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被抄後路
方金忠整日與人打交道怎麽看不出這些，但他現在已經被認出，實在是沒法逃避。便是說道，“我不過是……”
“咳咳。”輔國公是時候在他身後咳嗽了幾聲。
方金忠很快改了口，“本官收到密報稱楚王府有人暗通高麗，特意前來捉拿。你們若是識相就趕緊讓開，否則的話，本官就不客氣了。”
朱管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看了眼那數量蠻多的士兵，道，“小的看方大人這陣勢，今日這搜與不搜應該輪不到小人多嘴吧。”
就在此時，輔國公忽然看到楚王府的院子中發出他們事先約好的信號，這證明探子已經得手了。輔國公心裏既激動又興奮，麵上露出了個滿意的笑容。
輔國公遣人過來跟方金忠的耳邊吩咐了幾句，方金忠麵色為難，但還是態度強硬的對管家說道，“本官自然不是這個意思，但證據確鑿，你若再妨礙公務，本官第一個就將你抓起來。”
朱管家用自己的身軀擋在門前，說道，“此乃楚王府，方大人若是真要闖，就從小的的屍體上跨過去吧。”
朱管家是楚王府的老管家了，深得楚王的信任。就算給方金忠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殺朱管家。
這該如何是好？
就在此時，忽然有一陣馬蹄聲由遠至近逐漸傳來，隨之而來的還有那聲聲的策馬之聲。
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待那人穿越眾人來到楚王府麵前下馬向朱管家行禮之時，輔國公眉毛一挑，猜到這恐怕是報信之人。
這人什麽時候去報的信？輔國公的臉色立馬是沉了下來，如果在此時楚王趕了回來，那麽他搜府大半就變成了件不可能之事。
那人附在朱管家的耳邊不知說了什麽，朱管家的表情產生了些微妙的變化。這變化落在輔國公的眼裏，卻是對他十分有利的信號。
“事不宜遲，搜府。”輔國公派人對方金忠吩咐道。
方金忠一聽此命令，內心大呼嗚呼哀哉真想一下子當場給暈過去。小心謹慎的說道，“本官意已決，今日是非要搜府不可了，朱管家還是莫要如此為難本官。”
朱管家又和方金忠僵持了一會兒，輔國公一聲令下幾十個士兵蜂擁而入，七手八腳的將誓死不從的朱管家推到了一邊的地上。朱管家坐在地上指著這些人就開始罵，不帶髒字兒的那種。
“那蘭花名貴著呢，不能碰。”朱管家一眼就瞧見有個士兵正在院中搜查，見他碰了花園中的那花不免有些大驚失色，自己一骨碌的就從地上坐了起來，跑過去阻攔。
方金忠忐忑的想，輔國公既然敢如此堂而皇之的來這楚王府上搜查，想必應該是有兩把刷子的。莫非還真能搜出什麽？若是那樣的話，這趟，也沒白來。
到時候楚王倒下，也無人敢跟他秋後算賬了。
想到這裏，方金忠這心裏也舒坦了不少，心裏也不冷了，四肢暖洋洋。到那時，自己可真是個功臣，應該能升官吧？哈哈。
朱管家進門之後，冷冷的看著這些士兵在楚王府如入無人之境一般的大肆搜索，在這除夕之夜將楚王府搞得雞飛狗跳的。嗬，你們現在有多囂張，一會兒便會有多慘烈。
朱管家嘴角勾起一絲輕笑，這輔國公果不其然親自帶人前來了！這一切，都在楚王的算計之中！
士兵們按照輔國公的命令將楚王府裏三層外三層的搜了一遍，仔仔細細的每個角落都不曾放過。過了小半個時辰才是盡數出來，他們十幾人五人一隊，各自負責不同的區域。
輔國公翹首以盼，但每個小隊隊長出來之後都報的的是什麽都沒搜到之時，他驚得差點沒從馬上摔下來。
這是怎麽一會兒事？
輔國公的心咯噔一下，顧不得在故弄玄虛的在遠處暗處了，騎著馬走了過來，說道，“你們確定嗎？搜的可仔細？大戶人家多有暗格，你們可是搜仔細了？”
小隊長們異口同聲的說道，“搜仔細了。”
輔國公眉頭一皺，因為忐忑和暴怒表情和語氣反而更平淡的，呼出的氣緩慢而悠長，幾近看不出因天氣寒冷而呼出的白氣。
“再搜！”
“是！”
幾個小隊複又折了回去，又七手八腳的將楚王府搜了一遍。這雖然是第二次搜，但每個人都搜的十分以及特別的仔細，就差掘地三尺了。比之上一次還多用了不少時間。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輔國公在心裏默默的算著時辰，右眼皮一直沒有規律的跳著，連帶著他的心也跟著懸了起來。
