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怎麽不處理幹淨
衛景浩看著這些神情恍惚的孩子，眉頭皺了一下，對剛剛接到消息趕來的兩個個太監說:“看到了就好好記下來，在場的所有人都是證人，方便以後行事。”
這兩個太監是楚王央求皇帝派過來的，當初楚王要的時候說的怕外人質疑衛俊蕭的辦案能力，所以派兩個人做公證。
楚王的原意是怕衛景浩和衛俊蕭偽造假證據，有了這兩人的存在，他們行事肯定會受到阻攔。
不過這次正好就便宜了衛景浩，此情此景，司文可真就是百口莫辯了。
衛景浩讓手下的人去處理這些孩子的去處，他一個人樂嗬樂嗬的回到自己的府裏等衛俊蕭的消息。
“司文剛到了京城，刑部的人就匆匆趕了過去……”
太子夜陌霆聽著手下的來報，不甚在意的說:“這不該是我們頭疼的。”
對於夜陌霆來說，衛景浩回來了更好，不回來了也無關緊要，反正對他都沒有太大的影響。
不過既然抓了這麽大的把柄在手，衛俊蕭肯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但是轉眼他又想到另一件事，夜陌霆的瞳孔變得幽深起來……
“去，趁著這次混亂，抓好時機，將東西全部按照計劃放好，我們到時候來個釜底抽薪……”
說到這裏的時候，夜陌霆的語氣裏帶上了一絲恨意，他就不相信了，夜墨塵每次都會這麽好運，次次讓他躲過去。
早朝一下，夜墨塵大理寺也沒去，便直接回府了，反正皇帝說了，既然他身體不好，就不用多操心了。
反正司文這個案子都已經鬧到現在人盡皆知的地步了，最後肯定是要移交大理寺的，他不急，刑部這次這麽急，怕是楚王在背後逼得。
如果不仔細去查，誰都不會想到楚王對司文有著知遇之恩，司文對楚王心懷感激，兩人在暗地裏也一直有著聯係。
“臣的確是冤枉的啊……”
司文自從進了刑部的大牢就一直喊冤，他哪怕現在心裏怕的要死，可是嘴上卻一直不停地喊冤。
他不清楚哪裏出了差錯，明明這麽多年來都沒有人發現，而且他做的很小心，到底是誰走露了風聲？
“你還是省省力氣吧，自己做了那些齷齪的事還敢出聲。”
刑部侍郎看著司文有些不屑，他們再怎麽混賬，也不像司文這般膽大妄為，那兩個太監描述的場麵就連他這個大老爺們聽了都覺得那些孩子可憐。
“我是真的被冤枉的，我有妻兒美妾何必去做那種下等事。”
司文一臉正氣的反駁，心裏卻在打鼓，不，楚王一定會救他的，一定會救他的。
司文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瞬間安靜下來，靜靜的躺在充滿灰塵的牢房裏。
獄卒見他不鬧了但是詫異的看了一眼，他們做了這麽多年的獄卒，剛進來的朝廷官員，那個不是死命的喊冤。
直到最後曉得自己再沒有出去的可能要麽是安靜如雞，要麽破口大罵。
像司文這樣的還是少見，就連幾個月前丞相嫡女過來都天天大吵大鬧個不停。
不過人家畢竟是丞相嫡女，哪怕是殺了一個人，也隻是呆了沒多久就出去了。
楚王接到消息的時候便知道司文是救不回來了，他歎了一口氣，傍晚的時候，楚王乘著一頂墨綠色的小轎子靜悄悄的走進了刑部。
“王爺，不知你這是？”
刑部侍郎看著楚王有些不解，倒是衛俊蕭派過來的的那個門生眼睛閃了閃，沒有說話。
他是衛俊蕭的心腹，自然是明白楚王此次的目的，不過他並沒有出聲，反正就算是楚王親自來了也沒有什麽用。
那對小夫妻一直在刑部大門前哭訴，早上早早的來到刑部，守在門前哭，晚上又等到太陽下山了才搖搖晃晃的離開。
就兩天的時間，事情傳遍了大街小巷，原本很少有百姓知道司文，但是現在隻要司文的名字一出，到處都是唾罵聲。
“本王過來見見這個錦州巡撫到底是何人，竟敢如此膽大妄為。”
民意不可違，楚王自然不敢在明麵上為司文說話，皇上派去的那兩個太監沒回來之前，楚王還想著為司文脫罪什麽的。
但是一聽到那兩個內侍描述的場麵，他就絕了這個心思。
這件案子要是之前還有轉圜之地，但是前有蕭奇盯著，後有衛俊蕭虎視眈眈，他根本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王爺你請，罪犯司文就在右手邊第二個牢房，下官還有些事沒處理完，就不打擾王爺了。”
刑部侍郎也是個有眼色的，楚王這個時候來，明顯是個司文有私交，要不然也不會專挑沒人的時間過來。
“王爺，你來了！”
司文聽到腳步聲抬起頭，看到是楚王之後欣喜的叫出聲，可是當他看清楚王臉上的神色時，欣喜的表情一下子僵在臉上。
“外麵情況…怎麽樣？”
