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有失遠迎
墨白看著夜墨塵的動作低下頭，其實他不太能理解這種感情。
“去查查，那兩人是什麽來曆。”過了半晌，夜墨塵坐到床上，聲音有些冰冷的開口。
哪怕他衣衫有些淩亂的坐在床上，可是給人的感覺就是冰冷的不可侵犯，聲線華麗低沉，仿佛身處高堂之上。
墨白走下去之後，夜墨塵將手裏的衣角放到胸口，緊緊捂住，仿佛像是握住了冷如寰的手一樣。
馬車裏冷如寰和冷如琳靜靜坐著，誰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難言的沉重。
冷如寰歎了一口氣，看著對麵低著頭的冷如琳笑了笑，她活著的意義是為了蠻族，不能倒在這些兒女情長上。
更何況夜墨塵他對自己並不……
“小姐笑什麽？”
冷如琳看著對麵坐著的冷如寰表情微微有些不解，可是她心裏卻是想著經過這次，夜墨塵是不是對她更加情根深種了？
那她呢？可是明明是她先發現夜墨塵的呀，要是她能進地牢她也能拿出解藥的呀，可是冷如寰根本就沒讓她進去，她隻能在外等待消息。
可是憑什麽，憑什麽衛錦繡就能輕輕鬆鬆的得到自己想要卻又得不到的東西？
老天不公，這一切對她不公平。
哪怕心裏恨極，可是冷如琳臉上仍舊是那副懵懂無知的表情。
“想吃芙蓉糕嗎？街頭那家的芙蓉糕現在估計還沒賣完，我們去買點。”
冷如寰說著讓小田駕車去了西街。
“你說什麽？失敗了？怎麽可能？”
夜陌霆一臉陰鬱的看著劉青鬆，氣極了直接上去就是一腳。
“是誰信誓旦旦說保證成事的，現在銀子花也花了，人卻活蹦亂跳的天天給本宮找氣受，你當本宮傻好欺負是不是？”
夜陌霆尤不解氣，提著劉青鬆的衣領大吼道。
“殿下饒命，我們隻付了一半的酬金，他們任務沒完成，我們有理由把錢拿回來的。”
劉青鬆急急說道，心裏也在暗恨百殺宮居然養了一幫廢物，殺個人都殺不了。
“拿回來？你腦子被狗吃了？吃進去的錢能叫他們吐出來？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夜陌霆簡直要被氣的七竅生煙了，當初他怎麽會找劉青鬆這個沒腦子的客卿。
夜墨塵，夜墨塵，隻要一想到這個名字他就一肚子的氣沒處發，仗著自己是大理寺廷尉，天天查這個查那個的，居然連陳年舊案都能被他翻出來。
鼻子比老鼠還靈，和那個妖妃簡直是一個德行，害得他連夜處理了好些人，他的勢力可是越來越弱。
哪裏像一個東宮太子該有的排場，簡直就是在為他人做嫁衣。
還有父皇，想到這裏，夜陌霆眼裏就充滿了化不開的濃霧，要不是父皇大力提拔夜墨塵，他也不至於落到這個地步。
真是老不死的，夜陌霆看著地上顫抖著的劉青鬆就想起自己那麽多銀子打了水漂。
“拖下去……”
夜陌霆給了賈仙一個眼神，無情又狠厲。
“殿下饒命啊……殿下饒命啊……”
劉青鬆要是想到自己會是這樣的下場，不知道會不會後悔當初攬下這件事。
劉青鬆求救聲漸漸遠去，屋裏的其他人卻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觸夜陌霆的黴頭。
“夜墨塵必須死，他要是不死，我心難安。”
夜陌霆平靜了好一大會，看著屋內的眾人說道，這些都是他的幕僚，知道他秘密最多的也是這些人，為了以防萬一，家人都住在太子府，所以他才不怕他們會泄露消息。
眾人聽了夜陌霆的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能站在這裏的都不笨，夜陌霆的想法自然是一清二楚，可是看著劉青鬆的那個下場，他們的確是有些膽寒。
沒有想到夜陌霆的手段既然如此無情很辣，可是他們已經和太子綁在一起了，想要下這條船是不可能的了。
要是太子成功登基了，他們頂多就是隱姓埋名，可若是失敗了，他們全家的性命怕是保不住了。
所以為了自己的命，他們絞盡腦汁，爭權奪勢，算計天下。
“殿下，既然江湖上的殺手都沒有成功，那我們再派人去刺殺就會打草驚蛇，不如……”
說完之後，此人露出一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笑容，屋內其他人聽了也是紛紛點頭，示意此計可行。
一旁的賈仙沒有說話，不過看樣子也是同意的這個方法的。
