點點頭。
衛夢雪今日受了如此大的驚嚇，卻並不覺得這件事是她的過錯，而是覺得冷如寰太過狡猾，她一定知道了那杯酒有問題，去沒有提醒自己。
現在所有人都覺得是自己的錯，是她丟了丞相府的臉，可是她和何嚐委屈，那方圓長得和豬頭一樣，她居然和豬頭過了一個晚上，現在想來就覺得惡心。
這件事要是成了把柄，被冷如寰攥在手中，那她一輩子不是完了！更重要的是，老夫人現在竟然幫著她說話，要自己和她道歉。
她才是受到傷害的那個人，可為什麽沒有人安慰自己，反而一個個地讓她道歉。
這麽想著，她隻覺得心中委屈，眼淚水已經湧到了眼眶之中。
看到這一幕，老夫人心中更是覺得失望，衛夢雪平日裏看上去雖然沒有她姐姐那麽穩重，可是也是嬌俏可人，哪像現在，這憔悴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竟讓她心中生出一分厭惡。
“夠了，我剛已經派人在外麵安排了一具屍體，這個人身上會有他們想要的痕跡，夢雪你記住，幾天是錦繡給了你一條命，也保住了你的尊嚴。”
“要不然，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和自己的表哥做出這樣出格的事情，你覺得自己還有臉麵出去見人嗎？”衛老夫人很少發火，但此時卻氣的臉頰通紅。
衛夢雪愣住了，衛老夫人雖然有時候也會批評她，但也是慈祥的，可是現在她看著自己的目光就像是一個陌生人，說出來的話也是字字誅心。
但是這樣反而讓她製止了眼淚，她心中明白，這次她是真的讓老夫人失望了，更嚴重的後果是她從此被丞相府拋棄，老夫人知道自己失去了貞潔，要是講她隨便嫁人，那她可如何是好。
心中一個機靈，她已然改變了態度，“二姐，謝謝你，我以後一定會報答你的，原諒我。”
“好了，你起來吧，進來的時間不短，我們快出去吧，不要讓他們等急了。”冷如寰並未說會原諒她。
而是轉身攙著老夫人，“祖母，這件事會很快過去的，你別氣壞了身子。”
老夫人看著她臉色緩和了一些，任由她攙著自己，不去看跪在地上的衛夢雪。
房門一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他們的身上，此時衛夢雪已經收起了臉上的淚水，神色如常。
“回稟皇上，臣妾未找到方公子口中所說之人。”皇後說道。
“是的，皇上，這裏的姑娘都是清白女子，怎麽會做出那樣羞恥的事情，想必是那方圓為了逃罪胡亂說的。”
皇上眯著眼睛，細細看著他們，最終目光放在了冷如寰的身上，“郡主有什麽想說的嗎？”
冷如寰件夜禁盛叫自己，心中一動，神色未變，“回稟皇上，剛剛皇後貴妃已經對小姐們進行了檢查，確實沒有發現表格所說之人。還請皇上判奪。”
“不好了老爺，我……”管家不知道什麽時候跑了過來，氣喘籲籲地在丞相的耳邊說道。
衛俊蕭眉頭一皺，對著皇上說道，“管家剛剛來報後山發現一具投井的女屍，想來和這件事有些關係。”
“丞相的家事就自己去處置吧，隻是那方圓詆毀郡主，出言不遜，大逆不道，就把他丟到集市上，再亂棍打死。”
夜錦盛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了丞相的身邊章月華的身上，“朕要是沒有記錯，章夫人此時應該還在閉門思過吧。”
衛俊蕭候脊發涼，這章月華是皇上親自處罰的，他雖然已經向皇上匯報，因為老夫人大壽，所以放了她出來。
皇上這麽說，必然已經對自己心生不滿，他摸了一把頭上的汗。
“回稟皇上，是我大壽，想讓府裏熱鬧一些，這才講月華放出來，一起熱鬧熱鬧。”老夫人在一邊說道。
“朕沒有責備你的意思，隻是覺得好奇，隻是丞相，你是老臣，俗話說治國先治家，這個家你要好好整頓了，皇後貴妃，時候不早了，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