“稟告輔國公、方大人，還是什麽都沒搜到。”
“什麽？！”這下輪到輔國公大驚失色。
朱管家看到此目不由得冷笑一聲，說道，“既然什麽都沒搜到，那麽輔國公大人和方大人在除夕之夜帶兵包圍楚王府，將楚王府弄得雞飛狗跳的。這年都不讓過了？兩位大人能否給個說法呢？也好在我家王爺回府之後，讓小的有個說法？”
方金忠麵色訕訕，這是要討說法了。
“這……”方金忠回過眼，看向一旁麵色黑沉的輔國公。
就在此時，忽然又有一陣十分急切的馬蹄聲由遠至近的傳了過來。輔國公的心中忽然有了一股強烈的不好的預感，心也隨著這焦急的馬蹄聲亂跳了起來，隱隱讓他有些呼吸不上來。
待那人走得近了，輔國公認出這是他輔國公府上的守衛。在如此關鍵時刻，如此特殊的時間這麽匆匆趕來，輔國公不覺得這是好事。
他下馬之後朝著輔國公叩拜道，“老爺，不好了！宋行帶著一群人破門而入，強行搜府，屬下們攔都攔不住，很多兄弟都……都死了。”
輔國公猛地長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的吐了出來，“你說什麽？”
“老爺，宋行帶著一群人搜府，殺了咱們府上不少的守衛，老爺，您快回去坐鎮吧！”那人說道。
輔國公聞到空氣裏有淡淡的血腥味兒，仔細看去才發現那人腳底下已經流了一攤血跡，看來也是負傷而來。
“宋行！你還真敢！”輔國公狠狠地說道，然後夾了一下馬腹，揮手說道，“撤！”
——
冷如寰在年夜飯上喝了點酒，頭也是稍微有些暈暈的。
“小姐，要不要萍兒給您煮一碗醒酒湯。”萍兒關切的說道。
冷如寰點點頭，今晚是關鍵的一碗，她需要保持頭腦清醒。
回到房間之後，萍兒就去煮醒酒湯了。冷如寰靠在床上，閉著眼睛揉著太陽穴。
“怎麽樣了？”冷如寰忽然對著空氣問道。
但窗外有一男聲忽然接了她的話，那聲音是徐諸的，“宋行已經帶人抄了輔國公的家，看他竟然敢有如此大的動作，想必楚王應該是有所安排。”
冷如寰點點頭，說道，“再探。”
除非得到確切的消息，要不然冷如寰這心裏總是有些不踏實。畢竟輔國公那般老奸巨猾的人，怎麽可能會輕易吃這麽大的一個虧？
輔國公的確是不會吃那麽大的虧，但夜陌霆可以啊！
夜陌霆自幼受盡上天寵愛，難免有些自大。盡管輔國公再三囑咐他要謹慎用人，謹慎安排，但最後這問題，還是出在了這‘人’的身上。
當輔國公策馬回來，還未進府，看到的這一幕差點讓他吐出一口老血。
這宋行可真是厲害啊，竟然真的將他輔國公家的大門都拆了！嗬，真是厲害！
大理寺廷尉宋行此時立在門口，聽到馬蹄聲之後淡定的回過頭去，麵對著這氣勢洶洶的百十來號人，也不留絲毫怯內。
“原來是輔國公大人回來了，下官給您請安，祝您新年快樂。”宋行說道。
輔國公冷笑一聲，下馬走至他的麵前說道，“老夫真沒想到，宋大人竟然會帶著這麽多人一起來跟本官拜年，可真是給了本官一個巨大的驚喜啊。”
輔國公走至門口，摸了摸這殘破的木門，說道，“宋大人，難道這也是你給我的驚喜嗎？”
“不不不。”宋行搖頭說道。
就在此時有人拿著個盒子從輔國公府內走出來，說道，“稟大人，小的搜到可疑書信若幹封。”
還有一人拿著一把長劍過來，說道，“稟大人，小的在臥房搜到一把長劍。”
輔國公看到這些本該出現在楚王府的東西忽然都出現在了自己的府上，此時就算是再笨也是明白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原本他以為宋行不過是想給楚王府解圍才出此下策，沒想到竟然在這兒等他呢！
太子誤我啊！輔國公閉上眼睛，心裏回蕩著這句話！
都是調虎離山，怎麽差別就這麽大？
宋行看了看那些書信，說道，“輔國公大人，這些才是下官要給您的‘禮物’。”
“不可能。”輔國公忽然想到什麽，將書信拆開來看，在看清的那一刻目眥盡裂，這壓死了他心中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這書信，乃是他偽造的。上邊的稱謂，可都是‘楚王’。
如今，怎麽都變成了‘輔國公’？！