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何人指使
冷如寰下去沒多久，那個小官員就被帶了上來。
他看著一臉正氣的夜陌霆，還在旁邊故作憤恨的夜墨塵時冷汗一滴滴的往下掉。
從家裏往出走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在劫難逃，可是真正等到這一刻的時候他又怕了。
太子那個時候救了被人陷害的他，他不能忘恩負義，最重要的是他一家老小的命都握在太子手裏，就算他不想死，他也要想想他那年邁的母親。
他去了，還有大哥，太子殿下肯定會看在他赴死的份上好好對待他的家人。
想到這裏，那人撲通跪在地上，衝著皇上就是幾個響頭。
“是臣的錯，臣鬼迷心竅，求皇上饒我一命。”
他是真的怕，臉上全是鼻涕和眼淚，看著好不淒慘。
夜墨塵有些嫌惡的看著他，冷冷的說:“你從哪裏知道我要起兵謀反的？還什麽私藏兵器？說，到底是何人指使？”
他識得這個人，是吏部吏部整理以往卷宗的崔吉，也是太子放在吏部的棋子，沒有想到，這次被推出來做替罪羔羊了。
崔吉有些懼怕的看了一眼皇上，然後把目光轉向夜墨塵，眼裏盡帶憤恨。
“二皇子殿下真是貴人多忘事，當初我還在考舉這條路上苦苦掙紮，你們在夫子麵前將我寫的策論貶的一文不值，你可知你們的一句話便決定了一個人的命運？”
那個時候夫子用失望的目光看向他的場景他到現在還忘不了，他不過就是大膽了些，將自己想說的都說出來罷了，何故遭人如此詆毀？
要不是太子殿下慧眼識珠，他早就在這偌大的京城混不下去了。
這也是崔吉甘心為夜陌霆賣命的原因。
夜墨塵看著崔吉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兩年前自己勢力還沒有浮出表麵的時候，去書院挑選心腹，看到一篇紙上談兵的策論，他便隨意說了一句不成大器。
沒有想到那篇策論是眼前之人所做，夜墨塵冷笑一聲。
“自己的文不好還不許別人說了？真是笑話。”
懶得和他多費口舌，夜墨塵直接將目光投向皇上，希望為他做主。
“臣認罪，是臣心胸狹隘企圖汙蔑二皇子殿下，請陛下降罪。”
大勢已定，再爭吵下去隻會讓皇上煩躁，崔吉將頭深深磕在地上，夜陌霆的目光並沒有在他身上停留。
“兒臣知錯。不該被奸人蒙蔽雙眼。”
皇帝看了一眼底下跪著的幾人，尤其是韓通，他沒有想到韓通居然也會摻和到裏麵。
要是有一天太子要謀逆，他身為禁軍統領是不是也要聽從太子的隻會。
想到這裏，看向韓通的目光裏閃過一絲殺意，帝王的心思最是難猜，尤其是他這個年紀，想的更多。
“傳旨下去，崔吉企圖汙蔑二皇子，五馬分屍，太子行事魯莽無狀，命其在府內修身養性一個月，至於韓通……”
皇上沉吟了一下繼續道:“韓通枉顧聖意，即日起辭去禁軍統領一職，記得兵部還缺一個書令史，你便去吧。”
“謝皇上大恩……”
無論他們此刻心情如何，謝恩還是要謝的，要不然又是一個大不敬之罪。
“退下吧，墨塵留下，朕還有些話要與你說。”
等到韓通踏出禦書房的時候，腳步踉蹌了一下，差點就摔倒在地，他手扶著旁邊的柱子，等感覺到腿不是那麽軟之後才重新站好往前走。
崔吉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要死也沒有什麽可怕的了，一直往前走，一次回頭都沒有。
“太子殿下，臣這輩子算是完了。”
韓通苦笑的看了一眼緊緊關著的禦書房門，可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至少皇上隻是奪了他的兵權，而不是將他五馬分屍。
可是他還是很不甘心，他好不容易才從一個沒有背景的窮小子成了威風赫赫的大統領，卻因為這次事件讓他功虧一簣。
他那個時候有充足的理由可以不跟著太子去搜府，但是身為男人肯定都有野心。
他想著萬一這次成功了呢？夜陌霆都已經親自上陣了，此事肯定穩妥，他思來想去還是率領禁軍圍了夜墨塵的府邸。
可他卻忘了一件事，夜陌霆不管怎麽樣都是太子，是皇帝的兒子，而他隻不過是一個沒有背景隨時可以擼掉武將罷了。
夜陌霆看了一眼韓通小聲說:“你的這份情我承了，但是孤現在自身難保，等到以後……你放心。”
“多謝太子殿下。”