不過第二天早朝的時候，夜陌霆並沒有見到夜墨塵，原因是夜墨塵身體不舒服，皇上聽了，還特意派人去二皇子府照慰。
“太子，你說這件事該怎麽做啊？”
“太子？這一大清早的你在想什麽？想的這麽出神，居然連朕的話都聽不到了。”
皇帝有些不悅的看著底下的夜陌霆問，他這個兒子什麽都好，都是太過小心謹慎，說好聽的算是不冒進，難聽點就是沒有格局，不懂大勢。
可是即已是東宮太子，他對他還是抱有期望的，想要好好栽培。
“父皇，是兒臣的不是，剛剛聽內侍說二皇弟身子不適，兒臣想著自己下朝後去看看，結果……”
夜陌霆說著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皇帝見了，甚是欣慰，看起來這兩兄弟關係還挺好，兄弟齊心，於皇室而言就是最好的了。
“好了，下朝後你自己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但是現在在朝堂上，你不要想其他事情了，剛剛蕭愛卿說錦州巡撫司文貪贓枉法，此事你怎麽看？”
皇帝的神情沒有之前那麽威嚴，額前的垂珠隨著他頭的擺動而微微晃動。
底下的大臣們看不清皇帝的臉，自然也辨別不出皇帝此舉是何意。
夜陌霆沉吟了一下說:“凡事都要求個證據，司文要是真的那麽膽大包天，那麽自然是按照刑法來，不過我還是那句話，凡事都要有證據，不能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但也不能放過那些毀我大晉根基的宵小之輩。”
夜陌霆這話說的冠冕堂皇，實際上並沒有表態司文的事情該如何處理，畢竟蕭奇這個尚書令能將此事在朝堂上提出來，就不是無的放矢。
不過夜陌霆的反應卻讓皇帝心花怒放，畢竟夜陌霆在皇帝麵前營造的人設就是剛正不阿，為人正直。
這也在皇帝麵前掩蓋了夜陌霆身上許多不足。
“太子說的不錯，蕭愛卿你可有司文徇私枉法的證據？”
皇帝點點頭，看向蕭奇，蕭奇向左垮了一步出列說:“臣不敢謊報。如果沒有證據也不會勞聽聖駕，我這裏有一份手書，是錦州一對小夫妻所寫，他們此刻就在我府裏，懇請陛下為這對小夫妻還有他管理的那些百姓一個公道。”
蕭奇說完行了一個大禮，額頭貼在地上，大殿之內無人出聲。
皇帝的貼身公公因為病重，所以跟在他身邊的是個新麵孔。
不出意外，這個徐公公便是下一個貼身太監了。
徐公公走下台階，接過蕭奇手上的手書，然後畢恭畢敬的放到皇帝麵前。
“大膽……”
皇帝看完之後將手書狠狠往前方的桌子上一扔，怒吼出聲。
手書上寫到司文喜好褻玩小童，這對小夫妻生的一對龍鳳胎就被巡撫府的人抓去之後再沒有回來。
並且鄰裏家隻要有長得好看的孩童也是一個下場，這對夫妻實在忍不下這口氣，求上都城，正好就碰到了蕭奇，蕭奇聽了，才有今天朝堂上這一出。
“陛下，僅憑一份手書怕是不能證明什麽，如果這是有人栽贓陷害也是有可能，不過不可不信也不能全信，還請陛下下旨將司大人召到京城再做判決。”
楚王也不敢把話說的太明，畢竟這個皇上生性最是多疑，隻要有一絲風吹草動都能讓他嗅到蛛絲馬跡。
底下眾臣看過手書之後，不管心裏是怎麽想的，反正麵上一個個都是義憤填膺，極為憤怒。
皇帝冷靜下來之後覺得楚王說的也在理，比如這對小夫妻怎麽會這麽巧合碰到蕭奇，又或者如果真是司文做的，他們又是如何逃過司文的追兵的？
“蕭愛卿，既然此事是你發現的，你就好好看護那對小夫妻，此事就交給……衛丞相吧，傳旨下去讓司文連夜趕路前往京城，並且帶人搜索司文全府。”
皇帝擺了擺手，示意下朝，楚王看了一眼衛俊蕭，冷哼了一聲。
衛俊蕭也沒惱，樂嗬嗬的看著楚王遠去的背影，他也是好不容易才打聽到司文這個小癖好的。
錦州離都城也隻有一天的距離，那邊又有衛景浩看著，司文這次算是栽了。
夜墨塵前腳剛收到消息，後腳管家就報夜陌霆來了。
屋子裏一股藥味，夜陌霆有些嫌棄的挑了挑眉，看向軟塌上拿著一本書的夜墨塵笑著說:“二皇弟看起來真是清閑，聽說你病了，我過來看看。”
夜墨塵放下書，從軟塌上起來。示意管家上茶，眉眼間完全沒有昨天的疲憊之色。
“不知皇兄過來，有失遠迎，實在抱歉。”
話雖這麽說，可是他臉色絲毫沒有抱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