他幾乎是顫抖著問完這句話，他被帶走的時候一點準備都沒有，現在被關在這裏更是接收不到一丁點兒的消息，猛一看到楚王的表情，他就覺得他這次怕是玩完了。
“你說你……做了也就做了，怎麽就不處理幹淨，現在讓我說什麽好。”
“王爺，我知道錯了，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才會犯下如此大錯，求求你救救我吧，我還不想死，我還不想死啊……”
司文大喊如果之前他還抱有僥幸的話，聽完楚王的話後他是真的知道害怕了。
他也就這點小愛好，平時藏著掖著不敢叫別人發現，那些孩子也是用很隱蔽的地方買來的，完了以後他都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讓心腹處理了。
他怎麽都想不通，這件事怎麽就來的這麽突然，他一點風聲都沒接到，而且直接讓皇上注意到了，想到這裏，他看著楚王的表情更加殷切，就像一個溺水之人抓到最後一根浮木一樣。
楚王看著司文驚恐萬狀的表情，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那些孩子在你府上被搜出來了，皇上聽了大怒，我實在是無能為力。”
司文聽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被發現了……”
他一臉灰敗的喃喃，好像在意料之中，又好像是不可思議。
“求王爺救救我的家眷，這一切都是臣做的，與家人並無關聯啊……”
司文雙手緊緊抓著牢房的門，殷切的看著楚王，他自知自己已經逃不過去了，這次主要負責人就是衛俊蕭，因為衛景浩的原因，衛俊蕭怎麽可能對他手下留情……
當初說為難衛景浩的是楚王，現在他被衛俊蕭抓住了把柄，死罪難逃，他隻希望能保全血脈。
楚王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沉重的點點頭。
“你放心，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
等到楚王走後，司文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四肢無力的癱在裏麵的草堆上，嘴巴微張著，他現在前所未有的平靜，腦子裏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死定了……
可是他真的不甘心，一步錯步步錯，如果當初沒有為難衛景浩的話，他是不是不會的呆在這裏了？可是千金難買早知道，他現在不能和楚王談崩，他手上什麽籌碼都沒頭，還指望著楚王都能營救他的妻兒。
哪怕他知道能救出去的幾率微乎其微，可是他還是不死心。
“陛下，臣懇請問罪司文時能夠旁觀……”
早朝上，蕭奇站出去，一臉憤恨的請求，今早司文此案已經移交大理寺，由大理寺和刑部共同審判，但是他隻要想到帶回來的那些孩子們生無可戀的表情就恨不得千刀萬剮了那司文……
“準奏！”
皇上也是知道蕭奇對此類事件的零容忍，隻是沉吟了一下，便同意了。
而衛俊蕭和楚王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不過周圍大臣都是一副憤仇敵愾的表情，他們兩個倒不顯眼了？
楚王臉色不好的是蕭奇再起其中再插一手，司文所求根本就辦不到，可是這事情他又答應了司文。
想來想去楚王的表情都不算好看，而衛俊蕭不滿意的就很簡單了，不知道皇上是怎麽想的，他好幾個關於衛景浩的話頭都被輕飄飄的忽視了。
看他這意思根本就沒有把衛景浩往回調的打算，他這一切算是白算計了……
“罪犯司文，以上所述，是否認罪？”
夜墨塵看著眼前的卷宗，眉頭輕皺，此事他隻是收到了下麵呈上來的卷宗，大理寺並沒有直接參與，現在一條條念著這些罪責，實在是讓他感到惡心。
“罪臣無話可說。”
司文麵容死寂，跪在下麵，蕭奇有好幾次想起身去踹他，均被身後的人攔住了，直到聽完之後，蕭奇一臉憤怒的將司文踢到牆角。
而這次，並沒有人攔他。
“你這個畜生，他們都還隻是孩子，那些都是孩子……”
蕭奇憤怒的看著司文，雖然他身在朝中，有些事身不由己，卻是大勢所趨，他無能為力，但是迄今為止，他可以拍著胸脯保證，他並沒有做過任何違背本心的事情。
周圍的人冷眼看著這一切，衛俊蕭也坐在夜墨塵的左下方看著司文。
倒是沒有料到司文居然承認的這麽幹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