韓通剛剛在大殿裏沒有出聲為的就是這個，左右他已經得罪了夜墨塵，還不如將錯就錯，太子繼位本就正統，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你受委屈了。”
皇上看著默不作聲的夜墨塵歎了一口氣，徐公公在旁邊很有眼色的遞上一杯溫度適宜的薑茶，給夜墨塵也遞了一杯。
“父皇，兒臣實在是冤枉，太子殿下不分青白皂紅就給兒臣那樣一個罪名，讓兒臣在天下人麵前如何自處。”
夜墨塵難得示弱，尤其是剛剛冷如寰來過，他現在隻要稍微伏低做小一些就能勾起皇上那微秘的心思。
“太子做事是魯莽了些，朕也已經懲罰過了，你不要太往心裏去，我會警告他的，對了，你母妃這兩天有沒有給你托夢？”
說到後麵，皇上的語氣有些急切，他這兩天常常夢到蓮姬，雖然他能在夢裏看見她，可是這樣連續幾天之後，他的精神就開始變得萎靡不振，有時候批奏折都會睡著。
召太醫過來，也隻是說他思慮過重，給了藥，他覺得也沒有什麽作用。
“夢到過一次，她說很想念父皇和兒臣。”
說到這裏的時候夜墨塵全是上下都是悲傷的氣氛，連帶著皇帝情緒也有些低落。
徐公公恭敬的站在一旁，好像禦書房沒有他這個人一樣。
“父皇，有空去行宮走走，這樣對身體有利，要是母妃還在世她也希望父皇能夠身體康健。”
夜墨塵說這話的時候低著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可是光從語氣就能聽出來他是真心為皇上著想。
“朕知道了，徐公公，我記得庫房裏有一顆千年靈芝，讓墨塵帶回府吧。”
皇帝擺了擺手，走出禦書房，他也弄不明白為什麽要做這些，自從知道蓮姬是被冤枉的之後他就覺得愧對夜墨塵和蓮姬。
通靈使者的出現讓他深信不疑，他對夜墨塵越來越上心，仿佛這樣才能讓昔日的愛人原諒自己。
夜墨塵走出皇宮的時候，冷如寰早已坐著馬車回到了衛府。
“你去皇宮做什麽了？”
冷如寰一進府門衛俊蕭就從側門出來質問，他雙眼銳利，根本不想平日裏表現的那麽平易近人。
“自然是有事，怎麽？父親連這個都要管？不如你去宮裏直接問陛下，這樣效果會更好些。”
冷如寰一邊說著一邊讓萍兒和其他下人將東西拿進去。
“父親要是沒什麽事，那我就先告辭了。”
還沒等衛俊蕭說話，冷如寰袖子一揮就已經消失在衛俊蕭的視線裏。
留下衛俊蕭一人在原地生氣，現在算京城的權貴都在想方設法的打聽皇宮裏的消息，她倒好，一個人大刺刺的坐著馬車就進去了。
這個孽女，再讓她如此無法無天下去，衛府遲早要出事。
衛俊蕭看著沐秋院的方向，眸子冷凝起來，要不是看在皇上如此寵愛她的份上，他早就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她處理了。
冷如寰可不管衛俊蕭心裏怎麽怎麽想，衛俊蕭就是想動她，也要掂量掂量皇上願不願意。
就算皇上願意，也要看看她願不願意。
“小姐，你怎麽一個人進宮去了。”
冷如琳站在院門旁遠遠就看到冷如寰的身影，她急急跑過去，上下打量了一眼冷如寰，然後長長舒了一口氣。
“幸好小姐沒事，我知道的時候都快被嚇死了。”
冷如琳走到冷如寰右邊扶著她的手慢慢往前走著。
“傻丫頭，我沒事。”看著冷如琳著急的神色，冷如寰心裏一暖，真心實意的露出笑容。
“小姐這個時候入宮做什麽？害得我擔心了一下午。”
冷如琳好像是真的擔心冷如寰的安危一樣，她眸子裏盡是關心。
冷如寰也沒有疑心其他，看著萍兒他們將皇上的賞賜放好，等到屋子裏剩下冷如寰和冷如琳兩人的時候，冷如寰從裏麵挑了好幾個玉飾遞給她。
“把這些收好，畢竟是皇上賞賜的，被人看見不太好，我這裏還有好幾件，你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
冷如寰打開自己的首飾盒放到冷如琳麵前，皇上賞賜的東西她怕冷如琳拿出去招貨災。
冷如琳看著冷如寰一係列的動作有些發愣，她有些驚訝，不知道冷如寰為什麽會對她如此好。
“你本是金枝玉葉，待在我這裏是委屈你了。”
冷如寰看到冷如琳驚訝的模樣，頓時反應過來自己做的比較明顯，她連忙補充自己這麽做的原因，免得冷如琳懷疑什麽。
她剛剛進門就碰到衛俊蕭，被他質問，而冷如琳看到她卻是擔心她的安危，讓她難免有些感動，從而行事上有些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